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缺心眼的花修永和方大亦二人在聒噪了許久后,沉沉睡去。
不過,他們入睡后卻少了往日的鼾聲如雷,今晚格外安靜。
應該也是被今晚的事情驚嚇得惶惶不安,睡也睡不安穩(wěn)吧。
和任凌鈞同睡一張床的李星博睜著眼睛,不知等了許久,花方二人傳出平穩(wěn)的呼吸聲后,方才捅了一下背對著他睡在旁邊的任凌鈞。
但任凌鈞毫無反應。
李星博知道他沒睡,貼近他耳朵壓低了聲音怒道,“老任,別裝睡!你如果什么都不跟我解釋清楚的話,我明天就去跟白茹果說明真相?!?p> 任凌鈞果然有反應了,輕輕嘆氣,“你就當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做個傻乎乎的蠢貨,不好嗎?”
“……你覺得你這樣辱罵我,能讓我閉口不問嗎?”
任凌鈞不吭聲。
“今晚看見的可不止我,還有許青和!你難道不想要一個知內情的盟友嘛?許青和說的好聽,但萬一許青和轉過頭就背叛你,把你的事情全說出來呢?”李星博苦苦相勸。
“如果他非要說出來,你有什么辦法阻止他?”
“……我雖然打不過他,但是,你打得過??!”李星博雙眼發(fā)亮,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剛才許青和千鈞一發(fā)之際,李星博看見身旁的任凌鈞化作一道迅影,一眨眼就瞧見他出現(xiàn)在許青和面前,舉臂一擋,將要跳到許青和身上、張著尖牙大嘴啃食他的黑色史萊姆們格擋住,再一個平甩,將它們摔落在地,化成一灘粘液。
和剛才許青和摔在地上的史萊姆們不同,它們不是只是“大出血”,而是直接化成了一灘再不能凝聚成形的粘液。
李星博覺得自己可能出現(xiàn)幻覺了。
任凌鈞啊!
老任啊!
和自己共事兩年的同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常常被班上皮孩嘲笑捉弄后只能無奈一笑的任凌鈞!
眼前那個輕松自如地將不斷撲在他身上的史萊姆們甩開,一摔就摔死了這些許青和拼死也打不死一只的吃人粘液怪的人,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任凌鈞嗎?
就在李星博愣神之際,任凌鈞在許青和身周形成的滴水不漏的防守,徹底激怒了史萊姆們。
那高達五米的黑色粘液墻似乎也有生命有情緒,憤怒地顫抖著,冒著咕嘟咕嘟的冒泡聲,并從中不斷吐出有如一人高的黑色史萊姆。
巨型史萊姆們一張尖牙巨口一張,密密麻麻的尖牙根根有一臂長,能把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整個吞進腹中,一瞬間絞碎成渣。
李星博看得捏一把汗,但任凌鈞卻一動不動,等著這些蠕動奇慢的史萊姆靠近他。
等到其中一只巨型史萊姆靠近任凌鈞后,張著尖牙巨口就要將他整個人吃進腹中,他卻不慌不忙,右腳后移,重心下沉,左腳踏進那巨型史萊姆口中,兩臂往上一頂,把巨型史萊姆那張布滿尖牙的大嘴抵住了。
那鋒利的尖牙卻刺不破他的皮膚分毫,而巨型史萊姆也無法閉合自己的尖牙巨口,發(fā)出“嗬嗬——”的叫聲。
其他巨型史萊姆見狀,便想趁著任凌鈞四肢都在頂著這大嘴、抽不出空閑來對付其他史萊姆的時候,加快了蠕動速度,撲到背對著它們的任凌鈞身后,想要將他分吃殆盡。
就連同伴是不是也在自己的吞吃范圍內也不管了,直接一擁而上。
見此情形,李星博嚇得目眥俱裂,癱軟在地,眼睛死死盯著任凌鈞的方向,一瞬不瞬。
想幫他,卻奈何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能力,只能在這里嚇破膽子。
老任??!別死??!
任凌鈞背后卻似長了眼睛一般,兩手伸展開來,抓緊了面前這只巨型史萊姆的嘴角,兩手合力,強迫它的大嘴橫向閉合。
巨型史萊姆反抗不了他的力量,只能任由他將自己的尖牙大嘴以不合理的角度合上,渾身不停蠕動著,并發(fā)出“嗚嗚嗚”的哀嚎聲。
任凌鈞身高有一八五,伸臂展開的長度恰好是他的身高,所以這才剛好能扒住這巨型史萊姆的尖牙大嘴。
控制了這只巨型史萊姆的大嘴開合權后,任凌鈞用雙手將巨型史萊姆的大嘴再度打開,并且比原來開合度更大,撕得那巨型史萊姆身體不斷痛苦扭動。
隨后他身體靈活一讓,便讓那些撲上來的巨型史萊姆們撲進了被他撕大了的大嘴中,繼續(xù)將這張巨口撐大。
任凌鈞不必再用腳抵著它的尖牙巨口了,便輕松地抽身而出,繼續(xù)將那只巨型史萊姆的大嘴無限撕開,把撲上來的巨型史萊姆盡數(shù)納入其中。
很快,這些同樣都是粘液構成的巨型史萊姆,因為這連續(xù)不斷撲上去的沖擊力下,互相撞合在了一起,成了大團的黑色粘液。
起初李星博看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但后來任凌鈞解釋方知原因。
這些史萊姆都是出自同一堆粘液里的,可以塑形,也可以融合,它們彼此之間本身就有可以互相黏合的黏性。
任凌鈞觀察到,即便史萊姆們從粘液墻里分裂出來,布滿了整個操場,它們彼此之間也是避免接觸的,哪怕要撲到許青和身上啃食,也是有意識地彼此間拉開了點距離。
所以,任凌鈞借此把這些分裂出來的史萊姆全都合在了一塊,圖方便省事。
任凌鈞抬頭看向那堵五米高的粘液高墻,將地上這一大團已經(jīng)融合在一起的粘液堆單手舉起,那體積對比,就仿佛一個人舉起了一輛大卡車一般。
他把舉起那大團粘液堆的手往后一仰,拉滿了蓄勢待發(fā)的力度,隨后狠狠砸到粘液墻上。
那粘液墻沒有順利接納這一大團粘液,反而被直接擊穿一個大洞。
任凌鈞則趁機帶著地上躺著的兩人,和一手一只、拎一雞一鵝似的,又化作一道迅影般,回到了李星博身邊來。
隨后,那粘液墻仿佛山洪噴發(fā)般,一瀉千里,黑色粘稠、帶著惡臭的粘液鋪滿了整個操場,堆積了有五米之厚。
這堆詭異的粘液在冒了幾個咕嘟的泡泡后,迅速凝結,最后靜止不動了。
任凌鈞在李星博驚詫得無法言語的目光中,一臉嫌棄地拍了拍雙手上沾到的那一點粘液,隨后便想把地上那昏迷的兩人扛在肩上,帶回去宿舍樓。
但沒想到,許青和居然是清醒的,前面的因為昏迷都沒看到,恢復清醒后,只看到任凌鈞最后把那一卡車量的粘液砸穿了那堵粘液墻的情景,以及用比自己全力以赴還要快上百倍的速度,輕松地把自己和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吳老師帶了回來的情形。
沒看到全程,但這也足以讓他震驚得下巴大跌,嘴巴能塞進一個燈泡來。
任凌鈞露出一個“哦豁”的遺憾表情,什么解釋都沒有,只笑了笑,對這兩個表情如復制粘貼般非常一致的人笑了一下,“保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