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笙想著城外小屋有薛知信和洪老照顧著,她在喂完藥之后便回了城,同花靈芝一同去找在城中的靈族眾人。
但她經過沐府的時候,正準備過家門不入,卻被門口那浩浩蕩蕩的一簇簇官服穿著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門口還圍著一圈的老百姓看著熱鬧。
魚笙見眾人交頭接耳,便跟著問了句:“這沐府是怎么了?”
估計問的人已經了解了個全,興致勃勃道來:“沐府的那位夫人江遇,據(jù)說是個靈族的?!?p> 魚笙內心一驚:“如何得知?”
“昨夜那位夫人將趙家的妾室小柳氏給提了去,今日那小柳氏便死在了府中,據(jù)說氣血全被那沐府的夫人給取了……”
柳心兒死了?
魚笙頓感不妙。
她轉身對著身后的花靈芝道:“這事情有點不對?!?p> 花靈芝還在懵的時候,就被魚笙推了一把,剛轉身,就看到兩個衣著官服的人盯著魚笙。
“沐夫人,跟我們走吧。”
魚笙低聲說了句:“裝作不認識我,先去查王凝周圍的人?!?p> 花靈芝有些猶豫,但一想到魚笙作為靈族,在人族也是有地位的人,應該不會受到傷害,便應允離開。
總比被當做同伙好。
魚笙直了直腰板:“沐府出現(xiàn)命案,我都不知道,你們就已經來捉拿了,辦事效率倒是很高?!?p> “我們只是奉命辦事,希望沐夫人不要為難我們?!?p> 看這二人身著起花八團倭緞,頂上則著薄墨幞頭,一看便知對方的身份并不是普通身份的捕快。
最次,也得是八品的。
以江遇的身份,確實是需要這種身份的人來捉拿。
魚笙擺出賠笑的神情道:“既然是懷疑到我頭上,是否讓我見見現(xiàn)場呢?”
“這……”
“只是看一眼,不會妨礙的。”
礙于她的身份,對方好心告知:“這點要求我們自然要滿足,只是那小柳氏死壯慘烈,怕污了您的眼?!?p> 魚笙擺出愁眉苦臉的樣子:“比起殺人的罪名,我寧愿讓眼睛受點污?!?p> 兩人自然不會阻攔,只是從手中拿出一副鐐銬,魚笙配合得伸出雙手,卻在鎖上的時候,才感知到大事不妙。
這哪里是人族的鐐銬,分明是抑靈鎖!
抑靈鎖本是降靈師對付靈族常用的東西,只要上了鎖,便會鎖住靈族體內的靈力,常靈是半點靈力都使用不得。
常人怎會有這種東西?
魚笙存了疑,在兩人的跟隨之下來到了沐府之中,看到了躺在地上用白布蓋起的小柳氏。
一張慘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處深深凹陷進去,對比呈現(xiàn)出慘烈的黑色,血氣被剝奪了個干凈。再看胸口,心的位置空了一片,內臟完整得暴露在眾人面前,卻因為沒有氣血而只有猩紅的色澤。心被挖走,卻沒有一絲的血跡。
可以確定是靈族的手筆。
這才是第一個在這個案子里喪命的人,手法同之前的幾個截然不同,卻同樣都是要心。
縱是在場的人都辦過很多案子,但這總目覺沖擊,還是讓他們紛紛感覺到了反胃。
魚笙跟著做樣子,盡量讓自己的臉色看過去不太好。
這件命案的死狀太過慘烈,加上魚笙身份特殊,案子一下子成為了新郎失心案之后,又一個受人矚目的案子。
魚笙被壓上大堂,怎么都沒想到,指認自己的人,竟然是那看起來對江遇忠心耿耿的紅珠。
紅珠跪在地上,看到魚笙,仿佛失了心智一半,身子開始發(fā)顫,不斷退后,口中譫語:“是你!你占冒用了我家小姐的身體,來人間作惡了對不對?!”她害怕著,卻不忘懇求:“請大人替我家小姐做主,她根本不是我家小姐,而是靈族的惡人!”
一個晚上而已,發(fā)生的這些事,魚笙都未理清楚頭緒,面對眼前的場景也有些應付不過來。
紅珠的話是真的,但她卻不能承認。靈族這個身份對人族來說,本就是原罪。
若是自己不承認,待會找兩個熟人來盤問自己,那些江遇生活過的細節(jié),她沒辦法去知曉,一問便會破綻。
可若是承認,以人族對靈族的偏見,定然是不利的,人族將失心案子再推到自己的面前,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眾目睽睽之下,魚笙是半點拿捏不得。
驚堂木一拍,堂上大理寺卿聲音不怒自威:“江遇,你可還有什么辯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