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贏不了,墨無罹也別想全身而退!
墨竹松開弓弦,箭直沖墨無罹而去。
墨無罹不用看也能感覺到危險,他立刻就放棄了靶心,箭移位指向另一邊射了出去。
然而,兩支箭并沒有相撞。
墨晞羽突然出手抓住了墨竹的箭,然后又用它將墨無罹的箭打回了它原本該去的的軌道。
——直中靶心。
箭羽在空氣中微微顫抖。
本就安靜的演練場愈發(fā)寂靜,沒有人敢說話。
居然直接把箭打到了百米之外的靶心……
眾人震驚。
這特么還是人嗎?
“比賽的時候,要專心啊?!?p> 墨晞羽輕笑道。
她手中玩弄著那支箭,眸光一凜,反手將箭原路投射回去。
“啊——”
箭直直地插入墨竹的一只手臂,血液立馬就滲了出來。
墨竹慘叫著捂住自己的手,卻不敢去碰傷口,也不敢把箭拔出來,整個人因為疼痛感抖成了篩子。
“二殿下意圖殘害手足,品行不端,本王廢你一只手,以示懲戒?!?p> 墨晞羽身上一瞬間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氣勢。
紫色桃花眸中冰冷得令人的恐懼感成倍增長。
像地獄的索命使者。
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無比清晰的壓迫感。
墨晞羽……是真的發(fā)怒了。
野獸再怎么偽裝,也依舊是野獸。
他們都忘了,她是怎么在所有人都不支持,所以人都看不起她的時候,在這個位置上坐穩(wěn)的。
她從骨子里,就是嗜血殘忍的。
所以從一開始,她才會成為他們揮之不去的噩夢。
“把二殿下帶下去?!?p> 墨竹的哀嚎聲不絕于耳,墨晞羽輕飄飄的話像是給他定了死刑。
“誰要是敢去請?zhí)t(yī),就地誅殺?!?p> 血液緩緩流干的感覺將恐懼無限放大,墨竹強撐著開口:“墨晞羽你敢!我是皇子,你沒有資格這么對我!”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區(qū)區(qū)一個皇子,你又能如何?”
墨晞羽看向一邊的侍衛(wèi):“還愣著?”
幾個人如夢初醒,慌忙上前把墨竹給拖了下去。
渝柒焦急地看著墨晞羽和墨無罹。
反派大佬情況不妙啊,再不處理就不好了!
她不斷給墨無罹使眼色。
但人家根本沒看她。
然而墨無罹并不需要她的提醒,就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走到墨晞羽的身后。
“皇兄?!?p> 他輕喚,目光黏在她剛剛抓住箭的手上。
她的手輕握著,藏在身后,而那里,已經(jīng)血肉模糊。
墨無罹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轉(zhuǎn)過身來。
墨晞羽愣愣地看著她輕輕對她的手吹氣,聽他用異常溫柔的聲音對她說:“很疼吧?!?p> 墨晞羽猛地反應(yīng)過來,抽出自己的手,退后幾步,有些不自在:“沒事?!?p> 這種程度的傷口,只要一刻鐘不到就能自己愈合。
她明明都藏好了,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墨無罹放下手,貪戀著手上殘留的余溫,垂眸道:“在我這兒,皇兄可以不用隱藏的?!?p> “我會一直站在皇兄身邊?!?p> “永遠(yuǎn)都不會傷害你?!?p> 墨晞羽瞳孔猛地一縮,手突然篡緊。
“我會一直陪在小白身邊保護(hù)你的?!?p> 清脆的聲音依稀還能想起。
伴隨著破碎的回憶。
墨無罹的身影仿佛能跟她重疊在一起。
腦海里有個聲音在警告。
不能相信。
熟悉的疼痛感席卷而來,墨晞羽渙散的精神被逼得重新凝集。
她松開手,低頭苦笑。
時限只有這么幾日么?
這就是她盲目地完全相信一個人的代價啊。
她真的害怕了。
有些事情,只要她知道就夠了。
墨無罹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的不穩(wěn)定,他上前一步,想抓起她的手:“皇兄?”
在觸到她手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冰冷的。
像冰一樣。
明明剛才還很溫暖的手,現(xiàn)在轉(zhuǎn)瞬間就冷下來了。
他有些慌亂:“皇兄……”
像之前一樣。
皇兄的病復(fù)發(fā)了!
墨晞羽扭頭不看他,紫眸掃過觀眾席。
眾世家隔得遠(yuǎn),墨無罹和墨晞羽說話的聲音又比較小,因此沒有人聽清楚。
“比賽結(jié)束?!标幚涞哪抗庾尡娙司褚徽?,“本王宣布,七殿下勝。”
話音剛落,一群人精就開始吹捧起來。
“七殿下年紀(jì)輕輕,箭術(shù)如此高超,真是令我等自愧不如?。 ?p> “殿下聰穎機智,實乃我輩楷模!”
諸如此類不走心的夸贊說了很多。
沒有人再提起墨竹。
墨無罹無心去聽這些所謂的夸贊,他抿著唇,一把拉起墨晞羽的手離開。
渝柒趕緊跟上去。
墨棋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眸光幽深。
人都走了,旁邊的人還在故作驚嘆地肆無忌憚吹捧墨無罹。
一只漆黑的烏鴉從天空中降落在他面前,小腦袋親昵地在他手上蹭了蹭。
“的確很厲害呢?!蹦褰o烏鴉理了理稍微有些凌亂的羽毛,露出微笑,“改日,真想和他切磋一下?!?p> 旁邊的人聽見他的話,并不奇怪。
墨棋酷愛狩獵,遇到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郑胍魬?zhàn)也是自然的。
烏鴉撲棱撲棱翅膀,尖尖的鳥喙在墨棋的手指上啄了一下,然后展開翅膀飛走了。
…………
墨無罹拉著墨晞羽一直走,墨晞羽也不反抗,任由他拉著。
但與其說不反抗,倒不如說她無法反抗。
墨晞羽的臉開始逐漸變得蒼白,根本使不上力。
明明今日是墨國冬日難得的晴天,但她真的感覺好冷。
沒想到還會有這么嚴(yán)重的反噬。
果然她就不該抱什么希望。
墨無罹感覺到她體力不支,原本就不快的步子變緩。
他把墨晞羽帶回了她自己的寢房。
然后,松開手。
“抱歉皇兄,”他垂著頭,“我不是故意的。”
他指的是牽她手的事。
墨無罹知道墨晞羽不喜歡他人觸碰。
“無礙?!?p> 墨晞羽狀似無事地朝他笑了笑,寢房里的光線有些昏暗,她覺得墨無罹應(yīng)該看不清她的臉色。
但墨無罹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見她慘白著小臉,用淡定到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問題的語氣跟他說話:“本王想先休息一下,一個時辰后再回去主持宴會?!?p> 心中鈍痛。
墨晞羽也不等他的回應(yīng),想到床上躺下。
太疼了。
她現(xiàn)在不能出去。
墨無罹沉默著看她有些搖搖晃晃的身形,突然開口道:“皇兄的手,需要我?guī)兔ι纤巻???p> 墨晞羽下意識地藏住自己的手。
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皮膚光滑如初,根本不像受傷的樣子。
“不必,你先出去吧。”
然而,墨無罹并沒有走。
許久,她才聽到他一聲嘆息。
“皇兄,痛的話,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凰兮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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