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奇恥大辱
往往這種時候,裝瘋賣傻沒用,想維持原狀更沒用。
畢竟忠王等的就是有人撕破臉皮,他怎么可能不借此機會死死盯著皇帝呢?
何況,皇帝乃是一國國主,他真的會允許忠王覬覦他的帝位,還有可能將南厲的江山送到敵國的手上嗎?
“你這是賭!倘若忠王真的能完完全全的牽制住陛下,他就不可能還要安排這么多事情了!”
李慕九不急也不緩,她淡淡的說道:“在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底牌,究竟有多深的城府之前,所做的一切本來就是賭?!?p> 她賭,明日忠王再看到宮決的尸體時,他會暫時放棄殺害靳墨塵。
她賭,待忠王知曉她想進宮時,忠王會給她這個機會。
她除了擔(dān)心進宮的路上和回御王府的路上會有殺手以外。
她入宮該如何說,究竟只是當著皇帝的面,還是當著朝臣的面就由她說了算!
“你有沒有想過,忠王允許你進宮,不代表他能讓你活著回御王府!”
即便她進宮對忠王有利,可是她將宮決的尸體丟到忠王府的事呢?
她要的不就是吸引忠王的視線嗎,就算在她入宮前御王府會有片刻安寧,那這筆賬呢,忠王難道不會跟她算?
蕭繼聞言倒抽了口涼氣:“若是待在御王府,或許還有安全可言,可若是離開了御王府,那就由忠王說了算了!”
是嗎。
李慕九冷嘲:“他當真能毫不顧忌的殺了我嗎?”
他又怎么保證,她不會玩一些讓他意料不到的手段?
自信和深沉融為一體,靳墨塵緊皺眉心,蕭繼抿緊了唇。
“莫不是九姑娘早有打算?”
“我從來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只要能達到目的,就算只剩下了一口氣也算是值得。
清晨。
腥風(fēng)血雨停滯了短暫的幾個時辰,待光線刺破黑霧,一道尖叫聲劃破了天際時,就意味著死死壓抑在漆黑之下的暗涌將會席卷到整座皇城。
忠王府。
如他們所料,將宮決的尸體丟到忠王府的后門,無疑是挑釁,無疑是在忠王府的腦袋上,刻下奇恥大辱。
宮決原本還算俊朗的臉龐已經(jīng)只剩下了骷髏,他渾身上下除了還有幾層皮包裹在骨頭上以外。
就連他的頭發(fā)都被腐蝕到了一種令人惡心的地步。
“嗤?!?p> 女子身形高挑,身著紅衣。
她一顰一蹙眉,皆是萬種風(fēng)情。
“我就知道宮決成不了什么大事,明知道對方布置了陷阱,竟還自信滿滿的奔向了御王府?!?p> 蠢貨!
一襲錦衣的俞徹冷著張臉,他的鼻尖充斥著毒液和腐肉的味道。
“這是誰送來的?”
發(fā)現(xiàn)尸體的家仆剛想開口,紅葉嫵媚的鳳眼便冷瞥了俞徹一眼:
“除了御王府的人以外,誰還有那個膽子挑釁忠王府?”
介于忠王府暗中有不少高手,所以風(fēng)旭只是將尸體丟到了后門外的山坡上。
但由于位置極其顯眼,所以一眼就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
家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匯報,俞徹瞇起了銳利的眼:
“看他慘死的模樣,就知曉肯定是別天崖那個李慕九的手筆?!?p> 她有那個本事在太子身中金線毒的情況之下,保住他的命。
還在靳北御離開皇城后,布置陷阱以巧力對抗外敵。
現(xiàn)在又將宮決的尸體送到忠王府,足以見得這個李慕九還真是不簡單!
紅葉冷嗤:“那你說說,她這般大膽是何目的?”
俞徹冷笑了一聲:“據(jù)說她今日派人向?qū)m里傳了信,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她是想讓我們暫時放過太子,將視線都聚攏在她的身上?!?p> 倘若只送具尸體還真就只是警告和挑釁。
但她同時派了人向?qū)m里傳信,那其中意義就值得令人深思。
紅葉厭惡的看了眼宮決的尸體,便抬手掩住了翹鼻:
“真不知道該說那個小徒弟愚蠢還是天真,先不說主子會不會讓她進宮,便是進宮了又如何?她能活著回到御王府?”
她進宮一趟,不論她說了什么下場都是死。
而她的死,又能換來什么?
“此人或許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狡猾,不出意外的話,靳北御使的那些小手段就是出自她手?!?p> 跟靳北御對敵多年,他很清楚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可現(xiàn)在,他什么手段都用的出來,完全就不符合他的性子和身份!
“找個地方將他葬了,此事不要聲張?!?p> “是?!?p> 待俞徹和紅葉的兩道身影倏然出現(xiàn)在種滿了青竹的院落中時。
一道淡然的聲音便從排排青竹的后面?zhèn)髁顺鰜怼?p> “發(fā)生了何事,如此慌亂?”
尖叫聲早已傳到了靳光昀的耳邊,此時他坐在輪椅上,面前的白玉桌上擺放著已經(jīng)下了一半的棋盤。
“回主子,昨夜前去御王府刺殺太子的人都全軍覆滅,隨即屬下便派了宮決前去,可宮決也死在了別天崖的李慕九身上?!?p> 修長又蔥白的手一頓,俞徹垂頭道:“方才后院響起的動靜,就是宮決的尸體?!?p> 簡言駭意,靳光昀抬眸跟賀無心對視了一眼。
賀無心面無表情,眸眼卻顯得幾分陰柔。
“宮決的尸體是御王府的人送來的?”
俞徹嗯了聲:“不僅送了宮決的尸體,還派人向?qū)m里傳了信,不出意外的話,李慕九應(yīng)該是想進宮的同時,讓主子暫時打消殺了太子的事?!?p> 呵。
冷笑從薄唇溢出,賀無心挑開了擋住他眉眼的發(fā)絲:
“一個區(qū)區(qū)醫(yī)者,她就算是入了宮,又能如何?”
此事表面上的意思是如此,至于她究竟想做什么還不得而知。
俞徹拱手:“若是主子覺得她沒有那個價值的話,屬下立刻親自去一趟御王府,殺了御王府的所有人?!?p> 靳光昀淡定從容的將棋子放在棋盤上,他從頭到尾都沒露出半點起伏。
“此女心思難以捉摸,你若是親自前去御王府,處置了所有人,那么沒人能夠保證究竟會發(fā)生何事?!?p> 人言可畏不無道理。
縱然靳光昀根本不把皇城的百姓當回事,可御王府畢竟是御王府。
它的主人乃是南厲戰(zhàn)神靳北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