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潯一直被沈席容牽著走出去的,極樂都門外,停著他那輛低調(diào)奢華的保時捷,她剛掙脫開他的手,男人冷冽的視線便掃過來。
安潯只當(dāng)沒看見,她是一點都不想和沈席容這種人有過多的糾纏,尷尬的笑笑:“沈先生,感謝您方才的解圍,您看要不我們就此別過?”
然而他并未打算放過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女孩,淡淡道:“我何時答應(yīng)要放你走了?”
“?。俊卑矟”砬橐馔獾奶ь^,面帶疑惑的看向他。
沈席容沒有答話,反而非常紳士的打開后座車門,眼神示意他上車:“解圍是假的,要和你吃飯是真的?!?p> 安潯是徹底懵了,這大魔王是不會真的看上她了吧?她和他見面的次數(shù),難不成一見鐘情?
她承認(rèn),她對她自己的長相和魅力還是有自信的,但是再大的自信也不能讓她自信到讓沈席容這尊大佛對她一見鐘情啊,這明擺著就是自戀了好吧。
一見鐘情不是,那日久生情更不可能了,她和他見面的次數(shù)她一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日久生情就是胡扯。
安潯正猜著,突然,頭頂上傳來一聲輕笑,隨即男人磁性悅耳的嗓音響起:“安潯,你這小腦袋瓜子怎么天天喜歡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誰說的,我這是在思考問題!”安潯下意識的辯解道。
“哦?那就是我猜錯了?!蹦腥苏Z氣溫柔的看著女孩,一臉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的縱容表情。
安潯:“可不就是。”連她自己都沒聽出自己聲音中的撒嬌之意。
沈席容微微一笑,沒有反駁,他斂了斂神色,低聲說:“再不上去,等會沈紀(jì)煜出來,我們都走不了?!?p> 然而,安潯上了車之后就后悔了,她看著身邊恢復(fù)冷漠的男人,怎么都覺得自己被騙了,他是沈紀(jì)煜哥,昨天晚上在警局,沈紀(jì)煜那么怕沈席容,沈紀(jì)煜怎么可能攔得住他。
她這個腦子,也夠笨的,以前某人總說她蠢,現(xiàn)在回想她這兩天的行為,她真的是夠蠢的,幾次自己主動往狼坑里跳!
但上都上了,車都開了幾十米遠(yuǎn)了,他也不可能放她下去,索性就直接老老實實的待著,放在也斗不過他。
冷靜如沈席容,饒是他再怎么沉得住氣,也經(jīng)不起身邊女孩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拿開放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如鷹一般的雙眼,驀然瞇起。
男人挑眉,大提琴般深沉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被抓住現(xiàn)行的安潯,如受驚的兔子,瞬間躲開目光,神情有些不自然:“少自戀了,我可沒看你?!?p> 沈席容看著害羞的安潯,不禁輕笑:“沒關(guān)系,你想看就看,我不介意?!?p> 輕飄飄的幾個字,讓安潯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抓起腦后的一個靠枕,往男人身上扔過去,霸道的說:“不許調(diào)戲!你看你的東西,讓我自己待一會?!?p> 男人穩(wěn)穩(wěn)的接過砸向他的靠枕,忍不住笑的更歡了,他忍不住抬手揉揉女孩的腦袋,心里軟的一塌糊涂:“你等我?guī)追昼姡幚硗晡募倥隳??!?p> 安潯不理他,太丟人了,她居然這么輕易就臉紅了,安潯你的原則呢!
不行,從今天過后,她必須要和他保持距離!再這么任沈大boss撩下去,她要徹底淪陷進(jìn)去了!
車平穩(wěn)的行駛在開往市中心大道上,安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覺,再加上沈席容身上有一種令她能放松全身戒備的氣息,這會,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睡著了。
安潯睡覺極為不安分,左右搖晃著腦袋,還時不時一點一點的。安潯起初為了同沈席容保持距離,刻意貼著車門坐。
突然,前面紅綠燈那,車子一個轉(zhuǎn)彎,安潯腦袋開始不受控制的往車窗移去,身邊男人眼疾手快的放下手中的電腦,伸手輕輕的將女孩的頭移到自己肩上靠著,前排王叔見了,剛想出聲,后座沈席容伸出修長的手指放置唇畔,眼神示意著他不要說話。
下一秒,他拿起身邊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女孩身上,動作格外的溫柔。
安潯乖乖的靠在男人的肩上,長而微翹的睫毛,以及那白皙毫無瑕疵的皮膚,沒有一絲毛孔,嬌艷而又精致的容貌,他的女孩,如五年前初見那般,明艷的讓他挪不開目光。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車子穩(wěn)穩(wěn)的??吭谏驁@門口,園內(nèi)傭人見是沈席容的車,忙著奔向門口去開門。
沈園是一處上世紀(jì)三十年代的一幢古別墅群,沈家人世代居住在這里,見證了外界的變遷,唯獨這幢別墅群毫無變化,始終屹立于市中心的位置,它以帝都唯一一個一平米一億元的房價立足于帝都頂端,連帝都第一世家的段家,都稱之為奇。但沈園最為出名的卻不是這地有多貴,而是沈園內(nèi)的古董名畫,堪比帝都博物館,任意一個擺放的花瓶,市面上拍賣不少于一千萬,沈園里的東西,神秘的不見底,讓外界猜測不斷。
如今沈園內(nèi)外已經(jīng)被改建成現(xiàn)代歐式建筑風(fēng)格,這幢兼具東西方特色的建筑,擁有著迷人的魅力。
車子拐了幾個彎,最后停在了最里面的一處別墅處,王叔早已下車,走到后座,自覺的替車內(nèi)的人打開車門。沈席容見安潯還在睡,他怕吵醒女孩,便輕手輕腳的將她攔腰抱起,徑直往園內(nèi)走去。
傭人們早已整整齊齊的站成一排等候著,所有人都低著頭,但有些人余光卻瞥見自家大少爺懷中的女子,他們從未在這最后的園子見過除夫人之外的女人,如今不僅見到了,而且還被大少爺親自抱回來!
盡管他們內(nèi)心激動困惑不已,但平日的訓(xùn)練讓他們立即打消了好奇的心思,窺探主人的心思是要被趕出沈園的,何況還是大少爺?shù)男乃肌?p> 沈席容將安潯抱去二樓自己的臥室,他慢慢的將女孩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又貼心的拉上窗簾,將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了一些,便輕拉上門,下了樓。
樓下客廳,傭人們早已散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他走到沙發(fā)坐下,喊來廚房的許阿姨,吩咐道:“許姨,麻煩做一些清淡些的菜,她剛回國,還未適應(yīng)。”
“好的大少爺,這還是這幾年許姨第一次在沈園見到有別的女孩子?!痹S阿姨笑著答應(yīng),她是沈園唯一一位女性傭人,在沈園工作了二十幾年,前幾年夫人還在沈園的時候,為了夫人起居,沈席容還招了幾名模樣乖巧的女傭,起初風(fēng)平浪靜,什么意外的事情都沒有。
只是自從夫人去了國外后,這些女仆傭沈席容也沒辭退,誰知道沒幾天,那些女傭中便有人開始對沈席容動了歪心思,一夜之間,沈席容清退了除了許阿姨之外所有的傭人,包括男性。
她知道沈席容性子淡漠狠戾,一旦有人在他身上打主意,不用想,下場會很慘。
后來,沈園新來一批男傭,只有他身邊的人知道,對外稱是男傭,但對內(nèi)卻是他自己親手挑選的心腹,接過非人的訓(xùn)練,只聽從他的調(diào)遣。
如今,幾年過去了,她終于看見大少爺身邊有別的女孩子,剛剛她看著大少爺小心翼翼的樣子,以及對女孩溫柔的模樣,她自覺知道,這個女孩子在這個冷漠寡淡的男人心中,尤為重要。
只見沈席容沉吟半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閃著微光,他淡淡道:“以后,她會經(jīng)常來這里,還請許姨多照看照看,無論她要什么,都滿足?!彼D了頓,不知是說給誰聽:“只要她要,只要我有?!?p> 一旁的許姨一聽這話,會心的笑了,她應(yīng)了下來,便回到了廚房。
沈席容獨自回到三樓書房處理未完成的文件,十二點半的時候,他關(guān)掉電腦,起身下樓,正巧在二樓看見從房間出來的安潯,女孩睡眼惺忪,原本披散的頭發(fā)被隨意挽起,露出女孩修長白皙的脖頸。
她抬起頭,聲音帶著一絲沙?。骸斑@里,是你家?”
男人原本冰冷仿佛覆蓋一層冰雪的面容,瞬間破裂開,他笑了笑,走到安潯身前:“嗯,肚子餓了嗎?”
“有點?!彼粗?,又問:“不是說吃飯嗎?怎么來你家了?”
“既然餓了,就下來吃飯?!鄙蛳荽鸱撬鶈?,直接跨過她,邁著步子下了樓。
身后,安潯忙跟上去,她惡狠狠的罵:“沈席容,你就是個奸商!”
她在車上睡著了,他不叫醒她,居然打著吃飯的幌子帶她來了他家里,下一秒,安潯開始怨自己,誰讓她自己忍不住睡著的,怪的了誰。
角落里,一個男傭聽見了安潯的話,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這個女人居然這么跟沈總說話,完了完了,他是親眼見過沈總的手段的,他打量著安潯,內(nèi)心想著:這么好看的女孩,就要......
然而下一秒,他預(yù)想的非但沒有發(fā)生,而且他甚至看見,平日里冷漠矜傲,不茍言笑的沈總,居然沒有生氣!并且似乎心情大好的樣子。
沈席容挑眉一笑,語氣幽幽反問:“哦?你倒是說我聽聽?!?p> 安潯瞪著他:“你故意不叫醒我的?!狈浅J愕目隙ㄕZ氣。
男人唇角一勾,轉(zhuǎn)眼間,眼眸中殘余的冰冷也消失殆盡,深邃的雙眸漾溢著淺淺的笑意:“那我承認(rèn),我的確是個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