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茶,雖是如此,可依然讓人噤若寒蟬。
杜微血淋淋的教訓,就發(fā)生在自己的眼前,這讓書院平日里囂張跋扈的世家公子,再次見識到蘇珂真正的可怕之處,他們也第一次感受到畏懼。
論家世,蘇珂當年在郢都太學,打過皇子。
論實力,蘇珂當年在郢都太學,打過皇子。
蘇珂用她的實際行動,再次告訴在場的書院眾人,她連皇子都打,還有什么不敢的?
“你們不用不服,也不用生氣?!?p> 她聲音依舊冷淡,薄唇微抿,很是認真的望著眾人,道:“因為你們打不過我?!?p> 因為你們打不過我!
竹屋前,忽然有些寂靜的可怕,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音。蘇珂如此直白而簡單的回答,顯然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師,師姐,”
良久過后,陳群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杜微師弟失血太多,好像,好像有些堅持不住了?!?p> 蘇珂冷然看了杜微一眼,想了想,說道:“也好,不過醒來以后,藏書樓的經(jīng)書,一頁也不許少?!?p> “放心吧師姐,我會跟他說的?!标惾和现呀?jīng)不省人事的杜微,正打算將他送回書院療傷。
“青云,咱們是不是闖禍了?”鄭丹陽小臉發(fā)白,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
“放心吧,沒事的。”
許青云牽著鄭丹陽的小手,對于自己來說這是一件小事,心境沒有絲毫波瀾??蓪τ诮衲陝倓傊挥衅邭q的丹陽來說,絕對是一件讓他記憶深刻的事情。
“你倒是心大,難道就沒有一點認錯的意思?”蘇珂忽然抬頭看著他,目光清冷如雪。
“認錯?”
許青云微微一怔,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是靦腆,只是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讓人看著很是舒服,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姐,我是許青云,今天從南山郡祁水縣來的,剛剛還要多謝師姐出手相助?!?p> “你是今天來的?”
蘇珂眉頭微蹙,認真的看著他,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少年,雖然長得很是可愛,可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道:“為何我在你的話里,沒有感覺到絲毫道歉的意思?”
“道歉?”
許青云故作驚愕,四周望了望,說道:“師姐是讓我向誰道歉?”
眾人嘩然,不清楚眼前少年是真的有些弱智,還是家世背景大的驚人,竟然絲毫不懼蘇珂師姐的威名。
“蘇珂師姐,他確實是今天剛來的,不過還沒有參與學院初試,還不算咱們書院的學生。”陳群正打算拖著杜微離去,聞言連忙上前解釋道:“青云年紀還是太小,有些不懂事的地方,師姐你也不要放在心里去?!?p> “不用解釋?!碧K珂冷然打斷,她抬頭盯著許青云,認真說道:“他不需要參加什么初試,直接歸入東院學籍?!?p> “師姐,你這是什么意思啊?”陳群黝黑的臉頰,滿是震驚。
“沒有什么意思?!碧K珂盯著許青云,道:“我只問你愿不愿意?”
許青云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露出兩個酒窩,道:“我當然愿意?!?p> “太好了,青云,你竟然可以免去初試?!编嵉り栍行┏绨莸恼A苏Q劬?,明亮的眼睛里滿是羨慕。
“大師姐,這有些不好吧?”陳群籌措良久,總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沒有什么不好。”
蘇珂眼簾低垂,整理了下頭頂?shù)拇渚G竹笠,高挑的身影在眾人的目光下,逐漸走向遠處,可聲音依舊清冷如雪,道:“東院許青云,初入學院就引發(fā)爭斗,不思悔改,不曾道歉?!?p> “罰,思過崖面壁三月?!?p> ……
……
……
思過崖,面壁三月。
思過崖這種地方,對于外人來說,也許認為是洛倉山的某處景致罷了,可是對于落倉書院的學生來說,那絕對是一種讓人難以承受的絕望地方。
“嘖嘖,真是可惜,年紀如此之小,就要去思過崖面壁?!?p> “思過崖啊,那地方簡直就是地獄,”
“大師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這么小的孩子送去思過崖,那不就是送死嗎?”
“噓,小點聲,小心讓大師姐聽見了,把你也送去!”
……
……
許青云不清楚落倉書院的思過崖,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可是瞧著周圍散去師兄師姐們,那滿臉惋惜、遺憾而又有些恐懼的目光,也就大致清楚思過崖在他們心里的地位。
“青云,這件事都是我的錯,現(xiàn)在害的你們都受了連累?!标惾瑚詈诘哪橆a,有些難言的潮紅,不停的搖頭自責道:“若非如此,你也不必去思過崖這種地方,不行,我還是要找?guī)熃愫煤谜f說,你今年不過剛八九歲啊……”
“師兄不必如此。”
許青云搖頭說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你的錯,當然我也不會認錯,若是杜微還敢如此說我,即使今天倒在地上的是我,我也不會饒了他?!?p> “師弟,你怎如此固執(zhí)啊!”陳群有些恨鐵不成鋼,沒好氣道:“你可知思過崖是何地方?”
許青云想了想,問道:“思過的地方?”
“愚蠢!思過崖怎可能這般簡單?”陳群氣的拂袖而去,惱怒道:“思過,思過,怎會只是‘思過’那般簡單?一個不好,那就是真正的‘死過’?。 ?p> 思過崖,死過崖!
“死過崖!”鄭丹陽睜大了眼睛,震驚且又害怕,聲音都有些顫抖道:“青云,青云,咱們不去什么落倉書院了,咱們回家吧,不要再去什么死過崖了啊?!?p> 許青云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道:“這有什么,不過就是面壁三月而已,而且我還不用考試,這對我來說不正是一個機會嗎?”
“那也不行,”鄭丹陽眼睛有些發(fā)紅,即使再如何生氣,也只是緊緊的抿著薄薄的唇,道:“我不許你去思過崖,我不答應!”
“丹陽,你還記得來時你對我說過的話嗎?”許青云語重心長的說道。
鄭丹陽紅著眼睛,沒有說話。
“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好好學習,修煉道法,將來一定要學業(yè)有成,能好好孝敬你爹。”許青云想了想,笑著說道:“這對你來說,也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我自幼就不善學習,如今不正是一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