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你有手有腳的,碼頭卸貨,店中跑堂,做甚么不行,在這大街乞討,莫要弄臟本姑娘的裙子?!?p> 謝嵐看著前方一腳踹開老乞丐的常久,皺了皺眉,把人扶起來給了幾顆銅板。
二人一路追著殺手的線索來到了臨安城,臨安繁華,卻涌入了很多難民。
“阿久,剛剛那個乞丐年紀大了,就算他找活干,也沒人會收他的?!?p> 常久擋不住謝嵐的嘮叨,連忙告饒,“知道知道,就是那乞丐弄臟了我的裙子,我給他個教訓?!?p> 她不等謝嵐說什么就向前跑去?!澳沁吶四敲炊?,一定有好戲看,快來快來?!?p> 原來是賣身葬父的姑娘跪坐街頭,姑娘長得眉清目秀,有那不懷好心的商戶說給了錢,說要買回去做小妾。
“這人我要了!”常久拋了二十兩過去,回頭朝著謝嵐擠眉弄眼,“小古板,我這算不算是英雄,啊不,女俠救美,風流倜儻?!?p> 謝嵐剛笑著夸了句,就被她拉著跑了,“救美是好事,以身相許就不美了,腳底抹油也?!?p> 二人到了臨安有一些日子了,還是沒查到那批殺手的下落,反而結交了位名為薛煜的江湖人。
常久和薛煜八字不合,每日都會斗嘴,幸虧了謝嵐在中間調停。
薛煜心里嘆了口氣,心想常久姿色尚可,審美平平,性格也不好,說風就是雨的,謝嵐怎么就喜歡上她呢。
他轉了轉眼珠,趁著常久還在廂房里沒有出來,湊近了謝嵐問道:“謝兄,那丫頭囂張跋扈,哪有溫柔仙子來的可人,回頭我介紹點仙子給你。”
謝嵐笑而不語。
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薛煜背后響起?!澳阏f誰囂張跋扈?”
薛煜一個后仰躲過了常久的拳頭,嬉笑道:“哎,你可別對號入座,我可沒說是你?!?p> 常久羞惱的追趕了薛煜半天,謝嵐在旁邊看著有些落寞,有些人有些事,身在其中不自知。
震驚江湖的神威鏢局案有了結果,原是那魔教仇敵隱居之地,后被妖女帶人報復滅門。
薛煜一早起來坐在客棧中央,喝著酒神色有些異常,謝嵐在旁邊坐下,看了眼道:“你近日心緒不寧,可是因為神威鏢局的事情?”
薛煜苦笑了一聲,三人結伴已經(jīng)有一段時日了,有時候人與人的相交就是如此,認識了半輩子的不一定會成為朋友,相識沒多久的卻可以相知。
他有些事情沒有告訴謝嵐,在此事上不想再過作隱瞞,開口道:
“據(jù)我所知,神威鏢局總鏢頭早些年是魔教中人,后來判出想過那普通人的生活,魔教對叛教弟子的處理極為嚴格,所以這幾日流傳的是那妖女滅了神威滿門,倒是極有可能為真?!?p> 謝嵐沉思片刻道:“這件事先別告訴阿久,我們先再好好探查一番,她性子急,知道了怕是會直接打上魔教去?!?p> 薛煜詫異道:“何出此言?阿久和魔教有何干系嗎?”
謝嵐道:“阿久叫常久,你還猜不到嗎?她是神威常氏的遺孤?!?p> 謝嵐看著薛煜不可置信的神色有些奇怪,“怎么?”
他神色閃爍,笑了笑道:“沒事,只是覺得這么明顯的事我居然沒想到?!?p> 二人商討過后,便對此事在常久面前閉口不談。
常久的傷痊愈后,便要離開了,據(jù)她所說,家中有尚存的親人給她傳信,不能再結伴行江湖了。
“喂,小古板,我要走了。”
謝嵐有些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常久緩緩的走出客棧,輕輕一腳踹了下蹲在門檻的薛煜,語氣嬌憨:“別人做生意,你卻在這門口擋道,我要走了,你不說點什么嗎?”
薛煜切了一聲,雙手抱在腦后,笑道:“有什么可說的?”
“嘖,確實沒有?!?p> 常久扭頭朝著謝嵐正色道:“謝嵐,以后只能有緣再一起走江湖了。”
夕陽無限好,離別在黃昏,薛煜看著遠去的常久,口中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什么,然后沖謝嵐笑了笑,回房去了。
翌日清晨,謝嵐拍薛煜門沒人應聲,他便推門走了進去,房中空無一人,桌上留了一紙書信,信上寫道:
“謝兄,家中突有要事,吾先行一步,來日再會?!?p> 謝嵐眼神黯然,無奈的笑了笑,“借口都不知道想個不一樣的?!?p> 某處山林,俊郎少年追上了粉衣少女。
少女笑道:“我姓薛,名玖,魔教教主之女,可不是什么常久,你不怕就繼續(xù)跟來?!?p> 少年道:“我叫薛煜,同姓本家,怕什么?!?p> 有些感情里,第三者只能是獨角戲,白衣少俠收拾了行囊繼續(xù)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