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怪叫……咯咯咯
陸離栽倒，謝飛燕探手將他提住，如同提著一只小雞仔，輕輕放在一旁。
謝飛揚看著有趣，哈哈笑了兩聲就地膝坐，閉目凝神。
直到陸離不暈了，起身搬來激光掃描儀他才睜開眼：
“石上有某種波動，極不順暢，我有不好的預(yù)感?！?p> 掃描儀安裝好，陸離又拿起相機(jī)，一邊不停拍照一邊說道：
“你看中間符文的后半部分，似乎有一處阻滯，但仔細(xì)看又看不出什么?！?p> “再看會吐的，我拒絕?！?p> 謝飛揚說著，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向中間符文看去。
照片和掃描數(shù)據(jù)都被即刻上傳。
陸秀看著屏幕上刷新出的一張張照片，忽然驚嘆一聲：
“他好美，皮膚也太好了，用什么化妝品？身高多少？性格怎么樣？介不介意姐弟戀？”
陸離看看趴在一旁干嘔著的謝飛揚，悄聲道：
“你越是表現(xiàn)出對他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才越有可能得手。”
“呵！”
陸秀對單身狗的愛情建議不屑一顧，
“中間符文與照片上的一個符文相同，假設(shè)為‘風(fēng)’字？”
“對。”
陸離放下手中相機(jī)，爬在地上盯著青石邊角。
外圈符文的正下方，有三個符文各連接著一道凹痕，直通向青石邊緣，在泥土遮蓋下消失。
將泥土撥開，只見三道凹痕轉(zhuǎn)過邊角，順著青石直向下方延伸。
陸離圍著青石轉(zhuǎn)圈，看到左右兩側(cè)也各有三道凹痕，一樣延伸向石下。
在他想象里，上下左右的各三個字應(yīng)該相同，但符文太過繁復(fù)，以肉眼去看根本難以分辨。
而符文圈上方平整無痕，倒是有一道較粗的凹痕與中間符文的起筆連攜。
這一切都驗證了他對符文的猜想。
陸離沉吟道：
“外圍一圈符文很可能有聚集能量的作用，再輸送給中間符文……
那么，下方和左右各有三字是凝聚輸入，上方則是輸出?！?p> 這時，干嘔半天的謝飛揚捏著腦袋問：
“你的針治不治頭疼？”
陸離在衣服上擦擦手，摸出支針劑遞給他。
后者拉開拉鏈在肩上打針，一邊皺著眉頭道：
“你說的沒錯，中間符文的后半部分確實出了問題，忽快忽慢，起伏不定，連目光都會受到影響?！?p> 坐在石旁閉目感應(yīng)的謝飛燕站起：
“我以自身氣感接攜符文，發(fā)覺不止中間符文有問題，整個符文圈都越來越不穩(wěn)定，而且混亂的速度還在不斷加快……”
她撥開飄到眼前的一縷秀發(fā)，目光炯炯的看向陸離：
“你覺得毀廟是出于什么目的？這青石符文又有什么用處？”
“這其實算是一個問題?！标戨x說，
“要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只能繼續(xù)向下挖，把整塊青石挖出來，然后再猜?！?p> 謝飛燕同意：“那你最好快些動手?！?p> 陸離何嘗不想立即動手，但激光掃描儀的工作仍未完成。
而無論如何，先將石上符文復(fù)制下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耐心等待，十多分鐘后陸秀告訴他掃描數(shù)據(jù)完整。
陸離提起折疊鏟上前，第一鏟土還未揚出，就聽遠(yuǎn)處有不絕于耳的悶響聲傳來。
“轟隆隆”
仿佛天崩地裂，似乎有山嶺倒下，地面都在震顫。
夜色掩蓋了一切，陸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感覺到吹在臉上的風(fēng)越來越冷，越吹越勁。
“嗚嗚”
風(fēng)聲在呼嘯。
他看向下方，青石上，所有符文都在閃著光，一粒粒光華在符文上飛速流轉(zhuǎn)，拉扯出一道又一道虛幻光影。
中間符文也正變得耀眼，在它的中心，光芒凝聚成手指粗的光柱，不斷涌入石中。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跑！”
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謝飛揚大喊，招呼其余二人往南撤退。
陸離轉(zhuǎn)身疾奔，但還未跑出兩步，就聽“噗嗤”一聲，細(xì)細(xì)黑影自下而上從燈光中閃過。
他移動燈光照去，只見地面上有個拳頭大小的窟窿，帶著冷霜的風(fēng)從其中噴射而出。
往南并不安全。
他心思電轉(zhuǎn)，驟然斜竄出去，拉著謝飛燕轉(zhuǎn)身沖向石廟。
后者擔(dān)憂弟弟，怒叱一聲想要停步，卻發(fā)覺自己已然飄離地面，手腳也被束縛，難以動彈分毫。
謝飛燕大驚，體內(nèi)氣機(jī)開始洶涌奔騰。
但不等她使出破釜沉舟的絕招，就看到謝飛揚伸臂舉拳，凌空直飛而來。
像極了超人。
由于姿勢正確，謝飛揚第一個飛進(jìn)石廟。
謝飛燕緊隨而入。
往日不茍言笑的女子，今日己然笑得夠多，卻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很美，眉眼中滿是情意。
她很開心。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原來他還是個大英雄。
更因為在生死面前，這個大英雄首先顧及到的是她，而后才是自身。
這樣的男人，世上已然不多，她告誡自己要好好珍惜。
“讓一讓！”
風(fēng)聲呼嘯如狂，陸離放聲大喊。
雙臂揮動間，廟外大包小包儀器設(shè)備，都爭先恐后從門口涌入，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當(dāng)啷”
連折疊鏟都沒忘。
至少本姑娘比鏟子重要得多。
謝飛燕心里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默默想著。
陸離這才跨進(jìn)廟中，再揮手，廟里到處彌漫的黑灰凝聚，如一條黑龍般從門口沖出，瞬間被狂風(fēng)吹得消散無蹤。
“這小房子能撐得??？”
謝飛揚用手電照向外面，大聲叫喊道，
“我還以為你練了葵花寶典，不想是特異功能，這叫什么，隔空馭物還是念動力？”
“叫救了你一命神功！”
陸離回應(yīng)一聲，但輕易被各種雜亂響聲淹沒。
此時外面石塊草木亂飛，砸得石壁密集砰響，猶如在降下一場石頭形成的暴雨。
地面上更是成了篩子，形成密密麻麻無數(shù)道寒霜風(fēng)柱，直吹到視野難見的黑暗夜空里。
而青石符文所在方向，斜射而來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原本停止震顫的地面也再次震動起來。
陸離迅速把裝備收好背起，拉著另外倆人走到墻角，大喊道：
“不要亂動，有危險就抱緊我！”
“什么！”謝飛燕在他耳邊喊。
“抱我！”
“不要臉！”
三人都覺得最終必然會發(fā)生一次大爆炸，為了小命，只好緊緊抱在一起。
然而大約三分鐘之后，轟響不絕的風(fēng)聲，石聲，草木聲忽然歸于沉寂。
耀眼的符文光輝也驀然消失。
“虎頭蛇尾?！敝x飛揚罵道。
“意猶未盡??！”陸離輕嘆。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外，唯留謝飛燕靠在墻角，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狂風(fēng)肆虐，仿佛把天上的星辰吹了去，外面變成一片漆黑。
枯木碎石雜亂鋪滿地面，但原本就是一片荒蕪，乍一看倒與之前沒什么兩樣。
而青石所在向下塌陷，變成個五六米方圓的深坑。
顯然青石藏于地下的部分極大，才會在湮滅后留下如此大坑
陸離只能望坑興嘆，走回廟前拿出折疊式衛(wèi)星收發(fā)器，再次與妹妹聯(lián)絡(luò)。
講敘了事情經(jīng)過后，陸秀很快就查找了地震信息，告訴他震源在十九公里外。
再以此與墻面符文對照，她推演出最后一個地點，在西方二十一公里外的圣雪峰北側(cè)。
“不要去圣雪峰。”
想起來時司機(jī)的警告，陸離不由失笑，讓她先將登圣雪峰的路線發(fā)給自己。
又與謝氏姐弟商議一番，最終決定先出山，待天明后再登雪峰。
簡單吃了些食物，登山的路線圖已發(fā)了過來。
陸離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入山的地方本就距離圣雪峰不遠(yuǎn)，怪不得司機(jī)會提醒他們不要冒險。
沿原路返回，不時可以看到地面上拳頭大的孔洞。
直到走出大峽谷，行上山嶺，黑洞才徹底消失。
波及范圍如此之廣，讓三人皆心有余悸，不約而同對符文力量生出敬畏之心。
輕車路熟下了山，又鉆進(jìn)狹窄山隘，還未到那片盆地，忽有連串的“咯咯”聲響傳出，如人怪笑。
同時停下腳步，兩支手電也同時熄滅。
那怪聲不再響起，又有“鏘鏘”響動偶爾傳出，仿佛有人在拿細(xì)小鐵器敲打石頭。
“什么東西？”謝飛燕問。
“也許是野獸?！标戨x說著，開始向前移動。
事實上聽起來并不像野獸，所以兩人默契的沒有打開手電，順著一側(cè)山壁摸黑向前。
偶爾響起的“咯咯”聲越來越近。
這段峽谷較另一頭的峽谷短得多，黑燈瞎火轉(zhuǎn)過幾個彎，冷風(fēng)撲面而來。
清楚已經(jīng)到了盆地邊緣，可眼中所見，只有濃濃的漆黑顏色。
整個世界仿佛沉入了一池濃墨之中，沒有一絲光亮，什么都看不到。
“姐，我瞎了。”謝飛揚小聲說。
謝飛燕沒理他，抓住前方陸離的手臂，
“有東西，九點，七點，落到上面了……”
她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輕拉著前后二人的衣袖，屏息蹲了下去。
陸離也緩緩蹲下，包里設(shè)備發(fā)出細(xì)微摩擦聲，但在寂靜里卻顯得格外刺耳。
上方再次傳出“咯咯”輕響，然后有人輕輕說：
“上面也有，上面也有……”
是個女人的聲音，不停呢喃重復(fù)著這四個字，就在三人上方，似乎還在靠近。
渾身寒毛豎起，陸離頭皮發(fā)麻。
什么鬼東西？
雖然明知看不到，但他還是抬起頭。
然后就有毛發(fā)似的東西從睫毛上滑下，又自鼻尖掠過，停了下來。
夜風(fēng)拂動，帶著霉臭味的毛發(fā)不時蕩在他臉上。
“咯咯，上面也有……”
陸離忍無可忍，他覺得被謝飛燕死死抓住的胳膊可能已經(jīng)斷了。
于是心念所至，腳下幾塊石頭飛起，擦著一側(cè)石壁噼里啪啦向遠(yuǎn)處飛去。
“咯咯咯……”
連串的刺耳聲音猛然在上方響起，如同惡鬼大笑，聽得他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可奇怪的是，幾乎騎在頭上的東西，叫的起勁卻愣是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