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孤立海上,四周海水湛藍,看不到一片淺灘,也沒有一粒沙,只有巖石和北部由西向東漸高的山峰。
山峰上也沒有一棵草木,延伸至小島東端后整個蔓延開來,占據(jù)了島東大部分區(qū)域。
除山之外,只剩下大片巖石,平坦光滑,此時陽光明媚,從飛機上俯視,甚至可以看到地面在閃閃發(fā)光。
“畢竟不知沉入海底多少年?!?p> 陸離說,
“陸秀已經(jīng)購買了泥土,將覆蓋大部分島面,據(jù)說夏天就可以長出草來,雖然我覺得不大可能?!?p> “淡水怎么解決?電力呢?”謝飛燕問。
陸離說:
“小型核電站,海水淡化,污水處理,網(wǎng)絡,基礎(chǔ)設(shè)施在第一年就全部建好,燃料全部用海水轉(zhuǎn)化,雖然貴,但比較省事,金錢的力量絕對是巨大的。”
謝飛燕點點頭,目光穿過窗戶,看著下方依山而建,高低錯落的數(shù)十座古樸木樓:
“這么多樓,島上人很多?”
陸離笑道:
“二十多個,大都是科學研究者,好不容易騙回來的,六年合同,期限內(nèi)不能離島?!?p> 飛機繞島一周后降落在西端,幾人開著電動車東行。
出機場后沒了路,平坦巖石廣闊,陽光普照海風徐來,雖沒有美景可賞,卻也頗為愜意。
開了片刻,一輛電動車逆向駛來,陸離下車,那輛車也緩緩停了下來,先跳下來個小女孩,笑著撲到他懷里。
陸離抱起她,在紅紅的臉蛋上親了一口,說著逗孩子的話從兜里拿出幾塊糖,放在她手心。
陸秀跟著下車,手搭涼棚看向車子另一邊的謝飛燕。
她只是看著,也不說話,抬起的潔白手腕上有串銀色鈴鐺,搖晃輕響。
謝飛燕倒不覺得被冒犯,但不至于主動過去和她搭話,便也呆呆站著看,鬢角發(fā)絲飄蕩。
陸離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正要說話,親妹妹忽然抬手打了他一拳。
謝飛燕怒氣驟生,又立刻散盡,嘴角微翹露出笑容:“我叫謝風燕?!?p> 陸秀繞過車,主動伸出手。
兩只一樣雪白纖細的手握在一起,她鄭重道:
“你們倆的事,我不反對?!?p> 簡直神經(jīng)病啊!
陸離抱著六歲半的吳玉上了車,調(diào)頭向東,一邊告誡紅錦不要在島上飆車,趕緊回家。
慢悠悠行至小島東側(cè)山下,跟著蹦蹦跳跳的吳妙玉行至山腰藏秀閣,后方眾人也跟了上來。
從外看古意盎然的木閣內(nèi)溫馨舒適,陸離陪著謝藏鋒坐下,直入正題道:
“這里有五間臥室,可東觀日出,日落景色,登西山仙人亭可見,平日少有人經(jīng)過,前輩要覺得可以,今后就住在這里?!?p> 后者點頭:
“日出東海而躍山起,不錯……現(xiàn)在,趕緊說了你的要求滾蛋?!?p> 這老人家,過河拆橋?
陸離腹誹,忽發(fā)覺老頭手指顫動,不由心下駭然,武神恐怕此時就要突破。
他也不猶豫,直說道:
“第一,不再追究謝風雷的過錯,賠錢或辦事可以和我提。
第二,待我新都子弟如己出,該教便教,不能藏私。
第三,我需要大量情報,知道的告訴我,不知道的遣你謝家人去查,費用我出。
第四,我知道謝家有此物,我要知道來歷和全角度照片?!?p> 他說著將手機舉起,眼睛盯著老頭,想要從其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
屏幕上是一張符文石照片。
可謝藏鋒看著照片就像在看一張白紙,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陸離不過詐他一詐,見沒有露出破綻,只好再詐一次
“謝飛揚說有?!彼f。
謝藏鋒微笑:
“我沒見過,他說有你找他去要,還有沒有?沒有?飛燕送客?!?p> “共有十條,剩下的以后再說……誰要和我去釣魚。”
陸離站起身,招乎眾人離去。
第二天,他領(lǐng)著木頭和紅錦去到東海,看望母親。
東州靠海,空氣總是清新濕潤,街道總是如同用水洗過,而小巷里總是雜亂卻干凈。
對陸離來說,這就是家的味道。
“呵!小離回來了?”
巷里一間小吃店的門打開,一個精神十足的老者探出頭,笑呵呵問道。
“是?。』貋砜次覌?,李大爺,你這身子骨可是越來越硬朗了……木頭!”
陸離說著話,把走在前面的木頭喊了回來,從他手里接過一袋水果遞給老頭。
住在這巷里幾十年,他們母子三人沒少煩勞鄰里,大事小事急事,縱然是生過口角起過爭執(zhí)的,能幫的還是會幫。
如今他已經(jīng)長大,有了自己的擔當,幾乎擁有了一切,但從沒有忘記這些。
忘不掉的。
沒聊幾句,李大爺便放了行,讓他趕緊回去看娘。
轉(zhuǎn)身的時候,木頭從袋子里拿出個蘋果遞給老頭。
李大爺哈哈大笑,說沒白給你小子煮方便面吃,比紅錦這丫頭強多了。
紅錦就站在旁邊,嬌哼一聲,捏著拳頭道:
“李大爺,里面的小胖子是你孫子?”
回到家,紅錦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桌旁。
母親正在廚房做飯,頭發(fā)綁起,還能看出線條的腰上系著圍裙,一手拿著勺子讓他不要進來,油鹽味大。
陸離還是走進去,手放在她肩膀上,探頭親了她一下。
姚元君呵呵笑了兩聲,臉一繃:
“臭小子,滾!”
陸離捏著她肩膀:
“媽!李大爺說你又和王嬸吵架了?”
姚元君輕哼一聲:
“什么吵架,是我罵了她一頓而已,你王嬸?。【褪亲齑笤腴T大,要不老娘幾句話就能把她噎死?!?p> “那你還和她吵,真噎著了你不得哭鼻子?”陸離說。
“我……”
姚元君本要呸一聲,但又忍住,嘆氣道:
“你王嬸說你相親時候不禮貌,惹得人家姑娘很生氣,讓她很沒面子,還告訴鄰里今后不要給你介紹對象。
你說,這口氣我能忍?”
“呃……”
陸離愕然,原來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我地去謝謝王嬸,以后可算不用去相親了?!?p> 他說完就急急退出廚房,站在門口聽母親罵了聲“小兔崽子?!辈鸥吒吲d興坐在桌旁。
紅錦皺皺鼻子,瞅了他一眼。
在家時,她向來格外乖巧,木頭卻顯得自在了許多,正把客廳里的東西一樣樣擺回記憶中的位置。
有時候會發(fā)現(xiàn)一塊糖,他就悄悄裝起。
陸離和紅綿坐在一旁,安靜看著,耳聽著鍋碗瓢盆聲,聞著熟悉的飯菜香氣。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