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映真人領(lǐng)著文陽真人進來時就看到難得清醒的奉壹真君和碧海真君正湊著腦袋說悄悄話,她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肯定在說酒,只得滿臉無奈地喊了一聲:“師尊,文陽真人到了?!?p> “啊,到了啊?!眱晌徽婢笪W?,故作鎮(zhèn)定,碧海真君輕咳了兩聲擺擺手:“行了,你先回去吧?!?p> 子映真人怎么肯就這樣回去了呢,她還打算要多和文陽真人說上幾句話呢,可碧海真君那目光明顯帶著幾分嚴肅,她也只好不情不愿地離開了。
子映真人走后,奉壹真君才對文陽真人道:“白彥啊,過來讓老朽看看?!?p> 文陽真人從善如流,走過去任由兩位真君打量,身上被他一頓又摸又掐,文陽真人心中無奈,臉上卻半點異樣也沒有。
他是來求著天地宗治傷的,總不能連查看傷情的機會都不給吧?
“老碧,你怎么看?”奉壹真君問。
“情況不太好啊。”碧海真君回答。
“你有幾成把握?”奉壹真君又問。
碧海真君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畢竟傷得太深……”
奉壹真君打斷他,問:“若用回天之術(shù)呢?”
碧海真君瞇起眼睛,這次十分認真地把文陽真人徹徹底底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若用回天,便有七成把握,余下的三成慢慢養(yǎng)回來就是?!?p> 聽到碧海真君這話,文陽真人心中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傷勢,若天地宗的回天之術(shù)也沒法治愈,他的修行便到此為止,更不用說去復(fù)仇了。
“今夜你先好好休息,我與碧海真君研究研究,等我們準備好了,就給你治傷。放心吧。”奉壹真君十分關(guān)切地把文陽真人送了出去,略有些苦惱地回頭和碧海真君研究治療方案去了。
碧海真君靠在長椅邊小口慢飲著一壺桃花酒,有些不解:“我說老奉,你對這小子怎么這么上心呢?”
文陽真人是萬劍宗的高階弟子,奉壹真君與他師尊交情深,可拿出回天來給他治傷的做法真是讓他十分看不明白。
奉壹真君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只道:“天機不可泄露?!?p> 碧海真君聽到這種神棍般的回答,翻了個白眼,又飲了一口桃花酒,轉(zhuǎn)移話題:“先說好了,這件事我們天地宗可不能光出力,你不上萬劍宗給我們謀些好處回來,守一師兄可是會往你腦門上拍板磚的?!?p> 掌教守一真君是個不吃虧的脾氣,萬劍宗給的“醫(yī)藥費”不夠,他還真干得出這種事情來。
奉壹真君立刻拍胸脯保證,順手攬上碧海真君的肩去尋守一真君去了。
過了整整兩日,柏齡終于從昏迷中醒來,望著青灰的帳子,有些迷茫地轉(zhuǎn)動眼睛,她又穿越了嗎?
“醒了?”同塵的聲音響起,端著一碗藥走過來遞給她:“喝完藥再說?!?p> 柏齡對湯藥的苦口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接過了碗仰頭一飲而盡,“師姐怎么不給我準備幾個蜜餞壓一壓?”
同塵見她還能開玩笑,知道她是真的好多了,順著她的話頭:“方外之人,哪里來的蜜餞?你怎么會暈倒的?”
柏齡皺著眉想了許久,靈魂深處的不適讓她的身軀微微發(fā)顫,她的神識被人攻擊了,可這話她能不能與同塵說明呢?
她不過是一個煉氣大圓滿的小透明修士,她要如何解釋她已經(jīng)把神識煉到了能夠分神如絲縷的程度?她的來歷可還沒弄清楚呢!
“有什么不能說的嗎?”同塵察覺了柏齡的糾結(jié),她對柏齡的感情略復(fù)雜些,來歷不清不楚卻又不得不帶回山,她也很糾結(jié)呢。
柏齡心中天人交戰(zhàn)一番,終于下定決心:“師姐可聽說過我們修行之人是能夠?qū)⑸褡R修煉到如絲如縷的?”
同塵頷首,卻不做聲,她知道那是分神后期的修為才能做到的事情,修行到那樣的程度已經(jīng)快要升入高階修行世界了,她不明白柏齡提起這個是為什么。
柏齡繼續(xù)說:“我做到了?!?p> 同塵被她這沒頭沒尾的四個字說得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你的神識已經(jīng)能夠分神如絲縷?”她話音剛落,抬手往四周丟出一疊絕音符,防止他們的對話傳到外面去。
柏齡低著頭,看不見臉上的神色,低聲說:“我知道這匪夷所思,可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我能將神識分成蛛絲一般的細縷,放出去輕易攔不住的?!?p> “可你不過是個煉氣……”同塵忽然想揪自己頭發(fā),她這是撿回了一個什么怪胎!
靈根不明!修為低微!來歷成謎!現(xiàn)在居然還能分神?
說她身上沒有蹊蹺連鬼都不信吧。
“師姐,這事我只對你一個人說了,我那日會昏迷過去,就是有人靈素峰外抓住了我的一縷神識,我怕對方來者不善,就切斷了那一縷神識。”說到這里,柏齡苦笑一聲,“誰知神識受到攻擊竟是那般厲害,我承受不住,便暈過去了?!?p> 同塵聽到這里,她都忍不住想要去撬開柏齡的腦袋,看看那里面是不是全是漿糊,神識這種東西是能隨隨便便切斷的嗎?沒反噬了她算她命大!
不對,這不是重點!
“你是說那日靈素峰外有人能夠捕捉到你那細微的神識?”同塵神色凝重起來,柏齡以煉氣修為分神已經(jīng)非常怪異的,更怪異的是天地宗里居然有人能發(fā)現(xiàn)她的神識,對方的修為該有多高?
或者,對方是不是修習(xí)著某種邪道的功法?
多年前柏齡和姚雨七發(fā)現(xiàn)的那兩個混入天地宗的魔修早已解決掉了,天地宗對內(nèi)進行了一次大篩查,之后撿進門的弟子也沒有從前隨意,按理說天地宗已經(jīng)很不容易混進來了,莫非是弟子中有人被魔化了?
這怎么行!
同塵著急起來,想要去和奉壹真君稟報,忽然想起他最近與幾位長老在做重要的事情,吩咐過不能輕易去打擾。
柏齡看同塵神色焦急,情緒受到感染也有幾分急切:“師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柏齡的話無意中發(fā)散了同塵的思維,她猛的想起一件事:柏齡暈倒那天好像天地宗里來了一個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