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就這么點大,轉(zhuǎn)個身抬頭不見低頭見,夏知非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三哥,你出去等。”
沈非白:“沒關(guān)系。”
夏知非沒好氣地說:“我有關(guān)系,你礙著我了!”
“知非是嫌棄我么?”沈非白的語氣似乎有些委屈。
夏知非心里忽然冒出一個疑問:面前的人,真的是沈非白么?怕不是個假的吧?
沈非白幽幽感慨,“幸好在國外自力更生,沒有吃太多高熱量食物,不然變得又丑又胖,你肯定不認(rèn)我這個三哥。”
夏知非滿臉無奈,妥協(xié)道:“邊上讓讓,我拿東西。”
夏知非伸手要拉柜門,被個高腿長的沈非白攔下,“要什么?我來拿?!?p> “冰糖。”
沈非白打開柜子,余光掃過發(fā)亮的角落,手下一頓,隨即拿出冰糖罐子,關(guān)上柜門。
夏知非往鍋里放了兩小塊冰糖,又開始趕人,“讓讓,麻煩別在這里占地方?!?p> 沈非白沒說什么,真的出去了,坐在沙發(fā)里,眼光落在緊閉的一扇門上,突然有點想抽煙。
可惜因為極少抽煙,身上從不放煙。
夏知非忙活大半個小時,燒了三菜一湯,往桌上一端,都是沈非白喜歡的。
沈非白眼中笑意濃郁得幾乎化不開,胸口隱隱發(fā)熱,熨貼的人從頭到腳特別舒坦。
沈非白夾了一塊魚,不吝夸贊:“知非的手藝要趕上阿婆了?!?p> 夏知非坦然接受,不怎么虛心地回答:“還行?!?p> 沈非白可惜地說:“看來以后再也吃不到魚身熟魚頭生的紅燒魚了,五星級酒店大廚想燒都燒不出呢。”
“誰說不是呢?!毕闹穷^也沒抬,往嘴里扒飯,思緒已經(jīng)飄遠(yuǎn)……
盧穎是在夏知非讀初三那年初夏車禍去世的,還有一個多月臨近中考。夏知非除了喪禮過后躲起來大哭一場,其他時候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么兩樣。
沈非白知道越是正常,越是反常,但是夏知非乖乖巧巧的,實在沒有什么讓人不放心的,所以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
那天傍晚,雷鳴陣陣,下著瓢潑大雨,沈非白沒來由的不放心,開車去接夏知非放學(xué)。
放在以往,沈非白不會多心,只是盧穎剛剛?cè)ナ?,夏季宗又一筆爛賬算的焦頭爛額,沒工夫關(guān)心女兒。
那個看似很乖其實很倔強的小丫頭,絕不會主動聯(lián)系夏季宗。
沈非白等在校門口,車前雨刷一遍一遍地刷著玻璃,饒是這樣,外面看起來還是朦朦朧朧的。
十分鐘過去,沒有看見人出來,沈非白心緒不安,趕緊下車進(jìn)去找,問過一圈,班上的同學(xué)都說夏知非放學(xué)的時候已經(jīng)走了。
沈非白在打鈴之前就等在校門口,以他的視力,不可能沒看見人。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她是從學(xué)校的北門走的。
沈非白顧不得大雨淋了一身,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果然在路邊看見一道纖弱稚嫩的背影,站在滂沱大雨中搖搖欲墜。
綠燈閃爍,小姑娘沒動,沈非白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他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紅燈亮起,一輛輛車在雨幕中飛速沖過,小姑娘卻邁開腳步跨出去。
“知非!”沈非白怒吼一聲,急忙跑過去一把把人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