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報復(fù)
“小姐,感覺如何?頭可還疼?”秋凝居內(nèi),小鷹小心翼翼給夏侯姒一圈一圈解下紗布,語氣關(guān)心。
“比前幾日好了不少,可還是有點疼?!滨局既滩蛔”г梗鞍m哥哥根本就是把爹爹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明明親眼看見是許朝暮推我下去的,竟然還維護她,氣死我了!”
伸手去摸結(jié)痂的地方,被小鷹急忙阻止:“小姐,您別碰?!?p> 清茶入口,仍無法澆滅心中的火,一拍桌站起身:“氣死我了,我一定要去討個公道!小鷹,走!”
主仆二人氣勢洶洶去往挽春居。走進院里,只見三人坐在巨株合歡樹下的石桌邊喝茶吃點心,笑得好不歡心!
“許朝暮!”
一聲略帶惱怒的聲音響起,嚇得正在吃點心的小姑娘手一抖,啃了一半的紅豆糕滾落地上。
許朝暮抬眸,清冷的眉目淡淡掃過去,不悅蹙眉。
她站起身,吩咐香草:“把喜樂帶下去?!?p> 香草轉(zhuǎn)眼看向那主仆倆,有些心煩,起身牽著喜樂的小手:“喜樂,我們走吧?!?p> 這是臨王府,諒他們也不敢造次。
路過夏侯姒身邊時,小姑娘悄悄瞄她一眼,往香草身邊縮了縮。
夏侯姒行至她身前,二話不說端起圓桌上喜樂喝剩下的大半杯香茶潑在她的臉上。
茶水浸濕耳邊鬢發(fā),順著鼻尖滴落在朱唇上,還能聞見淡淡茶香味。
突然遭此一劫,許朝暮并未惱怒,與滿眼怨恨的夏侯姒對視片刻,從懷里掏出一方繡帕,不急不緩擦掉面頰上的茶水。
夏侯姒心中冷笑:倒還挺沉得住氣。
她冷眼看著,只見那人將手帕握成團扔在桌上,微微彎身,青蔥玉手捏起喜樂掉在地上未吃完的糕點,似笑非笑看著她:“浪費糧食,可不是好習(xí)慣。”
夏侯姒蹙眉:“你想說……唔……”
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她清清楚楚看見那塊粘了些許污土的糕點從那只青蔥玉手里彈出來,十分準(zhǔn)確地飛進自己嘴里。
只聽那人云淡風(fēng)輕道:“若不是你突然嚎一聲嚇到喜樂,這塊糕點也不會掉在地上。浪費可恥,你替她吃。”
雙眸微睜,夏侯姒有幾分難以自信,一時忘了吐出嘴里的糕點。
直到小鷹提醒才反應(yīng)過來,一口呸出去,可憐的糕點兒滾落地上。
“許朝暮,你竟敢這樣對我,誰給你的膽子???”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她十分惱怒。
眉梢微挑,她一眨一眨盯著她,是無辜又疑惑的模樣:“請你吃糕點啊,你不喜歡么?”
“你!我姐姐可是皇后,若我將你推我下湖的事告訴姐姐,你少不了挨幾十板子,到時候阿塵哥哥也護不了你!”
聞言,她更是疑惑:“我推你?明明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我什么時候推你了?有證人人么?”
“小鷹和阿塵哥哥都看見了,你還想抵賴!”
“小鷹?小鷹是你的婢女,仆隨其主,自然是你說什么她就說什么。至于我的夫君,你確定他看清楚了么?”
這句話別有深意,令夏侯姒不得不細(xì)細(xì)思索。
是了,阿塵哥哥是她的夫君??v然親眼看見這個賤人推自己下水,也沒有責(zé)怪她分毫,又怎么可能幫著自己呢。
說那句話不過就是想要嚇嚇?biāo)?。若真的鬧到姐姐面前去,外人面前姐姐自然會護著自己,但私底下定會責(zé)怪一番。
夏侯姒氣呼呼沖來,在許朝暮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氣呼呼離開。
帶著喜樂躲在院門外聽壁腳的香草心中偷笑,不料被夏侯姒看到,命小鷹狠狠踩了她一腳才離去。
氣得香草往地上啐了好大一口。
“王妃,婢子好崇拜您!”香草提著喜樂噔噔噔跑過來,亮晶晶的眼里盈滿崇拜。
方才夏侯姒潑茶時,她心里恨得牙癢癢,但看見王妃鎮(zhèn)定反擊的模樣,真真迷人啊!
許朝暮露出一個真實的笑:“有什么好崇拜的。若是我真生氣,就著了她的道了?!?p> 語罷,又道:“我上次同你說的那件事,你明日就去辦。”
“婢子遵命。”
轉(zhuǎn)眼第二日,小鷹揣著一封信匆匆走進屋里,呈上:“小姐,有人匿名送來一封信?!?p> 夏侯姒接過信紙展開一掃片刻,遞給小鷹看。
信中寫的內(nèi)容大約是說若夏侯姒也想對付許朝暮,午時“好再來”客棧見,只許一個人前來以示誠意,若不然便不能合作。
“小姐,究竟是何人也想對付許朝暮?”
夏侯姒還在惱火昨日的事,悶聲悶氣回一句:“去看看就知道了。不管是誰,只要是許朝暮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p> 收拾一番之后,乘馬車去了城西好再來客棧。
與此同時,祁懷瑜收到一封信,落筆是夏侯姒的名字。
紙上只寫了簡單幾個小字:“好再來”客棧,待君來。
落筆夏侯姒。
嘴角微揚,似在思考:去,還是不去?
回想上次夏侯姒對自己的態(tài)度,心里還殘存那么一絲不悅。
低頭看一眼信紙上那娟秀的字跡,言辭間又是客氣又是溫柔。眼前仿佛出現(xiàn)那張?zhí)鹈赖哪槪腥簧鷦印?p> 思量片刻之后還是決定去看一看,說不準(zhǔn)她知錯了,欲同自己道歉。
另一邊,傅言景正在百草園里澆花弄草,瑩白的指尖拂過滾著水珠的花瓣,面上依舊一派風(fēng)清云淡,只那一雙深邃桃花眼分外勾人。
園里迎來一個墨色身影,寒月大步走到身后稟報:“公子,臨王妃已經(jīng)行動了?!?p> 他輕輕應(yīng)一聲,也不看她,啟唇道:“你知道該怎么做?”
“屬下知道?!闭f完大步離開。
目光久久落一片紅綠之上,他微微搖頭。
所謂的伉儷情深,要在遇事時才知道真假。
如此做,也只是替表妹考驗一番厲寒塵罷了。
馬車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下了馬車,夏侯姒抬眸看去,門牌上書著“好再來”三個大字。
提著裙擺走進去,立即有小二迎上來,她直接開口道:“領(lǐng)我去二樓第三間客房?!?p> 因先前有人提點過小二,小二未啰嗦便領(lǐng)著她進了房,臨走時還不忘溫馨提醒:“若姑娘有事,喚小的一聲即可?!?p> 夏侯姒掃一眼干凈簡陋的客房,問:“這里可有人來過?”
小二思忖片刻,回答:“此房間沒有客人來過。倒是在姑娘之前,有一名帶著帷帽的人來過,說若有一位姑娘,就是您來之后,讓您在這里等著?!?p> “那人屬男屬女?”
“看穿著,應(yīng)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