第二十二章 計(jì)謀
厲寒塵和夏侯將軍離開,許朝暮和夏侯姒留在原地。
見夏侯姒一眨不眨盯著自己,許朝暮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踱步上前,泠泠嗓音略帶歉意:“夏侯姑娘,那日的事,抱歉。”
夏侯姒愣了愣才知道她說什么,手一揮,笑道:“許姑娘不必介懷,我沒放在心上。”
頓了片刻,她又道:“許姑娘,我有一個(gè)請求?!?p> “說來聽聽?!?p> 夏侯姒明媚一笑,似一朵向風(fēng)而綻的迎春花。
“許姑娘既已成阿塵哥哥的妾室,便也算是臨王府的人,我想請?jiān)S姑娘暫代我照顧好阿塵哥哥?!?p> 許朝暮豈聽不懂她話里暗意?
看著笑意盈盈的少女,她不覺挑眉,似乎來了興趣:“哦?夏侯姑娘想要我如何照顧他?”
“衣食住行自有侍婢照料,就不麻煩許姑娘了。許姑娘只需注意自身一言一行,莫讓阿塵哥哥遭人碎言便可。”
“這個(gè)……”許朝暮搖頭:“恐怕不行。”
“什么?”
夏侯姒頗為驚訝,顯然沒想到她會(huì)這樣回答。
這番話再合情合理不過,她竟拒絕得如此直接。
許朝暮將她驚訝的神情看在眼里,緩緩解釋:“我常年無人管教,性子惡劣,說話做事皆是按照自己心意來,恐怕不能約束自己?!?p> “可你現(xiàn)在名義上是側(cè)妃,就不為阿塵哥哥想想么?”夏侯姒微微蹙眉。
“這是天性,改不掉的。不過我有一個(gè)辦法,不知夏侯姑娘可愿一聽?”
“你說?!?p> 少女唇角微彎,淡淡笑意染上眉目間清冷,似初春冰面欲消未消。
朱唇翕動(dòng),她說:“性子不可以改,人是可以換的。若是夏侯姑娘能讓王爺休了我,我日后的一舉一動(dòng)皆與王府無關(guān),也不會(huì)讓王爺受人閑話,夏侯姑娘認(rèn)為呢?”
“你……真這樣想?”
夏侯姒越發(fā)驚訝,以新奇的目光打量眼前正值花季的少女。
她曾以為她不過和別的身份卑微的女子一般,靠著老天賞賜的姿色助自己完成蛻變。
不過現(xiàn)在,心中倒是對她有幾分好奇。
“沒錯(cuò),我確實(shí)這樣想?!彼谷怀姓J(rèn)。
“你有沒有想過后果?若你被休了,長興候府還會(huì)繼續(xù)留你么?你該何去何從?”
夏侯姒不相信她一個(gè)柔弱女子離開長興候府能生活下去。
沒有家族的庇護(hù),要么流落風(fēng)塵,要么與人為奴為婢……
“天下之大,心安即家。我自有去處,多謝夏侯姑娘關(guān)心。”
“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對阿塵哥哥說?!豹q豫的語氣。
她當(dāng)然十分希望許朝暮離開厲寒塵,試問哪個(gè)女子會(huì)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心上人身邊有別的女人呢?
哪怕只是側(cè)室。
但夏侯姒深知厲寒塵的性子,他向來有自己的想法,不喜別人干涉自己的私事。
“不會(huì)?!?p> 許某人開始一本正經(jīng)忽悠:“自我來到王府,王爺來我的挽春居不過兩三次而已,皆以禮相待,想來他是不喜歡我的。且我常聽見府里的人議論,王爺書房練字的宣紙,所書皆是姑娘的小字?!?p> “當(dāng)真?”
夏侯姒明亮的眸里閃過一絲歡喜,語氣也輕快起來。
“這我不知?!彼掍h一轉(zhuǎn):“是聽打掃王爺書房的婢女所說。”
當(dāng)談?wù)摰阶约盒男哪钅畹娜?,感性總是?huì)擊敗理性,腦子不清醒。
“好,既然這是姑娘所想,我便盡力幫助姑娘?!?p> 夏侯姒成功被她忽悠,心情極好,笑得眉眼彎彎:“許姑娘,我們進(jìn)去吧!”
常安王府布置得十分喜慶,門貼紅對聯(lián),檐挑紅燈籠,樹掛紅絲綢,十分鮮艷。
婚宴還未開始,兩人由王府侍婢引著去往專供女眷休息的場所。
一路走來,許朝暮留意周圍,卻沒見到許瑞香的影子。
女眷們休息場所是一處歇涼長亭,長亭周圍是柵欄圈繞的牡丹花地和一池碧塘。
亭里亭外已有三三兩兩貴女聚在一起談笑,裙似彩霞臉?biāo)苹?,竟比那牡丹更為嬌艷。
貴女中就有云端凝三人組。
三人此時(shí)正站在一簇隨風(fēng)搖曳的牡丹花前說笑,瞥見盈盈而來的兩位少女,說話聲戛然而止。
盯著那張美傲的臉,云端凝頓時(shí)火氣燒心。
那日她回府后,將在候府發(fā)生的事添油加醋告訴爹爹,希望爹爹替她出頭。
沒想到卻被爹爹一陣數(shù)落:“你到人家便是客,還這么不安分守己。長興候是爹多年好友,他家的家風(fēng)爹是知道的,若你不惹事,那許姑娘會(huì)無緣無故欺負(fù)你?”
本想著在爹爹面前撒嬌一番,結(jié)果嬌沒撒到,還贏得一頓數(shù)落,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賤人!”云端冷下臉,低聲罵一句。
“她怎么來了?!庇輪痰故且荒樒届o。
宋歌吟冷笑回答:“這還用問么?她現(xiàn)在是臨王殿下的人,世子成婚臨王殿下要來,聽聞臨王甚是寵愛她,自然帶她一同來?!?p> 云端凝聽到這番話更是窩火,提著裙擺就要上前。
“等等?!彼胃枰骼∷?,朝那方向努了努嘴:“你也不看看同她一道來的是誰。”
云端凝定睛一看,踏出去的腳不覺收回。
方才火氣太大,便自動(dòng)忽略了那紅衣似火的少女。
世人大多欺軟怕硬。
在京城眾貴女心中,夏侯姒絕對是一個(gè)令人羨慕的存在。
姐姐是母儀天下的萱德皇后,父親是戰(zhàn)功赫赫的大將軍。
且她還是臨王的青梅竹馬,簡直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是貴中之貴。
而這些并沒有讓她變得驕傲跋扈,她平易近人,可愛又漂亮,對誰都是以笑臉相迎。
雖不精琴棋書畫,但這樣活潑的性子著實(shí)惹人喜愛。
部分貴女羨慕的同時(shí),心中亦有幾分嫉妒。
云端凝煩悶將腳邊小圓石踢開,表情不快:“夏侯姑娘何時(shí)與那賤人走得如此近了,這口氣我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宋歌吟安撫拍拍她的肩,“誰讓你咽下去了?想出氣又不是一定要找她對罵對打,再說你打得過她么?”
“那你有什么辦法?”
宋歌吟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拉進(jìn)她倆耳語一番。
虞喬不是很贊同:“今日是汀蘭成親的日子,你們可不要亂來?!?p> 宋歌吟一臉無辜:“我們可什么都沒做,是許朝暮亂來?!?p>
初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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