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靈院同刑部的大牢有所不同,地方隱秘,尉黎帶著魚笙到棧道之中,前方一直都是樹木叢生的地方,但魚笙只是隨意那么一眨眼,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條由鵝卵石布成的石子道路。
如此障眼,縛靈院倒是進步了些。
魚笙已經(jīng)離開此地五年,縛靈院雖有變化,卻也不多,她四周瞧瞧,身邊時不時還有幾個疑似降靈師的人,看到尉黎的時候,全都恭敬得喊了聲音:“尉師尊。”
但無一例外全都帶著震驚的神情。
魚笙的耳朵好使,所以她甚至能聽見那些人的聲音,討論著自己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竟然勞駕尉黎親自出手。
他帶自己去的方向,分明是和曦的和坤院。
眼見著快到的時候,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一行人,擋住尉黎的去路。
魚笙頓時像看好戲一樣看著這群不懂事的人。
誰這么不怕死竟然敢擋住尉黎的去路?
“讓開?!?p> 他語氣冰冷,同剛才的尉黎判若兩人。
“尉師尊好大的架子,洪院掌分明吩咐過,江遇提回來由她親自主審?!?p> 說話者亦是鳩羽色長袍,看來應該是洪輕羽身邊的親傳。
兩人的地位在縛靈院應當是旗鼓相當?shù)牟艑Α?p> “呵?!蔽纠栎p嘲了一聲:“洪輕羽身邊的一條狗,也配跟和院掌搶人?”
魚笙驚得下巴都快驚掉了,尉黎這原本冷冰冰性子,怎么竟然也會說這種話了?
跟自己學的吧......
對方對他的嘲諷置之不理,繼續(xù)道:“和院掌已經(jīng)五年未曾出現(xiàn)在縛靈院中了,你不過一個師尊,竟然敢違抗洪院掌的命令?誰知道是不是你瞎編的?說不定你已經(jīng)叛變了縛靈院,同這靈族的同流合污呢?!”
尉黎抬眼,看了一眼對方,眼中的殺意溢滿了四處。
“我再說一遍,讓開?!?p> 擋路的幾人已然有后退的傾向,但是說話之人依舊倔強得站著。
她就不信,尉黎真的會在縛靈院動手。
尉黎并未遲疑,眼中的寒光一閃,伸出手來直接將掌力揮于地面,頓時從他掌心散發(fā)出淡紫色的光,隨之散開所及的降靈師,無一站穩(wěn),胸口一陣悶痛,仿佛有人從里頭使勁捶打著骨頭,片刻,五六人嘴角皆淌了血。
“尉師尊就是這樣仗著自己的靈力傷害縛靈院的人?看來,你果真有問題?!?p> 能成為院掌身邊的親傳,能力自然不是蓋的,在尉黎如此強大的攻擊之下,說話者依舊淡了面色,看不出有任何費勁的地方。
縛靈院自相殘殺,不是魚笙想看到的。
她正想著法子阻止,卻忽得聽到了一聲:“洪院掌好大的派頭?!?p> 這聲音總是不怒自威,從第一次聽到就讓魚笙都覺得不自覺想聽從,何況是在場的其他人。
縛靈院對穿著禮儀很是看中,沐江海大概是唯一一個沒把這條規(guī)矩放在眼里的了,一席玄色長裳,卻蓋不住他的冷峻。
只有魚笙清楚,這人背后的傷還沒好,玄色外裳大概只是為了遮掩他身上因包扎而凸現(xiàn)的傷口。
這些人見到尉黎不喊,見到沐江海倒是恭敬得喊了聲:“沐師尊。”
縛靈院的院掌親傳地位何時比不過野生師尊了?
“你回去同洪院掌說一聲,江遇我?guī)ё吡?。?p> “可是……”
對方還想說著什么,但沐江海那平靜的眼神一盯,對方竟就嚇得住了嘴。
“我家夫人是宰相千金,嬌養(yǎng)過來的,經(jīng)不起你們?nèi)绱舜拄斝袕??!?p> 魚笙背對著眾人,捏起了嗓子,眼圓眉豎得說了句:“是啊,夫君,我都嚇壞了!”
她隨眼看了旁邊的尉黎,見他的手似乎顫抖了一番,才恢復了平靜。
他一定是覺得自己看錯了。
“既然是沐師尊要人,我等自然不敢為難。但還請沐師尊不要徇私枉法?!?p> 沐江海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自然。尉師尊覺得呢?”
尉黎似乎才從發(fā)愣中醒過來,看到魚笙微微點頭,也是恭敬道:“不與沐師尊搶人?!?p> 魚笙走到沐江海身邊,忍不住壓低聲音夸贊道:“沐江海,你真是能力與臉皮齊頭并進。不過下一次你再讓我裝柔弱,我不介意讓你變得真柔弱!”
他忽然跟著壓低聲音道:“扶著我,別讓他們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