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二更天的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過街穿巷溜達(dá)了好一會兒,他抬眼就正巧看見了街邊的屋頂上一個人影坐在那兒。一個人影被月光照拂在地,拖得老長。而人影的手里正拿著個酒壺,邊上還擺著個酒壺。
秋風(fēng)習(xí)習(xí),月圓正美,月光洋灑在那人身上,鑲出了一道暖黃的輪廓,一道柔長的影子跟在腳邊。
月光明亮,月色撩人,一頭青絲隨風(fēng)飛揚(yáng)在空中,畫面顯得孤寂卻又唯美。
坐在那兒的不是別人,正是司徒芯!
這不是趕巧了么,他正郁悶?zāi)?,結(jié)果屋頂上的人兒也看著顯得惆悵,緣分哪!公南月興致勃勃的走過去,沖她揮揮手:“司徒姑娘!好久不見??!”
而就在屋頂上正坐著喝酒的司徒芯突然聽見有人好像在叫她,警覺的環(huán)視了一下,就著月光看清楚了喊她的人——公南月。
跟著眼前一亮,抄起酒壺就一躍跳下了屋頂站定在了他面前,她笑笑:“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兒?。俊?p> “小生心里煩悶,夜不能寐所以逛逛,正巧看見了司徒姑娘。”微微作揖,公南月文縐縐的說這話,跟著笑笑,“怎么一個姑娘家這么晚也還在外頭???”還好像在喝悶酒。
看了眼手里的兩壺酒,司徒芯略顯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我姐說為了我的安全,呵呵,讓我以后別出門兒了,哎……憋了好幾天,我覺得我,我、——哎,就像個犯人一樣……”接連幾聲嘆氣,這不提還好,一說她就郁悶起來了。
前些日子食人窟里三大惡人找上門而的事兒被姐姐當(dāng)街抓住提溜了回去后,她就被禁足了!
她算是徹底失去自由了!
這可比她在山上還難過呢!可偏偏她知道姐姐是為她好呀~她也不好說什么,所以硬是憋了兩三天,她還是憋不住了!
“偷了兩瓶酒,我就是趁夜色正好出來透透氣……”
看著她,公南月突然想起了她能神奇的給人下毒的本事,他頓了頓,道“……若是不嫌棄,算上我一個?一起喝點(diǎn)兒?”
公南月擺出一張苦瓜臉提議。
“好呀——”正想答應(yīng),司徒芯卻為難的癟起嘴,“可是你又不會武功,我要怎么把你弄上屋頂???要是就在這街上,被我姐發(fā)現(xiàn)了……那我可就慘了!”
公南月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他確實(shí)不能表現(xiàn)出武藝,可是她用輕功拎著他不就一起上屋頂了么?難道真的是——浮想聯(lián)翩,公南月謹(jǐn)慎的打量她:“你可以帶我上去啊?”他若有所指的提醒。
聞言連退了兩步,司徒芯趕忙搖頭:“不行不行!你不想死就別碰我!”她說的一臉單純,毫無惡意,可說出來的話確實(shí)在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以理解。
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別給我下毒我就不會死啦~?!闭f罷他嘴角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語氣聽上去像在開玩笑。
“呵……”司徒芯以為他是想起了被她下錯毒的事兒,笑的更是尷尬,“我……我干嘛給你下毒?。 パ?,這酒到底喝不喝???”她裝腔叫道。
沒有著急的開口,公南月思索了片刻才悠悠回道:“那,我?guī)闳€地方吧?那兒沒有人,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p> 司徒芯雖然機(jī)靈,但畢竟心性單純,而且對她來說,這公南月目前是她下山后唯一可以說上話的‘朋友’了,所以并不設(shè)防,也根本就沒啥可怕,于是她笑瞇瞇的就答應(yīng)了。
“好呀好呀~”
~~~~~~
就在司徒芯和公南月兩人偷溜去了城外山坡的麥地的同時,人潮已經(jīng)漸漸褪去的紅塵居內(nèi),突然殺機(jī)四伏波濤暗涌了起來。
此刻的紅塵居,大廳里的客人們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就還剩下幾個包廂里喧鬧著。唯獨(dú)在最角落,一個面色冷冽,目光發(fā)寒的男人還獨(dú)自坐在桌上,像是在等什么。
一桌子的好菜紋絲未動,一壺陳年佳釀也只是一直擺在旁邊。男人的俊逸的五官棱角分明,只是眼神里的寒光尖銳的令人心生畏懼。
打從進(jìn)來開始,這個男人就帶著一股隱隱的殺氣,他的劍在桌上,挨著放在手邊,加上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有著好幾道疤痕交錯,很是觸目驚心。
司徒凝茹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個背影,乃是長冥府上的第一殺手,冷蜮!
冷蜮是個謎一樣的頂尖殺手,武藝高強(qiáng),傳聞中沒有失敗過一次任務(wù)。沉浮江湖十載,他的名聲早已遠(yuǎn)揚(yáng)。可她并不想和他打照面,太多前塵往事她不想再深究,她也知道,若非有事,他絕不會踏足一步這紅塵居,可今天來了什么也沒做,就這么坐了一晚上。
隱約,她猜到了些他的來意。
“你已經(jīng)算是半退隱的人了,怎么還會出現(xiàn)在這兒?”
連廳堂內(nèi)最后一桌客人都走了之后,司徒凝茹這才走了過去,坐在了冷蜮旁邊。她動作輕柔地拿過一個新的酒杯,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冷蜮始終直視前方的目光這才收了回來,他無言的看向她,瞳孔微微一動,眼底閃過了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復(fù)雜。
“司徒芯是我的妹妹,我不會允許人傷害她的?!毖院喴赓W,司徒凝茹冷著臉,語氣始終沒有什么情緒。
“能做到毫發(fā)無傷的把食人窟的三個家伙傷到那般模樣,我怎么都該來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