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伊始,清明時至。疏雨新斜,沾衣欲濕。
君上掀睫抬眸端得不遠處身影,冷青膚色沒入垣墻下的陰翳,無端與這盎然春色相悖。隨其踱步上前將他蔑冷戾音盡納耳中。似有預(yù)料般的悠然側(cè)身,毒劑于身后爆裂,綻著一抹墨綠,方才蓬勃著生命的野芳霎間便被攫取了生命,連蔫萎都來不及就化作了一叢枯腐的死灰。
“朕方才至此,來看先生是否安好,你這是何意?!?p> 戴先生悠悠轉(zhuǎn)身長綬擺浮,展臂攝了凌空出鞘的倒影,細碎流光漸聚出實刃,索性震劍而出,驚濺一片雨水。君上豁然出劍,幾縷雨絲落于劍身,金光乍瞬,隨刃甩開。手腕回撤,利刃離掌弒去颯然破空,奔騰若風(fēng)雷,涴了劍花殘影橫掃雨幕,最后在其脖頸側(cè)停止,劍尖流顫錚鳴,隱約帝王之怒。
“數(shù)日未見。戴先生,你對我竟與此這般嗎?”
此人正是陳曉,陳國的君上。作為上圣鴻武的兒子,他的劍法得于殺道的傳承。自他殺了太子后登上帝位以來,這個人便一直暗中幫助于他。
“我是太后的人,不便與你過多交流,君上請回吧。”戴先生收起藥箱,轉(zhuǎn)身走回昏暗的房內(nèi),“你的修為還太低,不及你哥哥的四分之一?!?p> 陳曉一禮,目送先生挪步回屋。
“傳我命令,派兵暗藏于此,一有動靜,及時報我?!标悤允談?,轉(zhuǎn)身步出悠悠竹林。
“若是想攔我,恐怕你還欠點火候,只不過我要找的人,倒是你也想殺之人?!贝飨壬樕下冻鐾嫖缎θ?,“那么,太子之子陳奇,你在哪呢?”他翻出了地圖仔細觀想著。地圖上圈圈點點,其中一處,圈在了緘域之上。
……
午夜時分,驚雷徹天,雨點踢踏,北風(fēng)徐徐。
黑影穿過守備森嚴(yán)的驍騎軍,留下了飄飛的血影。黑影步入房內(nèi),卸下頭套。
“師父,擎松來遲了?!蹦侨溯p喚。
“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走,”戴先生著上一身夜行衣,背好藥箱,“從東門出去,秦嶺一路應(yīng)當(dāng)無人,從那里直通緘域,走?!?p> “是,師父?!鼻嫠纱魃项^套,帶著師父從屋中出來,向東而行。
……
白語帆從緘域離開已有三天了,山路難行,遠遠望去,前面就要進到秦嶺的主峰—太白山內(nèi)了。
“師父怎么樣了?”白語帆輕聲問陸玄。
“我哪知道?”陸玄撓撓頭,“我也很想知道啊?!卑子穹?xí)慣性的回頭看了看,路上只有黃土,并未見一個人影。
“在這休息一下吧,陸玄,白語帆,去打點水回來?!贝髱熃銓⑼栖囁┖?,慢悠悠的坐在旁邊。
“走。”白語帆與陸玄相互交換眼神,起身離開。
“這夜路真是難走!”陸玄抱怨道,“咱們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輕云宗呢?”陸玄左右觀望,尋找水源。白語帆甩著從地上拾起的棍子,慢悠悠的挪著。
“不遠了吧,過了太白山應(yīng)該就到了?!卑渍Z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