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微乎其微。
雖然明面上他只是淡淡的揚了揚唇,可實則心里卻很是好笑:把蛇引來嚇跑所有人是為了看擂臺嗎?哈哈哈,太好笑了!她是怎么能做出這么荒唐的事情來?
青衫男子再次莞爾一笑。
此刻正值未時,烈日當空,陽光被樹葉遮擋著半遮半露,金光閃閃照應著兩人的輪廓,就像是在彼此眼中的人鑲了一層金邊,讓此刻的兩人在這一須臾間,除了彼此再看不見其他。
微風吹過,除了蛇莓粉的腥甜味之外,還夾雜了一絲其他的氣息跟著拂過司徒芯的臉頰…
也不知究竟是今日陽光明媚,還是那男子的笑容太明媚,她的瞳孔隨著青衫男子不可捉摸的笑容又跟著大了一圈……
她喃喃自言:“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呢……”
愣了良久,司徒芯倏地抬手捂住了臉上為了喬裝化上的傷口——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了。
她只是下意識的想遮住臉上丑陋的地方,她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心跳正逐漸飆升,甚至清晰的感覺到血液在身體里飛快的奔騰……
要命,她怎么會突然全身發(fā)熱?!是要犯病了嗎?犯病不是全身發(fā)冷嗎?
她……
“是誰!誰破壞了我的比武招親!”
“是他!就是他今天給我下的毒!”
一男一女的叱喝聲同時從左邊和后邊傳來,這才硬生生召回了司徒芯已經(jīng)丟了的魂。
剛剛所有亂飛的思緒都沒再來得及深究,她只是僵硬轉過頭,再轉頭,睇向兩處聲源——
左邊的聲音是來自擂臺上的女人的,她叫囂著破壞了她好事的人;而后邊是她之前整治的那個瘦子惡霸,也不知從哪兒拉來了一堆人似乎是想找她報仇!
狼狽又頭疼的捂著額頭,司徒芯在內(nèi)心暗呼倒霉!
要了命了……早知道就不要看這個什么破擂臺了!先是跟傻了一樣癡癡的盯著一個人看,再是本來想看人家‘比武招親’結果臺上人停下來不打了,最糟糕的是,怎么會有那么小家子氣的人,前腳被她毒的跪地求饒,后腳就找人來向她報仇……
真是的,就不能讓她好好看個‘比武招親’嗎???
再顧不得什么擂臺、什么美男子,司徒芯只是愣了一下便拔腿就跑!
她倒不是怕這些人,哪怕再來個百八十個,只要敢近她的身她就有辦法讓他們倒下,可她既不想自找麻煩也不想把事兒鬧大了自己脫不了身,而且擔心自己萬一分寸沒拿捏好,這些人都活不了怎么辦?!
再說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火燒啊!
她才不想才下山第一天就被逼無奈的回山里去呢!
一溜煙兒,還沒等人追上來,她已經(jīng)飛速的跑走了。
徒留著仍獨自站在原地的美男子,又是好奇又是好笑的靜靜的望著司徒芯跑遠的方向以及遠處想抓她追過來的一群人。
心領神會,接著他若無其事的卓偉的站到了路中間——
這么好玩的‘乞丐’還是希望不要被抓的比較好,這樣他下次才能有機會再看熱鬧啊~
他先是朝左邊擂臺上的人作了個揖,溫文爾雅的說到:“天氣燥熱,突然冒出了些蛇蟲鼠蟻,想來是要下雨了,姑娘的擂臺不如就延緩一日再行擂臺吧。”
他說起瞎話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跟著他又向前走了幾步,站定后看著遠處駛來的人——
來的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帶著一樣的帽子和發(fā)髻,只有為首的人衣服顏色不一樣,那是這群人中的頭兒,而在這個人邊上還跟著一個的衣著又完全不一樣卻已經(jīng)瞧見過的人——瘦子惡霸。
憑他奇好視力,在這群人還相距甚遠之時便看的一清二楚了。他有些詫異,尤其在看見為首的人時,他微微挑了挑眉,暗自納道:“楊辛?”
楊辛是公南府大公子的貼身侍衛(wèi),也是心腹,身手和樣貌都算不錯,算是府里的上等仆人。
這楊辛進進出出都會帶著公南府的人,但他身邊的瘦子和公南府卻全然沒有半毛錢關系,可這楊辛居然帶頭,帶著府里的人出來招搖過市……這還真是讓人詫異!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男子方向跑來,目露兇光,卻在看清楚男子后停了下來,眾人并恭敬的點頭行禮,那個外人瘦子卻沒懂的看著眾人。
滿地的蛇還沒有完全散去,所有人停下來的時候都還有些緊張。
眾人異口同聲的道:“二公子!”
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的,只有邊上的瘦子不明所以。
“……嗯?!?p> 男子掃視了一眼眾人,微微的笑了笑,淡淡的點頭,一副書生文人的模樣,神色自若的淡道:“你們——這么多人是要去哪兒呀?該不是我晚回家了些許時辰,就要來抓我吧?”
楊辛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低頭回道:“二公子說笑了。我們都是去幫忙拿尊主壽宴上要用的東西,人多一點比較好干活?!?p> 他再次掃了一眼邊上的瘦子接著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說道:“哦~~那——要不然我和祁朝也去幫幫忙吧?”
楊辛尷尬一笑,趕忙回話:“不、不用了,這些粗活就給我們這些奴才就好。”
“嗯~,真是,辛苦了……”
他笑的很是好看,一臉認同的又認真的點著頭,說話的速度始終是慢悠悠的讓人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