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捅了馬蜂窩了,滕雄飛哪里受過這種氣啊,來不及捂著火辣辣的臉,一個小勾腿正正的踢中費爾南多的下腹部要害之處,蓋因費爾南多人高馬大,比滕雄飛要高出半個頭,直接肉搏肯定要吃虧。
常年在海上混的人打架,哪還講什么規(guī)矩,怎么陰損怎么來,這小勾腿也真夠陰損的,只看見費爾南多痛苦的捂住了要害,雙膝不由自主的彎曲下來,往地上蹲去。
而滕雄飛手一伸,抓住了費爾南多的頭發(fā),然后閃身站在了費爾南多的身后,從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橫在了費爾南多的咽喉處。
“通達行”船上的船員們一看局面變成了這個樣子,也紛紛拿出火銃等武器,也不管裝沒裝彈藥,齊刷刷的對準了西班牙士兵,給他們的船長壓陣。
這電光石火般的變化讓給費爾南多壯膽的西班牙士兵們傻眼了,沒想到竟然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港務(wù)官被船長用匕首指著脖子,臉上因為痛苦和恐懼而扭曲得厲害,冷汗直往下流,而船上的船員都舉著黑洞洞的火銃對著他們。。。
“直娘賊,爺爺我長這么大還沒吃過耳光,誰知被你個紅頭佬給破了戒,今天不給個說法,捅死你這個直娘賊?!彪埏w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抓著費爾南多的頭發(fā)往船只的方向拖,另外幾個船員站在前面掩護,“娘的,你個狗娘養(yǎng)的有多長時間沒洗澡了,渾身臭死了?!?p> 十幾個撐場子的西班牙士兵變得六神無主,有想往前營救費爾南多的,有后退去找更高級官員的,還有站在原地和船上人拿火銃對峙的,場面一片混亂。
費爾南多吃不住疼,捂著要害蹬著腿被拽到碼頭邊緣,滕雄飛厲聲問道,“你個狗娘養(yǎng)的,你不讓我卸貨也就罷了,讓你給個文件,你他娘的不但不給,還打我一耳光,今天要不讓你們的頭頭給我一個白紙黑字,要不你就跟我走一趟,找我老板解釋下。”
“好漢,好漢。。。輕點。。。輕點,”費爾南多虛弱的聲音傳來,“我寫。。。我寫一個。。。你把我放了吧?!?p> “呸,讓你們的頭頭來。。?!?p> 最終,此事驚動了當?shù)氐闹趁裰鞴偕5?,桑迪帶著更多的人到來,跟“通達行”號的人繼續(xù)對峙。
“對面的船長聽著,你們馬上放了我們的人,我們同意貴船在坦皮科卸下船上的貨物?!鄙5蠈χ埏w喊道。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的把戲,爺爺我還不稀罕卸船了,你不是頭頭嗎?給我一個函件,證明是你們的原因不能卸船的,爺爺我好回去跟老板交代?!彪埏w當然不能卸船了,好不容易挑事,哪能就此平息呢。
“船長先生,港務(wù)官員不明白事理,粗暴對待客戶,錯誤理解上級官員的指示,回頭我一定要追究其責任,此事是一個誤會,您可以正常在坦皮科做貿(mào)易?!鄙5系募墑e比較高,而且是從別處調(diào)過來的,對社團比較了解,所以態(tài)度就和藹多了。
他在坦皮科的根基不深,莊園的利益他得不著,但是社團的貨物銷售他則能分點羹,所以桑迪對禁止社團的貨物進口持反對意見,但是架不住當?shù)氐闹鹘踢€有其他官員的輿論,所以在此事上含糊其辭,沒想到費爾南多真的執(zhí)行了,讓桑迪的心里也頗為不滿。
如今費爾南多竟然敢打了團社的船長一耳光,一下子把事情鬧大了,讓他心里更為光火。
現(xiàn)在團社的船長借機生事,如果不安撫住,釀成政治事件,得罪了嘉華國的洋大人,他這個坦皮科主官搞不好就會被摘了帽子,那哪行?。?p> 滕雄飛在碼頭邊聽得桑迪一席話,還有點為難,俗話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主官如此低三下四的,自己也得給點面子啊。
正在遲疑之中,有一個教士模樣的人來到桑迪的身邊,咬著桑迪的耳朵說了幾句話,桑迪的臉上瞬時就變得難看起來。
接著他跟隨著這個教士離開了現(xiàn)場,走的時候還氣沖沖的,滕雄飛見狀心里還踏實些,氣定神閑的等待著。
大概過了一刻鐘,桑迪拿著一張紙回到現(xiàn)場,然后面無表情的對著滕雄飛說道,“尊敬的船長先生,我收回剛才我說的話,您的船不能在坦皮科卸貨,這個是您說需要的函件,上面有古茲曼神父和我本人的聯(lián)席簽名,應(yīng)該能夠滿足您的要求,請您遵守諾言,釋放費爾南多,本人保證您安全離開坦皮科?!?p> 滕雄飛一聽,心里也有些失落,不過完成了任務(wù)不是,也沒有繼續(xù)刁難躺在地上的費爾南多,讓船員過去取來函件,仔細的看了看內(nèi)容,然后轉(zhuǎn)身攀著繩網(wǎng)上了“通達行”號。。。
此事發(fā)生半個月之后,社團的反應(yīng)很迅速,忐忑不安的桑迪迎來了嘉華國的海軍陸戰(zhàn)隊。
海面上足足有十余艘船只,其中大一些的明珠級有三艘,剩余的都是北港改級,這些船只多數(shù)在入??谘策?,只有兩艘船進入帕努科河,緩緩的接近了坦皮科。
“該死的洛倫索,混在教士隊伍中的吝嗇鬼,還有那一群土包子,他娘的惹出事來了吧?!闭驹诎斗琅谂_上的桑迪咬牙切齒的罵道,“去,把古茲曼主教給請來,讓他用嘴把這些船給罵回去吧?!?p> 一名傳令兵一溜煙的走了,應(yīng)該是去請那個名叫洛倫索.古茲曼的當?shù)刂鹘倘チ恕?p> 海上的兩艘船在逐漸的接近當中,最后在離炮臺一公里以外的水域放下了一艘小艇,一名穿著白色中山服的使者坐著小艇,朝炮臺劃過來。
坦皮科的這一個炮臺是建立在一個沙洲之上的,坦皮科是入??诟浇母劭?,港口條件并不是很好,沒有帶岬角的海灣,所以岸防炮臺設(shè)置在一個突出的沙洲上。
西班牙人在坦皮科盤踞已經(jīng)有一百年之久了,所以坦皮科算得上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岸防炮臺的根基都是帕努科河上游的赭色巖石,但是年月已久,巖石上全是青苔和盤踞多年的樹根,顯得炮臺的形象非常的厚重。
炮臺就在坦皮科城的北方,跟坦皮科城挨在一起,那個傳令兵不一會就從城內(nèi)返回來了,不過看他失望的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完成任務(wù)。
“報告總督,古茲曼主教說此事與他無關(guān),拒絕前來,請總督閣下獨斷即可。”
坦皮科的主官也就是一個城主的頭銜,不過這么個小地方,對城主的尊稱都上升為總督了,就象古茲曼主教,在教會的職位也就是一個神父的頭銜,不過大伙也習慣稱之為主教。
“這個卑鄙的膽小鬼、吝嗇鬼、土包子,還沉浸在中世紀的神棍,敵人的戰(zhàn)艦都頂?shù)侥X門上了,他卻嚇尿,讓我們來頂雷,不知羞恥的蠢豬?!鄙5习阉心芟氲降呐K話一股腦的堆到古茲曼神父的身上,然后罵罵咧咧的讓士兵去迎接使者。
使者的小艇慢慢靠近炮臺的碼頭,等船停穩(wěn)以后,才慢條斯理的從小艇上下來,手里舉著一封信件,跟接待的士兵行了一個抱拳禮,然后緩緩說道,“本人是嘉華國美河保稅區(qū)商貿(mào)特使馮世玉,特來面見貴城城主閣下,還請行個方便?!?p> 西班牙士兵檢查了馮世玉身上的有沒有暗藏武器什么的,然后就把他帶進炮臺里面,見到了嚴陣以待的桑迪城主。
“貴使快請坐,不知貴使前來,所為何事???”桑迪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見過城主閣下,本使是專程提交抗議信而來,根據(jù)我國與墨西哥當局簽訂的自由貿(mào)易協(xié)議,坦皮科在半個月之前的做法已經(jīng)嚴重違反了該協(xié)議,并且無故毆打我方的船長,我是來提出嚴正抗議的?!瘪T世玉情緒穩(wěn)定的對著桑迪說道。
“尊敬的使節(jié)先生,本人理解您的心情,此事的由來是當?shù)氐谋J貏萘τ幸恍┎煌囊庖?,本人正在說服這些保守勢力,讓他們遵守自由貿(mào)易協(xié)定,還請貴國或者貴公司給予我方一些時間,我方盡快和這些保守勢力達成協(xié)議,執(zhí)行自由貿(mào)易協(xié)定。”桑迪使出緩兵之計。
“城主先生,這是貴城自己的內(nèi)部事務(wù),本使無法置喙,但是我國認為目前最直接的解決辦法是雙方共同管理帕努科河谷的市場,我方希望就此事進行談判?!瘪T世玉和顏悅色的說道。
不過轉(zhuǎn)而提起另一個話題,又讓桑迪心中一顫,“聽聞貴城屢遭海盜襲擊,頗受其苦,可見貴城武力薄弱,無法應(yīng)對海盜的騷擾,所以,我國為了震懾海盜,提振貴城抗擊海盜的信心,我國的海軍陸戰(zhàn)隊將邀請貴方在帕努科河附近進行一場震懾海盜的軍事演習,不知道貴方愿意不愿意參與啊?”
桑迪心里又急又怒,“尊敬的使者先生,本人嚴正反對,帕努科河沿岸是新西班牙的控制區(qū)域,沒有經(jīng)過我方的同意,貴方不得在此范圍內(nèi)進行任何軍事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