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憐的小兔子
加瑞特被突然而來的攻擊直接命中,他陷入了痛苦的咆哮。不知道該如何使用自己的精神力做出反擊或是防御,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精神力被對方不斷沖擊。
每一次沖擊是如此強烈,讓他的大腦感受到了強烈的震動。這種折磨不會帶來任何身體上的痛苦,但卻讓他的靈魂有一種仿佛撕裂一般的感受。
他不知道這個卑鄙的偷襲者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反擊眼前的敵人,就像一個無助的嬰兒一樣,抱著頭蹲在地上大聲嚎叫。
這幅痛苦的模樣引來了心上人的恐慌,她們正蹲在加瑞特的身旁,帶著驚恐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那位充當車夫的神殿騎士抽出了自己的劍,向空曠的四周不斷發(fā)出咆哮。他試圖找出那個卑鄙地偷襲樞機主教的人,對神殿的攻擊行為讓他怒不可遏。
幸好,加瑞特并沒有遭受很長時間的折磨。就在他陷入不知所措的境況中時,援軍到了。
尼亞城傳來一股精神力,與拉塞爾廝打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保護的是誰,但從老對手的攻擊來看,這毫無疑問是一個諾曼人。
諾曼又誕生了一位圣階!這讓他感到自豪。
當這場一邊倒的毆打發(fā)生的時候,彼得正在軍營中視察訓練的進度。最近軍團中發(fā)生的變動讓他感到很不解,也很郁悶。但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所以只能任憑自己心中的不安感日益積壓。
突然,不遠處的邊境線上爆發(fā)了兩股精神力之間的戰(zhàn)斗,這讓他十分驚奇。什么樣的圣階會用這種低級方式來進行戰(zhàn)斗?
這樣的攻擊并沒有什么威力,況且只要碰到對手撤回自己的精神力,剩下來的將是無計可施。事實上,精神力對于肉體的攻擊不值一提,不要說圣階那強大的肉體,就算是普通人的肉體,傷害也極其低下。
自己本身的精神力,除了因為對自身肉體的熟悉可以輕易操控外,對其他任何人能起到的作用都非常有限。通常除了探查對方的實力,以及對手的部署情況,數量之外,精神力幾乎沒什么作用。
帶著濃濃的好奇心,彼得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來到了案發(fā)現場。
但他猛然發(fā)現,這是自己的老對手拉塞爾,他正不斷攻擊著一股陌生的精神力。雖然這股精神力很陌生,但彼得當即就判斷這必定是一個諾曼人。
所以他毫不猶豫加入了戰(zhàn)斗,用這種愚蠢的辦法糾纏住對方。很顯然,這股陌生的精神力不知道如何防御自己,或是反擊,他只是一味的被動挨打。
雖然感到無奈,但彼得還是馬上跟對方糾纏在了一起。他與拉塞爾的精神力差不多,誰都無法對對方造成任何傷害。
這場無聊的戰(zhàn)斗就像兩個小孩子一人打一巴掌那樣,純粹是在浪費時間。但是出于對諾曼同胞的保護,他沒有選擇離開,而是陪著對方選擇了這種無聊的游戲。
但他希望拉塞爾在自己出現后趕緊滾,回到軍營中去處理正事。就算他拉塞爾很閑,可自己很忙,沒時間陪他這樣玩。
他不介意大家真槍實彈來一場較量,只要不是像現在這種愚蠢的行為一樣。
可惜,拉塞爾今天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草藥,發(fā)了瘋般的要繞開自己去攻擊那股陌生的精神力。
彼得只能緊緊糾纏住對方,但他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眼看時間在一分一秒被浪費,彼得的火氣也被調上來了。他覺得對方簡直是在無理取鬧,再這樣下去自己甚至會錯過晚餐。
終于,拉塞爾退了。
但原因并不是他覺得無聊了,而是他怕了。
從尼亞城的北面和東面,兩股龐大的精神力已經趕到戰(zhàn)場。這兩股龐然大物不僅僅可以糾纏住自己,甚至可以給自己造成巨大傷害。
拉塞爾很清楚這兩股濃烈的感覺屬于誰,其中一位他交過手,另一位他不敢惹,也不能惹。
諾曼的兩個圣者。
其中一個在到達戰(zhàn)場后馬上將那股陌生的精神力保護起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簡直無懈可擊。
另一個對自己開始無差別攻擊,出于對方的身份,他甚至不敢阻擋,只能灰溜溜撤回自己的身體。
老對手彼得已經在那兩股精神力抵達的時候第一時間溜走,自己沒有必要,也不敢再留在這里。
維羅妮卡坐在自己的實驗室中哈哈大笑。對于好友像一只兔子一樣被毆打,她覺得很好笑,甚至動上了自己親自出手,將現場重演一遍的念頭。
看到老師趕來,將斐達克的圣騎士一頓痛打,她再次哈哈大笑。對方此刻就像是此前的加瑞特一樣,愚蠢、戰(zhàn)戰(zhàn)兢兢、絲毫沒有抵抗。
毫無疑問,這是幾個月以來她見過最好笑的場面。
感受到這場低級趣味的戰(zhàn)斗結束,她收回對加瑞特的保護,拿起銘牌惡狠狠地讓對方把精神力收起來,不要再出來閑逛。
她的恐嚇夸大其詞,但非常有效。加瑞特不敢再探出精神力做任何事情,只能在心上人的陪伴下回到了馬車之上,嚇得像一只小兔子一樣躲在她們懷中。
一小時后,彼得見到了萎靡不振的加瑞特。
他當即感到了好奇,連忙詢問自己的養(yǎng)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對方的回答讓他再次感到驚奇,甚至長大了嘴巴。
“那只兔子是你?你成了圣騎士?!”
對于老師送給自己的稱呼,加瑞特不覺得好笑,甚至覺得很憋屈。但彼得口中的兔子和剛才在馬車中的形象異常相符,引起了旁邊兩個人的哄堂大笑。
笑聲成功將彼得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們身上。
毫無疑問,這兩個人和加瑞特有非常親密的關系,這一點從第一眼見到她們的語氣、肢體語言上就能判斷出來。
彼得不是傻子,他馬上看出了這兩位年輕美貌的小姐與自己的養(yǎng)子兼弟子之間究竟有什么樣的牽連。
作為未來的父親,他立即忘記了加瑞特成為圣騎士這件事。想比第一次與她們的見面來說,圣騎士的晉升不值一提,早點晚點都會到達這個程度,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立即堆上了微笑,向那位金發(fā)的小姐伸出了手。
“你好,我們曾經見過。就在費茲克,我祖屋的門口?!?p> “當時沒有機會認識,現在介紹一下,我是加瑞特的養(yǎng)父,彼得斯特勞恩?!?p> 看到伸出的手,聽到對方的話,克萊爾馬上意識到對方認錯人了。與之前所有第一眼見到自己的加瑞特的朋友們一樣,他將自己當作了那位女英雄。
這讓她很尷尬。
“尊敬的王國守護先生?!彼兆×藢Ψ降氖郑樕铣錆M著遺憾。
“我想您是認錯人了。雖然長得很像,但我不是蘭妮法斯特。她是一位英雄,一直讓我非常憧憬?!?p> “實際上我從未去過庫特行省?!?p> “我叫克萊爾諾曼,很高興能見到您?!?p> 聽到她的話,彼得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位曾經在祖屋外見過一面的美麗女子竟然就是那位阻擋了獸人,拯救了契特羅爾的女英雄蘭妮法斯特?
眼前這個,為什么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她為什么姓諾曼?王室姓?
但這不重要,他在心里告訴自己。過分探究對方隱私可能會招致反感,他不想為自己的養(yǎng)子增添不必要的煩惱,尤其是在這方面。
他點了點頭,露出了和藹的笑容。然后將目光與手投向了另一位。
在近距離的仔細觀察后,他發(fā)現自己竟然對她似曾相識。好奇心再次涌上心頭,彼得以同樣的問候方式向她致意。
“你和我一位老友的女兒長得好像,眼睛、鼻子、輪廓都非常相似。雖然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還非常小,大概只有幾歲。”
而對方的回答確認了他的懷疑。
“你好,我想我就是您口中的那個小女孩,彼得叔叔?!?p> “我叫安吉拉利維奧?!?p> 聽到對方的確認,彼得心中引起了深深的不安。老友家的規(guī)矩至今他都念念不忘,甚至能夠倒背如流。
加瑞特很有可能會遭受自己當年同樣的苦難,甚至老友家現在的實力更加強大,足足兩位圣騎士很可能讓他吃足苦頭,這段戀情很有可能沒有結果。
但他不能干涉,他心里很清楚。
于是他并沒有作聲,保持著親切的笑容夸獎起了對方的變化。
但在共進晚餐后,彼得將加瑞特單獨叫了出來。
漫步在葛萊絲諾美麗的平原上,看著夕陽印出鮮艷的橙紅,彼得有很多話想說。但棒打鴛鴦這樣的事情很艱難,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加瑞特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師要說什么,從聽到艾莉西亞與他那意味深長的對話開始,他就猜到了一切。
“老師,請不用擔心。我知道那條愚蠢的規(guī)矩,也有足夠的辦法去對付它?!?p> 雖然彼得依舊沒有開口,但加瑞特看到了他眼中濃濃的擔憂。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師是怕自己受到傷害,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知道,您是擔心我要面對四個圣階。但不用擔心,其中兩個不會動手為難我。另外兩個不足為懼,我會帶上兩位圣者,一個圣騎士?!?p> “相信大公不會是維羅妮卡的對手,而我可以輕松擺平米歇爾。就算有意外,還有菲利普和羅梅婭站在我的身后?!?p> 聽到養(yǎng)子的話,彼得放下了心。自己當年沒有那樣的實力,沒有那樣的朋友。但很明顯加瑞特不一樣,他擁有足夠的實力去保障他獲得想要的東西。
但接下來,他充滿了好奇。
“四個?為什么是四個?不是只有三個嗎?”
加瑞特皺了皺眉頭??紤]再三,他還是決定對自己的養(yǎng)父說實話。盡管這是好友隱藏最深的秘密,但他最近似乎已經不在乎讓別人知道。
“克里是圣階,而且是圣階的刺客。這個大陸上恐怕沒有人能在他的刺殺之下保留性命,上次在泰奇爾森林中和維羅妮卡對抗三位斐達克圣騎士的是他,不是菲利普?!?p> 很顯然,這個秘密彼得并不能很好的接受。他愣在原地沒有反應,一直到幾分鐘后,他才反復質問加瑞特是不是說錯了。
“他?你確定?他?那個只知道闖禍的小崽子?”
看著養(yǎng)子認真的眼神,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彼得這才意識到王國中竟然隱藏著這么強大的力量。
年輕一代中,加上米歇爾足足有四個圣騎士一個圣者,再加上他剛才說的那個陌生名字,彼得瞬間感到了諾曼下一代是如此可怕。
他們年齡最大的米歇爾也才二十六歲,其他的都是二十歲以下。
而據他所知,斐達克年輕一代中成績最高的是一位貴族,今年二十七歲僅僅是貴族騎士。就這樣的水平還遭到了斐達克全國的追捧,甚至被譽為“千古難得一見的天才”。
多可笑。
彼得笑著搖了搖頭。
“那另一位呢?她為什么會是王室姓?”
“哦,克萊爾是塞萊斯的女兒?!?p> 聽到這輕描淡寫的回答,彼得皺起了眉頭。
“加瑞特,我不想管你的私事。愛情應該不分身份,不分貧賤?!?p> “可是塞萊斯的女兒?”
“塞萊斯是什么樣一個貨色,我相信你經過那么多的事之后你應該清楚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這些話放在從前,加瑞特很可能會和自己的養(yǎng)父大聲爭執(zhí)。但現在已經知道了太多,經過一年多的鍛煉,他看事情已經不會像從前那樣膚淺。
他只是笑了笑。
“父親,請允許我叫您一聲父親。事實上,這是我第一次開口叫您父親?!?p> “我們之間的關系彼此都很清楚,您對我來說就是父親。以往因為一些愚蠢,或是習慣上難以改變,我從未叫過您父親。”
“但經過這一年,我發(fā)現很多事情,曾經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在一些根本沒有必要去堅持的東西上面產生了偏激?!?p> “就像克萊爾一樣?!?p> “對于我來說,克萊爾就是克萊爾。她雖然是親王的女兒,但她也是一個獨立的靈魂?!?p> “事實上,她非常美麗,非常正直?!?p> “您不知道她曾經為了救我,撲在我身上抵擋了那足以讓我致死的傷害。這同樣也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就連圣費格都無法完全去除它們。”
“雖然影響美觀,但每次我看到它們,就會想起這個女孩是如何的勇敢。為了我,她會不顧一切?!?p> “相同的,為了她,我也可以不顧一切。甚至與安吉拉爭吵,分離。幸好最后,她接受了克萊爾。”
“她的確是塞萊斯的女兒,但這不妨礙她成為我最愛的人?!?p> “她是她,塞萊斯是塞萊斯?!?p> “況且,恐怕你們對塞萊斯都有偏見。”
“的確,他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有些在我看來十惡不赦?!?p> “但您沒有到帕萊塞德去看過,您不知道那里的景象。在塞萊斯?jié)M不在乎別人看法的偽裝下,他其實有一顆非常溫暖的心?!?p> “我在萊德崔克所做的一切,他給與了很大幫助。甚至學校這個概念也是從他的孤兒院中抄襲而來?!?p> “這樣的人再壞也有限度。我們不能只看一個人壞的地方,他身上的美好也應該被別人記住?!?p> 彼得沉默了很久,養(yǎng)子的話在他心中不斷徘徊。他說的很對,她就是她,不應該因為她的父親就對她產生偏見。雖然對塞萊斯印象很差,但就像他說的一樣,自己還真的沒有去仔細了解過這個人。
對于塞萊斯的看法,全部建立在別人傳到自己耳中的話。有萊卡斯、有安德烈,仔細想來,自己聽過的只有他做過多少多少壞事,至于正面的東西一句都沒有。
沒有絲毫優(yōu)點,只有作惡,這恐怕能趕上深淵生物了。
加瑞特在這一年時間里的成長讓他感到驚訝,這種心智上的成熟速度幾乎趕上了其實力增長的速度。
彼得感到很欣慰,甚至他還第一次開口叫自己“父親”。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稱呼自己,雖然自己不會在乎稱呼的改變,但還是讓他在心中產生了感動。
他很慶幸有這樣一個孩子。
看著并肩在身邊,已經和自己一樣高的加瑞特,往事如同一幅幅的油畫不斷閃過腦海。
那個睜著大眼睛,帶著倔強的小男孩。
對自己離去感到不舍,嚎啕大哭的小男孩。
在微弱的燭火下,刻苦翻閱每一本律法典籍的少年。
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滿臉興奮來到王都的少年。
彼得笑了,他摸了摸加瑞特的腦袋。
突如其來的撫摸讓加瑞特渾身一震,那種摸腦袋的感覺是如此熟悉。突然之間,他明白了艾莉西亞為什么對自己如此親切,她究竟把自己當成什么。
這感覺真好。
回到軍營,加瑞特打開了空間。當大堆大堆的金幣出現在彼得眼前時,他再次感到震驚。養(yǎng)子在不知不覺中積累的財富讓他感到了不可思議,但最終他還是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你自己留著吧。我已經這樣一輩子了,突然有錢會讓我不習慣的?!?p> 但加瑞特沒有聽他的,還是悄悄將金幣藏在了他的床底下。
第二天,他們來到了冒險者工會。與以往的慣例一樣,他們將在這里接取一個任務,沿途回到星耀述職。
彼得想到今年自己的養(yǎng)子也要出現在會議桌的面前,與自己一同參加會議。他笑了笑,期待著那一天的帶來。
當冒險公會的職員找上加德商隊的圖里克時,他告訴了對方目前有兩個護衛(wèi)愿意接下護送他們回到星耀的工作,但對方要求攜帶兩名家眷,自備馬車。
圖里克聽到這種要求立刻破口大罵,并要求對方馬上將這兩個護衛(wèi)找來。他要好好問問對方,到底是找工作還是去旅游。
攜帶家眷,還自備馬車?
這是護衛(wèi)應該做的事情嗎?
他并不打算要這兩名護衛(wèi),只是對方的行為準則遠遠偏離了一個冒險者應該具備的基本職業(yè)素養(yǎng),他必須罵醒對方。
片刻之后,他見到了這兩個不像話的應征者。一個穿著便服,一個穿著一套紫色的禮服。一切都那么不像樣,根本不該是護衛(wèi)該穿的裝備。
但在看到對方的一霎那,他立即改變了主意。
這兩個人他都見過。
一個是尼爾城寒風軍團的副軍團長,圣騎士彼得斯特勞恩。常年負責對斐達克貿易的他對這個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經常看到對方帶領著寒風軍團的士兵在邊境關卡處巡邏。
他可是王國赫赫有名的圣騎士,常年駐扎在葛萊絲諾這個主戰(zhàn)區(qū),與斐達克的拉塞爾近距離對峙,稱他為王國的邊境守護神都名副其實。
另一個是在亞美利亞見過的神殿樞機主教加瑞特斯特勞恩,當時所有加德商隊都負責往亞美利亞運送各種貨物,而對方則是一切后勤的掌管者。每次貨物都會仔細地檢查,是不是有瑕疵,變質的情況存在。
在對方的帶領下,亞美利亞迅速而又完美地解決了瘟疫的危機,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里重新煥發(fā)生機。
兩位王國守護當自己的護衛(wèi)?圖里克心里樂開了花。他立即告訴冒險者工會的職員,不再需要其他的護衛(wèi),這兩個人足夠。
并且他將酬勞提高到了五枚金幣一位,盡管這種數字對王國守護的身價來說依舊是侮辱,但對方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感。
甚至兩位王國守護出于職業(yè)道德的因素,主動提交了隨行的家眷姓名。當看到這兩個名字的后綴時,圖里克頭上冒出冷汗。
利維奧?維奧萊特的英雄家族?開玩笑嗎?
諾曼?王室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當即決定,不管你們帶多少家眷,不管你們帶的家眷是不是人,他都一律按照貴賓處理。甚至在出發(fā)前,他在市集上采購了一批上好的肉。
破天荒的頭一次,他希望在旅途中發(fā)生一些什么,希望哪個不長眼的蠢貨盯上自己運送的貨物。
那可就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