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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遠處,正對著巷子里的兩個乞丐的街角,身著青衫細紗的男子一邊拿著折扇抵著下巴一邊思索的看著這一切。
男子腰間別著塊玉墜,身上的衣服緞子全是上等布綢料子,連手中的折扇都是玉柄金吊墜,一看便知是個大富人家。
他面龐俊美,膚潤如玉,綰著青冠罩著青衫,略帶寬松的剪裁顯得清瘦,卻下盤穩(wěn)健而站姿挺拔。
更令人神奇的是,雖說是一副書生裝扮,但他的眉宇間卻總透著一絲深藏不露的英氣,包括那炯亮有神的眸子,深處里總是閃耀著不露痕跡的光芒與智慧。
這個青衫男子正是今日在樹林里和貼身侍從祁朝練劍的那人,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公南家廢柴二公子——公南月。
“我應該沒見過這人……嘶~可怎么覺著有點眼熟呢?”
公南月正喃喃自語,身后抱著個大包裹的祁朝走了過來。
“公子,這是今日的書冊?!?p> 祁朝手上的包裹里裝的是五本最近新出的書冊,這是已經早就在常年光顧的書齋預定好了的。是為了能讓所有人都相信他這公子與他每十日的出門只是與其他書生游學交流。
“嗯……”公南月漫不經心,只是應了聲便說起了別的,他道:“祁朝啊,你說——當今武林上,有人能做到只是沖著人說句話就能讓一個已經成年四肢健全的男子倏然倒地癱跪地求饒嗎?”
嗯?聞言的祁朝跟著愣了愣,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主人,思索應道:“不可能吧……除非——除非是吹了個毒氣!”
“是啊~可若是吹毒氣的話……那又怎么能做把毒一直含在嘴里還一直說話呢?”公南月瞇了瞇眼,折扇往腰間一別,跟著一手環(huán)胸托著,一手摸著下巴繼續(xù)思索。
他更加好奇了……
他剛剛不過是等著祁朝把事先買好準備回去應付家人的書拿回來,卻突然發(fā)現街上來了個土乞丐。說來好笑,那個土乞丐明明鶉衣百結,瘦弱嬌小,卻一副雀躍興奮的樣子。東瞧瞧西看看,誰轟‘他’都還是開心的不得了。
主要是笑的實在太燦爛了,看不到一絲苦愁,和‘他’臉上那潰爛的疤、身上破舊的衣太不符!
反正也是等人的間隙,空閑之余,公南月就好奇的跟著看了這一幕‘乞丐仗義救同仁’的戲碼。
結果越看越驚奇,且不說那乞丐他從未蒙面卻有點曾幾相逢的感覺,光是看著‘此人只是慢吞吞的說句話就輕易的把高了‘他’起碼三寸的成年男人給吹倒了’的畫面令他相當匪夷所思!
奇!讓人驚奇又好奇!
“祁朝啊,去,把那個瘦子攔住,問問他剛剛怎么了?!?p> 說到這兒他才想起來,難怪覺得曾幾相逢呢,就在剛剛——剛剛在十里亭看到的可人兒就是她!喬裝易容是可以改變人的模樣和身形,但只是簡易的易容卻改變不了瞳孔和眼神。
那個眼神,那份眼神里的靈動和與眾不同的泛著幽藍光的瞳孔!!
憑他過目不忘外加千里眼的本事,他是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呵,還好他公南月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否則……嗤,這易容的本事可以?。【尤蛔屗肓诉@么久才想起來,奇人!
公南月噙著笑,這才開始正眼認真的打量起了這個讓他從見到的第一眼就好奇的小乞丐——
祁朝站在一旁,先是看了眼剛剛公南月指的方向已經遠去的兩人背影,又看了眼公子一直定定看著的方向,再看了眼此刻似笑非笑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公子——
今天的公子怎會如此好生怪異?
祁朝皺眉,道:“公子,你從來不管閑事的?!?p> 言外之意很明顯,而這話中也包括了他對之前在樹林里的疑惑。他想不通,他的公子不是一向行事謹慎又從不管閑事的人,為何現在會突然如此好奇些無關的事?
聞言,回過神,再放下手,跟著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公南月一臉正色應道:“對啊,我也沒打算管?。 彼酚薪槭碌目粗苁钦?,“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本事?能說句話就讓人中毒至那副模樣,啊,真的很神奇?。 烊?,問吧,就是那個,已經走遠的瘦瘦的那個?!彼噶酥高h處已經走了老遠了的一團黑影。
即使是一本正經的點著頭,他的語氣里還是能嗅的出一絲興奮的味道。
“……公子。”
祁朝還是有點疑惑和猶豫。
“哎呀,快去快去……我——往前面走走,你走路去追,追上了問完再走回來,記住,別露餡了。去吧?!?p> 公南月根本連看都沒看祁朝一眼,就只是一雙眼緊跟著在街道中間時而灰心喪氣、時而大搖大擺表情很是豐富的‘小乞丐’。
也根本就沒等祁朝回復,他就跟著有些走遠的‘小乞丐’去了。
又是留下站在原地的祁朝。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怪!公子此刻的笑容和剛剛在竹林的笑容一樣,都讓人難以理解……
“公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