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兩杯冰奶茶,要紅豆的?!闭缰棺笫肿е蝽n右手推門而入,輕車熟路地就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
“我不喝?!鄙蝽n的眉皺得緊,臉都撇到了一旁,這明顯是生氣了的。
“哎呀,這有什么?嗯?你看那邊,你的小情人不就在那?你該感謝我才是?!闭缰挂荒槦o所謂,雙臂搭在椅子上,頭向后一仰,反正怎么舒服怎么來。
“什么小情人!你能別瞎說嗎?”沈韓如果有胡子,大約現(xiàn)在就該吹胡子瞪眼了。
哦,他已經(jīng)瞪眼了。
“切?!闭缰挂煌犷^就正見了在店里的另一頭正低著頭的錢瑛,不過這丫頭好像從他們進店就沒抬過頭呢……
“那邊的是二年級的學長吧?”高一三班的一個女生看著那邊坐下的沈韓甄之毓小聲問道。
“嗯嗯!”說話某女正眼冒小愛心。
“這生氣了?”尤利見那小人兒坐在一角低著個頭,大抵還是認輸了似的坐到了人家身邊,傾身輕問著。
“沒有。”錢瑛的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只是腦袋還是低著的,那邊甄之毓的聲音她剛剛是聽的真切。
“你有?!庇壤麑㈩^輕輕靠在錢瑛的肩上,手也很是自然地環(huán)上人家的腰,好不要臉。
“放開!”錢瑛感受到了腰上的禁錮,臉色很難看地沖尤利厲聲道。
“我不放?!庇壤炊沫h(huán)為抱,抱的越發(fā)緊了。
“你、你無賴你!”錢瑛被氣的都磕巴了,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尤利這么無賴。
“嗯,我無賴?!庇壤苷\實地承認了自己的無賴,于是更無賴地用臉蹭了蹭錢瑛的小臉,毛茸茸的……臉感真好!
“你快給我放開!”錢瑛有些激了,這邊的動靜惹了不少人的注視和議論,連甄之毓他們那邊都看見了。
“你告訴我你為什么生氣我就放?!庇壤ь^正視錢瑛的眼睛,那里有著怒火和急切,還有恐慌。
“我沒生氣!你快放開!”錢瑛小聲說道,眼睛也有些發(fā)虛,她害怕那邊的人會看過來,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人已經(jīng)看過來了。
“你在害怕?害怕什么?”尤利發(fā)現(xiàn)錢瑛的身子在縮,盡可能地在縮,頭也低著,就像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一般。
“我說了我沒生氣,你能不能別問了?”錢瑛的語氣很沖,一改她已往的平淡模樣,這讓尤利感到奇怪,很奇怪……
“對不起,別生氣了好嗎,我不問就是了。”尤利邊輕聲道著歉,邊用頭蹭了蹭錢瑛的脖頸,手也抱得緊。他想繼續(xù)問可奈何錢瑛又是個嘴硬的,更何況她現(xiàn)在……貌似怕的很。
錢瑛聽么尤利的話自己也懊惱的很,明明是自己的錯……
宋軼靠坐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眼里是那坐在一起的兩個人兒,其中一個低著頭,小小一個。
他坐的位置離錢瑛他們隔了一張桌子,但他坐的方向是面向錢瑛那面的。他沒敢上前去,因為小孩兒剛兒在生他氣,現(xiàn)在只能讓阿利先哄哄,他再過去道道歉,說說軟話……
那邊的情況甄之毓也就瞧了一眼便回過頭看看自家兄弟的狀況,這看一眼……
對面的沈韓將臉面向著窗外,那邊的聲音他聽得見,聽得真切。他的臉色并不好,好似生氣又糾結,倒是看急了對面的甄之毓。
“弟弟啊,聽哥哥一句勸,外面好女孩還多的是呢!咱完全沒必要在她一棵樹上吊死不是?”甄之毓‘苦口婆心’地勸著,可沈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以為我喜歡她?”沈韓回過頭,眼里透著寒氣,嘴角似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難道不是嗎?”甄之毓見沈韓如此有些懵,這不是吃醋表現(xiàn)嗎?
“我不喜歡她,我特別特別特別討厭她!”沈韓激動得站起了身,雙手在桌子上拍出了巨大的響聲。他的這句話聲音很大,或者說他拍桌子的聲音很大,大到了店里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咱先坐下,行嗎?來,喝口奶茶冷靜冷靜?!闭缰怪鴮嵄粐樍艘惶?,他這兄弟平時就是個安靜性子,能這么生氣也是大約應該是氣炸了……
“我不冷靜嗎?”沈韓的眼里黑漆漆的,反正甄之毓看著那眼睛挺嚇人的,盡管心里一直告訴自己面前也只是個弟弟而已。
沈韓十八歲,甄之毓十八歲半,他比沈韓早生六個月。
“冷靜冷靜,你最冷靜了,咱先坐下?”甄之毓的聲音也輕柔輕柔的,現(xiàn)在面前這位需要哄……
“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喜歡一個愛勾三搭四的人的。”沈韓看著錢瑛一字一句說著,聽那語氣好似要把人撕了似的。
光明正大,意有所指,沈韓已經(jīng)告訴大家那勾三搭四的就是錢瑛了不是嗎?
也許他沒想告訴大家,他只想告訴他的兄弟,或者是告訴錢瑛她就是個勾三搭四的人而已。
甄之毓聽了這話心里越發(fā)感到奇怪,這事態(tài)發(fā)展情形不對啊……
“可不是,換我的話我也不會喜歡的。”季蘭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所有人聽見。
季蘭在錢瑛一進店就把目光狠狠地釘在了錢瑛的身上,她的眼里浸滿著嫉妒與怨恨的毒。
店里的人聽見此話皆是議論紛紛,哪里都無不是指責咒罵錢瑛的聲音。
“切,運動會時候看著她挺好的,原來背地里是這樣的人?。 ?p> “勾搭人的婊子嘛?!?p> “誒誒,這就是所謂的綠茶吧?”
“說的沒錯,她剛進來的時候還抱宋軼呢,現(xiàn)在又抱上尤利了,真讓人惡心?!?p> “可不是,這綠茶婊平時可沒少裝可憐!”
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嘴。他們的嘴最喜歡無中生有,以訛傳訛,等此言論造成‘不好’的后果,他們也會說,‘不就幾句話?怪也怪他(她)心里素質差’諸如此類的話等等。
哦,對,最可怕的是人心。
難聽的話一片又一片,它們由空氣傳入錢瑛的耳朵,再進入錢瑛的大腦,在她腦袋里打著鼓敲著鑼,自以為很熱鬧很好笑般。
錢瑛的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來過。她現(xiàn)在在想什么呢?她在想要不要解釋,但她知道勾三搭四的意思,可解釋他們又不會信,而且沒意義,那就算了……那沈韓呢?那個找死的……想到這里她的雙手就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