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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司法日志

第三十九章 沐王府

大明司法日志 雀目 2317 2020-03-16 00:02:25

  張?bào)K和張直都在按察使司待半天了,還是沒見到按察使的人影。院子里的衙役也少的可憐。廣南府的分司這么不受待見的嗎?

  等了半天還是沒見到人。張直和張?bào)K只好留下一封書信。之前商續(xù)已經(jīng)交代過,如若等了半天還是見不到人,留下信走就是了。

  張直有時候覺得商續(xù)可能是什么方士,或者那種游走江湖的神算子。事事都能算的清清楚楚,竟然還能提前把信準(zhǔn)備上。

  張?bào)K倒不覺得有什么。廣南這種地方,只有兩個地方能被重視。一個就是儂家土司,一個則是黔國公府。

  這種地方分司的官俗稱流官,都是相當(dāng)于被下放的,自然是冷冷清清。所以張?bào)K一早就想到了準(zhǔn)備信。不過商續(xù)寫的比較早而已。

  來廣南這個地方,商續(xù)到底想干什么?張?bào)K想不通。張家滅門案明明是在浙江一帶發(fā)生的,商續(xù)來京都之前也是待在浙江。怎么一出京,又到廣南來了?

  還帶了這么多人。張?bào)K覺得陳文還好,見她幾次受傷都沒叫喚過,身上也有些功夫,怎么連李家小姐也帶出來了?

  不過張?bào)K就算是問商續(xù),商續(xù)也不會給他什么答復(fù)。這幾天的相處他算是看出來了。商續(xù)這人要是想說什么,一定會大大方方的說。若是不想說,你怎么問,他就怎么繞,就是不告訴你。

  比如上次商續(xù)來大理寺時不曾表明身份,還是張?bào)K后來猜出來的。比如張?bào)K之前問此行的目的,商續(xù)只沒頭沒腦的回答了一句“拿證據(jù)”……

  找證據(jù)他還理解,拿證據(jù)算是怎么一回事?可惜商續(xù)只說了這一句話,其他的話再不多說。

  兩人回客棧的路上,張直見周圍的男子都穿的云南特色的民族服飾,想自己也來一套。張?bào)K卻攔住他不許。

  于是兩人又在大街上吵起來了。

  “你沒聽說過入鄉(xiāng)隨俗嗎?”

  “入哪門子鄉(xiāng)?有錢是用來亂花的嗎?一路上你日日買些女兒家的小玩意逗那位李小姐開心,我問你你錢袋子還剩幾分錢?”

  張直聽到“李小姐”瞬間就不樂意了。

  “我愛買什么買什么,你管得著嗎?”

  張?bào)K無語。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張直這個傻蛋。每次借錢的時候裝的像孫子,催著還錢的時候又像大爺,現(xiàn)在還在這里說什么狗屁的“愛買什么買什么”。合著花的不是你的錢你就不心疼了?

  “張小直,就你那點(diǎn)俸祿……”

  張直聽到這個稱呼直接打岔:“我說過了不要叫我張!?。≈?!”

  張?bào)K好笑的回答道:“就算我真的叫張,小,侄。那也沒錯,你就是我侄子。按著輩分來的話?!?p>  張直就要暴怒,張?bào)K立馬開口道:“商續(xù)有時候還把你名字倒著念呢。”

  “那又怎樣!張?bào)K!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

  張?bào)K覺得張直莫不是腦子真的缺跟弦,連著叫他聽懂了,倒著叫又聽不懂了?

  “你叫張直,對吧?!?p>  張直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怒氣回答道:“對?!?p>  “那反過來念,就是智障,對吧。”

  “對!但是那又……”

  張直話說到一半,反應(yīng)過來了。默不作聲了。

  周圍的儂人都往兩人這邊多瞧了幾眼。聽到對話有些忍不住笑。

  張直羞的臉都要紅了。他這是丟人丟到京外了嗎?商承仁這個王八蛋……于是拉著張?bào)K趕快低頭走。

  兩人還沒走幾步,就碰到了李玨雙。按理來說這位李小姐這時應(yīng)該在客棧安安分分待著等兩人回去。

  怎么會出現(xiàn)在沐王府外?

  這李玨雙還不知道面前的沐昆到底有多可怕,張?bào)K和張直卻是知道的。

  這個黔國公,能在錦衣衛(wèi)那種吃人的地方活下來,還順利回云南繼承爵位,自然是有一定的本事。

  而要說這人最出名的事跡是什么,那還得是六年前在詔獄審問的何鼎一案。

  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死之前還說了口供畫了押,任誰都覺得是冤案一樁。結(jié)果當(dāng)時才十歲的錦衣衛(wèi)僉事沐昆直接就遞了結(jié)果上去。而這結(jié)果也是出人意料,說什么幕后黑手,一個姓孟,一個姓孔。

  這擺明了就是諷刺審獄的人在無端安罪名。但是人已經(jīng)死了,再沒有多的證據(jù)??摄謇ビ职粗M(jìn)來的罪名大不敬上報(bào)。這實(shí)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局外人自然不清楚??衫顝V清楚,票擬奏章的內(nèi)閣大學(xué)士李東陽也清楚。沐昆此舉,是直接給李廣賣了一個大人情。

  人是李廣送進(jìn)詔獄的,罪名也是張家的人隨便按的侮辱侯爵的罪名。沐昆審不出來就真的什么都什么都不改,直接就那樣交上去。這是明擺著想讓李廣以后罩著他。

  因?yàn)橹虚g的證詞沐昆不管怎么編都是假的。倒不如直接上報(bào)給皇帝,反正中間還是要由司禮監(jiān)經(jīng)手批紅,李廣可以自己隨便改。

  所以明明沐昆交上去的是一個前言不搭后語的奏章,經(jīng)了司禮監(jiān)過后,何鼎的證詞就直接被改掉了。變成了早就包藏禍心,早就與張家不和。

  于是,沐昆就這樣間接的賣了李廣一個人情,也間接的害了一個無辜的人。畢竟奏章的最后,是他親自定的罪名,也是他親自蓋的章。

  后來的沐昆在京中也就沒有那么悲慘了。隨著李廣的高升,他也得到了東廠的庇佑。更是沒人敢對他說什么。

  至于他一個沐家子嗣為什么會被送去京都,這還與害金真詮的人有點(diǎn)關(guān)系。

  往事回憶到這,該說現(xiàn)實(shí)情況了。

  這邊的張直怎么說也是張家人,對這個沐昆還是了解一點(diǎn)的。知道他是東廠的人,于是上去就要喊李玨雙的名字。

  張?bào)K卻按住了張直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你要干嘛!”

  張?bào)K悄悄的拉著張直走到了小攤的后面,開口道:“咱們明天其實(shí)就要來一趟沐王府,商續(xù)之前與我說過這件事。李姑娘怎么說也是學(xué)士府的小姐,說不定與沐昆是舊識呢?你我先靜觀其變,等她晚上回客棧再說。如果現(xiàn)在露面,說不定會壞的商續(xù)的計(jì)劃?!?p>  張直就是不依,還是要掙扎著往沐王府走。

  張?bào)K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里已經(jīng)有了怒意。

  “我與商續(xù)本來是不想帶你走的。你知道為什么我還是要堅(jiān)持帶著你嗎?”

  張直聽到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停止了掙扎,轉(zhuǎn)頭看著張?bào)K。

  “因?yàn)槟阒芭c我說,你會還我一個真相,你會查的水落石出。不管我張家旁支的死與你父親的主家有沒有關(guān)系,你都會幫著我。但是你現(xiàn)在意氣用事,是要違背你當(dāng)初的諾言嗎?”

  張直看著張?bào)K鎮(zhèn)靜的臉。腦子轟的炸開來,是啊,他怎么把此行的目的給忘了。張?bào)K天天都很正常,正常到他都快忘了,是他們家被滅門,他現(xiàn)在在找真相,他心里該有多難受?

  于是張直便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了張?bào)K的身后,看著李玨雙就那樣進(jìn)了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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