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圣北辰君高徒、七星劍傳人、“文曲”持有者——劉一天,下山?jīng)]多久,就在圍剿白虎山山賊的過程中被斬首。
“大郎!”張牛呼喊道。
“可惡!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二虎怒不可遏,向狐貍沖去。但左門神攔住了他,單手抓住他的腦袋。另一方面,右門神也抓住張牛的腦袋。下一秒,兩門神把他們的腦袋用力砸到一起。就像互相碰撞的兩顆西瓜,外殼破裂,里面的果肉四濺出來。兩人倒在地上,和一天一樣變成了尸體。
沒有了隊長,官兵的士氣瞬間崩潰,戰(zhàn)意全無,紛紛丟下武器逃跑。
“快追!”赤發(fā)狐向部下喊道,追了上去。
但沒走幾步,狐貍突然就身體不穩(wěn),往前傾倒。身旁的蟒蛇及時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
“啊,松一口氣后,身體就有點······”
“你受傷太重,要馬上治療。剩下的交給我吧?!?p> 狐貍望著蟒蛇,點了點頭。
之后,蟒蛇率領(lǐng)山賊追擊殘兵。得知一天失敗被殺后,官兵統(tǒng)領(lǐng)龐軍只好鳴鼓收兵。白虎寨又一次成功擊退了官兵。
白虎山山腳下,官兵的營帳里,龐校尉氣急敗壞地一腳將案幾踢開,叫嚷道:“什么七星劍傳人,還不是被區(qū)區(qū)山賊殺掉。枉我還把這個重任交給他,結(jié)果還沒打到山寨就團滅了,害我損失這么多士兵。真是沒用!已經(jīng)過去十幾天了,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滅了這幫山賊?刺史已經(jīng)有意見了!”
龐軍把目光移向旁邊,那里站著一名女子。她穿著簡單但色彩鮮紅的衣裝,頭戴帷帽,面容被紅色的紗巾遮住,但婀娜的身姿和挺拔的胸脯無不散發(fā)出一股誘人的氣息。
“軍師!”龐軍故意強調(diào)這兩個字,讓人聽起來格外刺耳,“你當時不是說那人很厲害,可以重用嗎?現(xiàn)在看來只不過是個草包?!?p> “龐公,話不能這樣講?!奔t紗后傳來輕柔的聲音,“張一天確實是名出色的劍客。天平藩鎮(zhèn),不,估計半個大唐里也難以找到勝過他的對手?!?p> “那他怎么失敗了?”龐軍煩躁地皺起眉頭。
“聽幸存下來的士兵說,他們的向?qū)巧劫\的臥底,賊人把他們引到埋伏圈。他們被包圍輪番攻擊,才會敗下陣來。”
“哦,這么說,你是指責我找了個假向?qū)???p> “不,奴家哪里敢指責龐公呢。我想說的是,我們一日不搞清白虎山的地形,再強的人也拿不下這山頭。”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我不知道節(jié)度使是怎么聽信你這個小娘子的話,讓你當我們的軍師和監(jiān)軍,但如果你沒有對策的話,你就給我滾!”龐軍指著她吼道,毫不憐香惜玉。
面對龐軍粗鄙的話語,女子平靜地說道:“對策我當然有?!?p> “是什么?快說!我現(xiàn)在可沒有耐心。再拖下去,刺史就會撤掉我!”
女子露出微笑,靠近龐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這是真的嗎?”龐軍半信半疑地說道。
“千真萬確。如果這次我失敗了,你就直接稟告刺史、節(jié)度使,說是我辦事不利才讓你打輸?shù)摹?zhàn)敗的責任全部由我承擔。”
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龐軍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虞花,就按你說的辦。希望這次不要再搞砸了?!?p> “當然,龐公?!?p> 即使有紗巾擋著,也可以知道那個叫虞花的女子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夜晚,白虎山山腰處的小溪邊,有兩個山賊正挑著木桶打水。
“哈,我們這次又打退了那些官兵,真是太好了?!?p> “多虧了二當家,聽說她這次還殺了一個著名的劍客,拿了他的寶劍。聽說能賣到不少錢。”
“大當家死后,那些狗官就派兵圍剿我們。如果不是二當家,我們早就人頭落地了。”
“沒錯,沒錯,還有三當家呢?!?p> 沙沙沙。
突然,附近的草叢里傳來了不自然的聲響。那兩小兵馬上警惕起來,雖然他們武藝一般,但畢竟是盜賊,對這些風吹草動都是很靈敏的。
“那邊好像有什么?我們?nèi)タ纯??!?p> 他們拿起長槍,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草叢。其中一個還冷不防地把槍刺進草叢,但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什么都沒有啊。應該是兔子之類的吧?!?p> “我們還是快點把水挑完回去吧。寨里正在舉辦慶功宴呢。不快點,酒會被喝完的?!?p> “對啊?!?p> 那兩小賊很快就離開了。之后,那片草叢又有了動靜。一個人影從樹冠輕聲落到地上。他身穿樸素的灰色衣服,頭戴斗笠,身后掛著兩把刀。
白虎寨內(nèi),眾山賊正在慶祝。他們大口大口地喝酒,不少人都喝了個半醉。但這場宴會的主人——赤發(fā)狐卻不在場。宴會進行到一半,她就悄悄離開了。
狐貍躺在屋檐上,乘著涼爽的夜風,遙望夜空中的月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夏陽,原來你在這里。”
蟒蛇一邊說,一邊跳了上來,坐在屋檐上。夏陽也起身坐了起來。
“你來了,怎么不去喝酒?”
“這是我要問你的。傷口怎么樣?”蟒蛇看著夏陽身上的繃帶,問道。
“沒有大礙,不影響戰(zhàn)斗?!?p> 說話的時候,夏陽并沒有看向蟒蛇,而是望著虛無的黑夜。夏陽雖然長得漂亮,但平時一直大大咧咧,給人粗野的感覺?,F(xiàn)在這副黯然垂眉的模樣,是之前從沒見過的。意外的,有一種神奇的魅力。
“夏陽,你怎么了?”
夏陽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道:“蟒蛇,你為什么要做山賊?”
“你怎么問這種問題了?”
夏陽回想起早上的戰(zhàn)斗,一天的疑問一直在糾纏著她。
你一個女人為什么要做山賊······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如此堅持······有什么值得你去拼命保護他們······
“不想說就算了。”夏陽雙手抱住大腿說道。
“也不是不想說。只不過,我落草的理由和大部分兄弟一樣,都是生活太艱難了。沒田沒地,與其在地主手下做農(nóng)奴,還不如落草。如果有發(fā)財?shù)臋C會,我就不當山賊了。你不是這樣嗎?”
夏陽沒回答。蟒蛇繼續(xù)說道:“說起來,我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在了。你是什么時候落草的?”
“十四歲?!?p> “哇,有十年了。”
夏陽想了一下,開口道:“唉,也不是什么秘密,大當家和年紀大一點的兄弟都知道。我八歲的時候,阿娘就餓死了。雖然有很多兄弟姐妹,但都沒有活過成年。十四歲的時候,我唯一的親人,阿耶(爸爸)也死了,剩下我一個人。雖然家里有田,但被人搶走了。我還差點被人販子拐去。之后,誤打誤撞,來到白虎山,被大當家收留。成為山賊,一直到現(xiàn)在?!?p> 在當今亂世,這種悲慘故事并不少見。蟒蛇也沒表現(xiàn)出同情或傷感,反而好奇地問道:“十四歲已經(jīng)能出嫁了。你阿耶沒有把你交給一戶好人家嗎?”
夏陽瞪了蟒蛇一眼,但他并不在意。
“唉,你看看我的頭發(fā)?!毕年栆贿吜脛幼约耗橇一鸢愕某喟l(fā),一邊說道,“這頭發(fā)不是一生下來就有的。十二歲之前,我都是黑發(fā)。”
“那真是奇怪?!?p>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傊謇锏娜硕加X得我不祥,也就沒人肯收留我?!?p> “原來是這樣?!?p> “唉,不說這個了。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吧?!?p> 蟒蛇躺在屋檐上,望著夜空一會后,才說道:“夏陽,你知道嗎?雖然我們打了勝仗,但兄弟們背地里都很擔心。畢竟官兵有一千多人,而我們只有區(qū)區(qū)五百多。這樣耗下去,遲早撐不住。已經(jīng)有兄弟想接受官府的招安了?!?p> “招安是不可能的。不用擔心,我都想好了。曹州刺史很貪財。以前我們的人不小心被官府抓了,大當家都是通過賄賂他,把人拿回來?,F(xiàn)在我們要繼續(xù)擊退官兵的進攻,然后我會看準時機賄賂刺史,讓他撤兵。你想想,出兵是很花錢的,一直沒有進展的話,誰都不想繼續(xù)下去。這幾年,田地的收成一直不好,就更是如此了。還不如收下錢財,暫時放過我們?!?p> “唉,希望如此吧?!?p> “哈哈,你不用太悲觀,一定會沒事的。”
第二天下午,官兵又對白虎山發(fā)起新一輪的進攻。
在議事大廳里,夏陽抱怨道:“可惡,昨天才打完,今天又來,他們不累嗎?”
蟒蛇也說道:“他們真是不懂得吸取教訓啊?!?p> “也許他們到極限了,想奮力一搏。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夏陽望向大廳里聚集的眾位兄弟,“兄弟們,立功的機會來了!那群囂張的家伙是逃不出我們的包圍網(wǎng)的,我們要讓他們有去無回!”
“喔喔!”眾人齊呼道。
夏陽對蟒蛇說:“左右門神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困住官兵了。你快帶兄弟做好準備,前去幫忙?!?p> 話剛說完,一傳令兵就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二當家!二當家!”
“什么事?”
“呼呼···龐校尉正帶兵,呼呼···”
“龐校尉,官兵的頭領(lǐng)親自出動了嗎。正好,只要殺了他,這場戰(zhàn)爭就是我們的勝利!你告訴左右門神,我們馬上就到!”
“不,不是這樣的···”
“什么啊,你快說清楚!”
“官兵已經(jīng)繞過了我們埋伏的地點,正朝這里進發(fā)!”
“這怎么可能?左門神呢,快叫他率兵迎擊啊!”
“左門神率領(lǐng)的部隊已經(jīng)被官兵擊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