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新鮮的
薛知信診了有段時間,并未注意到周圍的動靜,只是在起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已經(jīng)有了不同尋常的熱鬧。
寧平急切得上前詢問:“我家夫君如何?”
薛知信搖頭長嘆:“果然,癥狀同新郎失心案如出一轍,你的夫君也被取走了心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若是心智未歸,永遠也醒不了。”
寧平潸然,扯著薛知信的袂角:“薛神醫(yī),求求您救救他,只要您治好了他,金玉琳瑯,傾世家財,任你挑選……”
一個公主如此低聲下氣哭求他人,卻只得所有人的一聲嘆息。
可惜新郎失心案中的受害者,還沒有一個人有得救的。
薛知信打斷她的訴求:“若是能治,我早就治了,這是靈族的手筆,恕我無能為力?!?p> 魚笙頗感興趣,略過了安齊銘和寧霏眼神的洗禮,對著寧平道:“寧平公主,可否讓我瞧一眼?”
寧平疾病亂投醫(yī),連忙讓了位置:“您瞧您瞧。”
旁人看得莫名,寧霏蹙額不滿道:“長姐,江姐姐不懂醫(yī)術(shù),讓她瞧,不太好吧?!?p> 寧平哪里還能聽得進旁人的聲音,滿眼都是躺在床上一口氣都沒有的人,妄想著能夠出現(xiàn)奇跡。
或許可以呢?
魚笙將手置于病人之額,細細感受了一番,攢眉看向沐江海。
“我也探查過前幾個失心案的新郎,心智并非全取,而是一次比一次少,應(yīng)該是取智之靈靈力有所下降。”
沐江海心領(lǐng)神會:“你的意思是,確實有可能是趙家夫人?”
“看來,我們要去趙家走一遭了?!?p> 魚笙見寧平雙目無神,面無血色,好不可憐,也是起身握了她的手,學(xué)著人族安撫人的話。
“寧平公主,莫多傷心了,他剛昏迷,新鮮的,若有得治,最先醒的一定是他。”
寧平哭得愈是傷心,踞病人之側(cè),遲遲起不來身。
薛知信見多了這種哭泣的情形,心中并無波動,卻對魚笙的話感懷之至,想諷諷魚笙,卻想起之前在望江樓的遭遇,生生忍住了正要脫口的話。
他也只敢在沐江海身邊低聲道:“你家夫人可真是安慰人的鬼才?!?p> 幾人告別,作勢要離開,安齊銘卻忽然擋在魚笙面前,持著論而不議的語氣:“江遇,我們聊聊?!?p> 果真是江遇的一朵爛桃花。
魚笙既占用了江遇的身份,想著幫她處理身后事也是應(yīng)當(dāng),點頭應(yīng)允。
沐江海諱莫如深得看了眼魚笙。
魚笙鬼使神差得解釋道:“爛桃花若不處理,以后都不安生?!?p> 今日取心之靈已有了收獲,不會對沐江海下手,魚笙放心得很。
見沐江海并沒有反對,薛知信嘖嘖稱奇:“我不是很懂你?!?p> 沐江海漠然。
魚笙走后,寧霏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有些為難得同沐江海道:“沐公子,您不要見怪,江姐姐以前在閨中便認識許多同安哥哥一樣的公子,經(jīng)常同他們玩在一處,習(xí)慣了。如今已經(jīng)同您成親,安哥哥只是去同她告知一番,您可千萬莫怪江姐姐。”
話音未落,寧霏便忽然感受到了寒意,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眼前的沐江海那慈善面容消失殆盡,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轉(zhuǎn)眼,寧霏的喉中便嘶啞難忍,張口便疼痛萬分,她驚恐十足得看向面前的沐江海,卻見他帶著令人震懾的目光,看得人心發(fā)顫。
寧霏說不出話,驚慌失措得去拉拉寧平的衣服,寧平于悲痛之中看到寧霏如此神色,不得已將悲痛收了收。
寧平學(xué)過降靈術(shù)法,因此立刻猜出了寧霏的異常。
她轉(zhuǎn)眼便看到了冷漠的沐江海,便有些不解得看向薛知信。
薛知信知道說多無益,讜言直道:“這位是縛靈院的?!?p> 寧平神色一變,立刻擦了擦眼淚,起身走到沐江海的面前,恭恭敬敬得行禮:“多有得罪,靈友。舍妹不懂事,作為長姐會好好教訓(xùn),不知罰她五十板子加三個月禁閉,夠不夠有誠意?”
寧霏為寧平的突然改變更加感到疑惑,但眼下說不出話來,也只能干瞪眼。
沐江海神色未變:“如此既好。”
薛知信嘆了口氣,從寧霏的發(fā)間取下一條絲帶,揉成一團收進了自己的醫(yī)箱中:“這上面帶著蝕膚香,拿走之后,兩個時辰她便能恢復(fù)了?!?p> 寧霏橫著眼睛,耿直脖子,卻硬生生被寧平壓著鞠躬:“多謝靈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