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后,“思明號”從港里出發(fā),踏上南下旅程,這次貨物帶上了大量的鐵器,鐵鍋來不及做,直接裝了鐵錠。所有的毛皮,還有咸魚等物,還有一些其他物質。
走之前,劉星林跟林教授說過,這次計劃去遼東招募點人過來,要是思明號的姊妹艦能出海了,在適當?shù)臅r候前往遼東,那里正在進行戰(zhàn)爭,可以拉點人回來。
走之前,鄭國輝用裝過備用柴油的鐵桶裝了滿滿兩桶汽油,一下子把八個汽車里的汽油都抽空了,要多來幾次這樣的行動,所有的汽車都得干了。
朱從彬的大號鐵管安裝在“思明號”的艉樓回旋炮架上,這個炮被李大委員命名為滅害炮,那么庸俗的惡趣味真讓人汗顏。
另外還有兩門滅雷炮,滅火炮沒帶,因為得考慮彈種口徑一致,還是六支火銃,不過這六支火繩的龍頭已經改成金屬的,仍然是火繩槍,火繩點火還是有保障一些吧。
船員把全部30只短銃都裝備了,脫穿彈帶了50發(fā),還有箭霰彈100發(fā),鏈彈20發(fā)。這個鏈彈也是歹毒,在木托里掏空了,一根細鐵鏈兩端接兩個鐵球,塞在木托里,用樺樹皮蓋封好。發(fā)射的時候木托破裂,鐵鏈飛旋而出,連帆布帶繩索給你卷的亂七八糟。而鏈彈的顏色涂黑,以和霰彈區(qū)分。
現(xiàn)在已經六月初了,必須得出發(fā)了,這樣還能趕上北風的尾巴,江南那邊已經起南風了。船進入外海,立即滿帆向南飛馳而去。
四天后,思明號進入福山城,高橋這次是領著劉星林和劉云飛去找的岡村,劉云飛是林教授的女婿,他們是一家五口穿越過來的,也算是沒有遺憾。
他以前是一個做貿易的,生意也不是很大,但對貿易生意很熟。這次,他妻子林小娜是不愿意他出來,但岳父林紀元教授很支持。
這次船帶來的鐵器比上次的還多,而且質量也更好了,也是,張云度的蓄熱進氣道讓煉鐵溫度上升了一大截,再加上木炭煉鐵雜質少,煉出的生鐵比明國的閔鐵還要高一個檔次。岡村自然是喜出望外,連忙招呼伙計上茶。
高橋說明來意,意思就是鐵器這次換毛皮,人參等特產,岡村連忙組織貨源。毛皮是福山城的拳頭產品,自是質優(yōu)價廉。
但這次鐵器數(shù)目太多,岡村吃不下,所以把鐵鍋等成品留下了,鐵錠等沒有收購,完事之后,劉星林在城里轉了轉,發(fā)現(xiàn)鐵器是不能在這里多賣,多了就該賣不上價了,他們開拓的市場還是太小。
交易很快就完成了,思明號在港口補給完畢,離開了港口,直接向西南方向前行了。
這次航行基本上是橫穿日本海,也就是思明號敢這么干,因為趙鑫手里有神器啊。
不過社團里六分儀只有一臺,別人就不能這么方便了,王啟山只能祭出日晷這一神器,也就是看棍子的影子來判定緯度了。為此,趙鑫跟王啟山探討了好久才研究出來的。經度還好辦,手表配日晷嘛。
思明號正在外海行進,海上干干凈凈,連一片帆影也沒見著,這次的瞭望手是汪宇峰,正百無聊賴的在桅桿頂部四處張望。
“有沒有看到島嶼?”趙鑫在桅桿下問?!皼]有”汪宇峰回答?!皯撛诟浇?,宇峰,你注意觀察!”趙鑫安排著。
“發(fā)現(xiàn)一個島嶼,在西南方向”,“好,靠上去”
思明號靠近海島,海島上倒是有人居住,看上去衣衫襤褸,不像是一個富裕的地方。沿著海岸線行船,沒有發(fā)現(xiàn)島上有什么威脅的軍事力量。
“趙桑,您真了不起,能指揮船只橫穿日本海,已經很不一般了,還竟然能準確的找到這座島嶼,實在是佩服!”高橋在一旁拍著馬屁。
“這個是郁陵島么?”劉星林詢問?!熬谷挥腥嗽趰u上?!?p> “很難確定這是不是海盜的窩點,不過,執(zhí)委會看中這個地方了,他就是海盜的窩點了?!壁w鑫自信的回答,不一會,從島上出來幾艘船,思明號輕盈的轉舵,往遠處飄走了,看得島上的人一愣一愣的。
過來都是順風,一日后,船經過高橋的老家對馬島,趙鑫說:“等這次任務完成,你回家看看吧”,高橋說:“我當初出海時借了很多債,估計老婆和孩子受牽連了,也不知還能不能找著他們?!保w鑫黯然,“那就找找,可以向社團申請貸款,把他們贖出來?!?p> “啊,要給社團添麻煩了”高橋很激動。趙鑫說,“等這次任務完成吧,完成了以后,你也可以分點紅,再貸點款,能湊齊吧,也不急于這一時?!?p> 又過兩天,思明號到達日本九州的長崎,高橋找到以前做走私貿易的一位商業(yè)伙伴,這位伙伴因為聽說是鐵器,不敢接,在長崎做鐵器也是需要門路的,于是介紹了另一個人,那人竟然是一個明國人,這人名叫董文祥,是一個牙人,也就是買賣消息,牽線搭橋的,一聽說有一萬多斤鐵錠,還不以為然,畢竟也不算多,但看了高橋帶來的樣品,他神情立刻就凝重了:“此鐵甚好,聲音清脆透亮,稍加鍛制,便是百煉鋼鐵,此物邀天之幸,能得幾百斤就是造化,你說得竟然有萬余斤?”,“此乃海外寒鐵石所煉,在極北之處海底下,說起來也是艱難,我族馴服海獸,從海底捧出鐵石,方得如此之物,這也是多年積累啊,只想賣個好價錢?!眲⑿橇忠槐菊浀暮a,心想自己的鐵得對方這么看重,福山的價賣低了。
董文祥半信半疑:“果真那萬余斤全是如此”,“那是當然”劉星林回答。董文祥也沒有多說話,拿著樣品匆匆告辭,應該是去找買家去了。
當天黃昏時分,董文祥又匆匆找來求見,“我們東主李公子想見幾位,不知幾位可有閑暇?”劉星林也沒多話,應了邀請,帶上高橋和劉云飛兩人,隨董文祥前往。
原來這個李大公子是著名海商李旦的兒子,名叫李國助,他父親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把事務逐漸轉給他了,他是長崎最大的鐵器貿易商,明國來的鐵器基本被他們家壟斷,此次看見董文祥提供的樣品,便馬上請劉星林他們過來。
見面之后,雙方也不怎么客套,直接談業(yè)務,“貴社鐵器以后送來長崎,須全部賣與敝號,按長崎時價高一成結算,如何?”
劉星林琢磨,自己對長崎也不是很熟,與其投入精力在此開拓市場,不如把眼光放到大陸,交給他代理也是可行的。
但劉星林并沒有應承,然后談到銷售數(shù)量,劉星林想了解市場,而李國助只想奇貨可居,劉星林一看,這鐵質量太好也是麻煩,他一年只想賣幾萬斤,賣高價,搞饑餓營銷,無奈自己把牛皮吹出去了,說什么寒鐵稀少云云,也只能暗暗吃虧,量上不去就賣價格吧,也不說話,瞟一眼劉云飛,劉云飛知道該說話了“按普通鐵上浮一成,這個本都不夠啊,這可是極北之地的海外寒鐵啊”,然后吹噓一下多珍貴云云。最后討價還價之下,按上浮5成計價。
又談起其他買賣,聽說有毛皮,李國助也想吃下,他心想,現(xiàn)在日本控制貴金屬出口,雖然他有門路,但畢竟不能太出格,其他俵物銷量有限,所以,回江南的船貨物不足,而且因為戰(zhàn)爭,貂皮等物在江南格外緊俏,所以,他也嘗試交易,而劉星林呢一想,這樣也好,省得去江南一趟,又節(jié)省時間了。
雙方又討價還價一番成交了,劉星林把所有的毛皮都賣給李國助,換取了一部分糧食,硝石,硫磺等物,剩下的交易銀兩存在長崎的錢莊。跟李國助又約定好了,等回來時要采購一些物質,并給了一張清單。
李國助自是欣喜,這是兩頭賺錢啊。
接下來閑談中,李國助詢問社團下一站目的:“我等下一站去往遼東,聽說遼東戰(zhàn)亂,百姓水深火熱,我們想招募一些百姓去極北墾荒,雖然那邊氣候寒冷,不宜種植,但捕撈,狩獵還是能養(yǎng)活大量人口的”,劉星林回答。
“噢,我怎么沒想到呢,我在大員和顏大當家建了一座寨子,從福建移人過去不易,百姓安土重遷,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出海,但戰(zhàn)亂地區(qū)就不一樣了。”當下咨詢劉星林,劉星林想,讓移民去大員也好,社團一定要參與此事,能利用李國助的運力解救更多的戰(zhàn)亂之民也是好事啊,
當下就詳細詢問了大員殖民點的詳細情況,商議將來會從大員采購大量糧食,糖類,鼓勵李國助往大員移民,然后試探性的提出,說社團想在大員設立一個殖民點,不知道能不能成行。
李國助心想,現(xiàn)在顏大當家越做越大,自己這個幕后人員都插不進手,原想把大員建成自己家族的后路,但情況不樂觀,不如引入一個外人,兩者互相牽制,自己在中間左右逢源。回頭跟父親請示一下。
當下也不表態(tài),只等社團從遼東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