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一桶冰水澆灌下來,細(xì)碎的雪粒砸得臉龐噼啪作響。
朱子衿身濕透驚醒過來,他有些混沌扶住了腦袋,自己明明是在青樓,現(xiàn)在這是哪里。
面前站著一個人俯視著他“王爺,你現(xiàn)在是好生呆著,王妃一會就來?!闭f罷就打開面前的鐵柵欄門,走了出去,順帶把門反鎖了。
朱子衿這才好好打量一下自己周圍的環(huán)境,他在一間潮濕的、陰暗的囚牢,三面是墻,而他正對面的是用鐵絲焊成的牢門。囚牢的三面墻上都掛著銅制的鳥首油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勉強照明了周遭。
自己身下躺著的枯草堆被剛剛那些涼水澆透了,但還是掩蓋不住那干涸的、猶帶著幾分鐵腥氣的血跡。
自己身上還穿著帶著女人體香味的藍色長袍,已染了點污穢,朱子衿覺得這件長袍不久后,肯定會沾染更多的污穢。
他慢慢移到墻邊坐下,靜靜等待著他的王妃。
“哎,王妃還真是狠毒?。 敝熳玉谱匝宰哉Z的說道。語罷,他就聽到遠(yuǎn)處傳來。
“那也沒有王爺狠毒啊,王爺屠了臣妾的家人,讓臣妾好生難過啊?!痹谶@聲音中還加帶著高跟鞋的噠噠聲(不要懷疑,這是個架空的年代,有高跟鞋了[狗頭保命])。
待莞芷兮走到朱子衿面前,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才消失了。
“王妃可不要污蔑我啊,我何時屠過王妃的家人,丞相被屠還不是在府內(nèi)找到一身龍袍,皇上才大發(fā)雷霆的。”在說這話時他絲毫不見慌張,慢慢抬起了臉,可以清楚看到他眼角那一絲戲謔,以及嘴角那微微弧度。
當(dāng)他正眼直視眼前之人時,卻看到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芷兮。以往芷兮常以素色衣服為主,十分溫柔??山袢諈s換上了暗紅色的衣服,與意想中的不符不同,反倒覺得暗紅色衣服更襯她,襯的她如妖孽一般,勾人而魅惑。
芷兮抿嘴輕笑“王爺這樣看我做何?難道一天的時間我還能去剝皮換臉不成?”
正在她說話的時候,有人已經(jīng)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墊上銀白的流蘇軟墊,她卻叫人把這張椅子搬下去,“我可不想污了我最喜愛的墊子,你順便叫人把我那軟骨散拿下來,給王爺試試?!?p> 轉(zhuǎn)頭她又對朱子衿說到“王爺啊,你讓妾身好苦啊,臣妾如此之愛你,可你卻愛她們也不愛我,還不放過臣妾的父母?!闭Z畢便小聲哭泣起來,眼淚撲簌簌而下,低低的嗚咽聲從喉嚨深處傳出來,嘶啞的,痛楚難當(dāng)。
“既然王爺也不愛臣妾,那臣妾你要讓你一直陪在我身旁?!?p> “軟骨散給他喂下去?!避瀑鈱Γ瑒倓倎淼呐诱f道。
喂下去后,莞芷兮緩緩走到了朱子衿面前,拿扇子抵住他的下顎,讓他微微抬起頭來,“王爺,你看你的骨相極美,不如,就拿你的骨給臣妾做個扇子吧,如何?”那鈴鐺般的笑聲在牢房回放。
但朱子衿聽起來便是惡魔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