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行
郁簡兮被放出牢籠時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衣服破爛的露出了一些由于被綁而紅腫發(fā)烏的皮膚,頭發(fā)凌亂的散落在臉上,遮住了眼睛,嘴唇干裂,脖子上還有掛著牌子弄出的勒痕,出了牢籠的那一刻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像一攤爛泥似的跌倒在街道的青石路上,額頭撞擊地面發(fā)出一聲悶響,聽聲音就能知道有多疼,可是郁簡兮一聲不吭,閉上了眼睛。蔣薄言半跪在地上,攔腰抱起郁簡兮,蔣薄言有些吃驚,并不矮小的郁簡兮竟然這么輕,仿佛風(fēng)一吹,她就會被帶走,蔣薄言緊了緊抱著郁簡兮的力道,低頭看了一眼郁簡兮語氣溫和的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跟南宮弋在一起嗎?”郁簡兮沒有回答,她的嗓子像被火炙烤過一樣火辣辣的疼,現(xiàn)在的她一句話都不想說。郁簡兮別過臉去不看蔣薄言,蔣薄言以為郁簡兮是在生氣他剛剛討價還價,有些焦急的解釋道:“你不會是在生氣我剛剛說你不值那個價錢吧?其實我身上沒帶多少錢,我不那么做怎么把你買回來?”郁簡兮依舊不說話。蔣薄言估計郁簡兮可能是太累了,沒再追問,加快了回軍營的步伐,到了軍營后,蔣薄言抱著郁簡兮就往自己的營帳里走去,副將和先鋒看見了后相互看了一眼,副將是個年紀(jì)稍大的男人,捋了捋胡子問道:“剛才那人是將軍?”一旁站立的先鋒是副將的兒子,年紀(jì)很小,大約十六七歲,只見他疑惑的對著副將點點頭說道:“是的,可是,將軍懷里抱著一個女人,這……”副將咽了下口水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蔣薄言不近女色的事早已傳遍軍中,更別說會讓女人進(jìn)他的營帳了,副將將信將疑的站在蔣薄言的營帳外,偷偷的向里面張望,只見蔣薄言動作輕柔的把女人放到他的床上,還替她蓋好被子,副將剛想再湊近看的時候,蔣薄言說話了:“別在外面偷看了,快幫我把軍醫(yī)叫過來!”副將聽了趕忙收回了快伸進(jìn)去的腦袋,讓士兵去找軍醫(yī)去了,不出一會兒功夫,軍醫(yī)就趕到了,可是蔣薄言竟然嫌棄軍醫(yī)是男的,郁簡兮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看著頭頂?shù)膱D騰,突然有些想家了,出來這么久,也不知道爸媽怎么樣了,還有P哥,怎么樣了,想到這里,郁簡兮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蔣薄言看見郁簡兮哭了有些著急,對著軍醫(yī)罵道:“算了,你出去吧,我來!”軍醫(yī)擦了擦因為緊張額頭上脖子里滲出的汗,放下藥就逃命似的走了,生怕慢了一步又被罰!副將站在旁邊焦急的看著郁簡兮,蔣薄言突然回頭:“你還不走?”副將連忙道歉:“這就走這就走”說完也出了營帳,等所有人都出去后,蔣薄言把干布放進(jìn)木盆中的熱水里,把布擰成半干后,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郁簡兮的臉,生怕會再弄疼她,郁簡兮渾身沒有力氣,只能任由蔣薄言幫她擦臉,上藥,擦臉的時候郁簡兮沒有理會,可是當(dāng)蔣薄言掀開她的衣服要幫她上藥時,郁簡兮掙扎著說:“不要碰我!”蔣薄言的手停在空中愣了片刻,隨后玩味的笑了笑:“怎么?現(xiàn)在裝起貞潔烈女了!之前追求我的時候,膽子不是挺肥的嘛!”郁簡兮冷哼一聲:“大家都是在做戲,就別太在意真假了!”蔣薄言把布扔進(jìn)盆里,激起了許多水花,有一些還濺到了郁簡兮的臉上,蔣薄言顯得很生氣,直視郁簡兮,眼神里充滿了憤怒:“你知道是我把你救出來的吧?你這個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感恩戴德!”郁簡兮舉起袖子擦了擦濺到臉上的水,反問蔣薄言:“是不是還要以身相許才算報了你這假惺惺的救命之恩!”蔣薄言一把拉住郁簡兮的手,眼里的怒火就快把郁簡兮點燃:“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是我賤,非要救你!你放心,我不會碰你!”說完轉(zhuǎn)身走出了營帳,因為生氣,蔣薄言跑去訓(xùn)練場各種兵器全部訓(xùn)練了一遍,直到身上的汗水浸透了衣服才喘著氣停了下來,蔣薄言越想越氣,扔了兵器,又鉆進(jìn)了營帳,郁簡兮正脫了一個袖子露出肩膀,艱難的給自己上藥,沒想到會有人進(jìn)來,避讓不急,躲進(jìn)了被子里,看見是蔣薄言后,開口說道:“出去!”蔣薄言沒理會,脫下渾身被汗打濕的衣服,走到床邊,郁簡兮有些慌張,捂著被子大叫:“你,你,你要干什么?”蔣薄言邪魅的笑了笑,越過郁簡兮抓起床里邊放著的干凈衣服,穿到身上。郁簡兮依舊抓著被子發(fā)抖,蔣薄言邊穿衣服邊笑著說:“你不是對我志在必得嗎?這么好的機會,你躲什么?”郁簡兮用被子蒙住臉只露出兩只眼睛看著蔣薄言:“我反悔了!”蔣薄言點頭:“那最好不過了!”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出了營帳后,蔣薄言覺得心里有些堵,從前最討厭郁簡兮纏著他,可現(xiàn)在郁簡兮說不纏著他了,他又感覺少了點什么似的,蔣薄言快出征的時候,蘅蕪居的下人過來給他看了一郁簡兮出走前留下的信,信中說她要跟隨他一起出征,還說她一定要他愛上她。蔣薄言又拿出那封信看了又看,信紙不知被反復(fù)看了多少遍,有些破舊泛黃,可蔣薄言依舊小心翼翼的打開收起,蔣薄言回憶起與郁簡兮在一起的點滴,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蔣薄言喜歡偷偷的看她,她把討好他的粥一飲而盡時,蔣薄言在暗處差點笑出了聲,雖然他們只相處了一個星期,但郁簡兮的死纏爛打,總會在蔣薄言的腦海中浮現(xiàn),郁簡兮被綁在關(guān)押奴隸的牢籠中絕望的樣子刺痛了蔣薄言,蔣薄言突然覺得郁簡兮看似無所畏懼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善良柔軟的心。蔣薄言坐在營帳外的湖邊,先鋒走過來稟報:“將軍,我們查到了你說的那家販賣奴隸的人,他們的頭兒已經(jīng)被殺了,我們抓住了其中一個逃跑的奴隸,她告訴我說,是有人花重金讓她們抓住季大人,至于是誰,她們并不知道!”蔣薄言撿起一顆石子扔向湖中,激起十幾個小小的漣漪,蔣薄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對先鋒說道:“繼續(xù)查,順便查查南宮弋是不是在邊城中!”先鋒抱拳說道:“是,將軍”隨后退了下去,蔣薄言自言自語:“到底是誰要抓你,是什么目的呢?”郁簡兮給自己上完藥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破爛不堪,已經(jīng)沒辦法穿了,在床上摸了半天,摸到了蔣薄言的衣服,郁簡兮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穿上了蔣薄言的衣服,蔣薄言的衣服有些大,郁簡兮把袖子卷了好幾層才露出自己的手,活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郁簡兮穿著蔣薄言的衣服走出營帳后,所有經(jīng)過的士兵和軍官都捂著嘴巴偷著笑,有些八卦的士兵更是竊竊私語:“哎,你看,不是說將軍不近女色的嘛!怎么營帳里還藏著女人,身上還穿著將軍的衣服,這關(guān)系不一般吧!”另一個說道:“聽說女王陛下已經(jīng)把將軍許配給御用駐顏師季大人了,將軍這是想另尋新歡?”先鋒路過敲了一下二人的頭,說道:“不好好站崗,瞎八卦啥!不懂別瞎扯,那女人就是御用駐顏師季大人!”二人先是一驚,隨后聽先鋒這么一說,相視點了點頭對先鋒說:“哦,這季大人想必是不放心將軍跟了過來,果然與將軍感情深厚啊!”先鋒也點了點頭,隨后又敲了二人的頭說道:“好好當(dāng)值,別隨便議論將軍的私事!”二人低下頭沒再多言,先鋒卻滿臉堆笑的跑去問郁簡兮:“大人可是在尋找將軍?”郁簡兮搖頭,看著先鋒問道:“你有錢嗎?”先鋒一臉懵反問:“什么?”郁簡兮又重復(fù)一遍:“我問你有沒有錢?”先鋒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袋錢幣遞給郁簡兮,郁簡兮接過去數(shù)了數(shù)嘆氣道:“你就這么點兒錢??!”先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我只是先鋒,俸祿當(dāng)然不能跟大人相比!”郁簡兮突然有些替這些上陣殺敵的將士們可惜,做著最危險的事拿著并不對等的工資,不過她也沒能力去改變什么,現(xiàn)在都自顧不暇了,她想回南朝,又不想找蔣薄言借錢,所幸把軍營里大大小小的軍官借了個遍才湊齊了回南朝的路費,并且給他們每人都寫了借錢的字據(jù),郁簡兮拿著借來的錢步行到集市上打算買輛馬車再雇個車夫,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南宮弋,郁簡兮趕忙躲了起來,南宮弋被一群人護(hù)在中間,看起來更像是被限制了自由,郁簡兮跟了上去,看見南宮弋被帶進(jìn)了一個豪華的府邸,上面掛著塊赤金匾額,寫著“夜王府”三個氣勢恢宏的大字,大門兩邊是漢白玉的雕鶴石柱,每一層臺階都像象牙塔般玲瓏剔透,這樣的府邸里住的人肯定非富即貴,郁簡兮在腦中思索,難道是南宮弋不長眼綁架了有權(quán)勢的人家,被人家?guī)Щ貋怼艉嗁庀氲侥蠈m弋渾身是血的躺在牢籠里,不禁有些害怕,她剛剛經(jīng)歷過被綁架,知道那種無力的感覺,所以,她決定要想辦法救南宮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