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燈光灑在方格子地板上,晏楚輕輕捏起那飄落在地上的紙張,紙上寫的《江城子》墨跡已經(jīng)干透了。她皺了皺眉,用橡皮擦擦干凈除去墨跡外的污漬,隱約可以看出來那是個腳印,是男人的腳印。
是秦禎吧!他什么時候回來了?難怪自己醒來后會躺在床上。
晏楚感覺臉上黏糊糊的,伸手抹了一把,原來是夢里溢出了淚花啊。
“太太,您醒了啊,外面風大,怎么不多穿點衣服,還站在窗口吹冷風?”
“沒事的,我才剛醒。”
陳嫂輕手輕腳地推開臥室的門,卻發(fā)現(xiàn)晏楚早就醒了,看到她只穿了一件單衣就開始絮絮叨叨。
陳嫂是秦禎請來的保姆,四十多歲,沒別的毛病,就是話多,看著她照顧慕慕特別用心的份上,這個小瑕疵也不是不能忍受。
“太太,你可千萬得注意身體,小少爺現(xiàn)在還小,抵抗力差,如果你生病了就會過病氣給他……”陳嫂將外套遞給晏楚,看著她乖乖的穿上后又端了碗姜湯來看著她喝。
晏楚猶豫了幾秒還是將碗接了過去,皺著眉喝完了熱乎乎的姜湯。
陳嫂心里不禁佩服起了秦禎,先生果然說得沒錯,只要提到小少爺太太絕對會照著做。
“先生剛剛回來了,現(xiàn)在還在陪小少爺玩,先生剛剛聽到小少爺數(shù)數(shù),高興得不得了?!边@對夫妻跟陌生人一樣,剛來的時候陳嫂還以為兩個人是冤家,哪有剛結婚的夫妻分房住的?后來她逮著機會就向晏楚說說秦禎的事情,想改善兩人之間的關系。
“太太,我去準備晚餐,您再休息會兒,我等會叫您下來吃飯。”晏楚沒有說話,只是朝陳嫂點點頭,還好陳嫂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寡言少語,沒有計較她的不禮貌。
當秦禎推門進來的時候晏楚正看著窗外的枇杷樹出神,那枇杷苗是慕慕出生那天秦禎親自種下去的,它伴隨著慕慕一起長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她還高了些許。
“媽剛剛打電話過來讓我們晚上回顧家老宅吃飯?!?p> “嗯。”盡管晏楚心里并不樂意,卻也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應了。看著秦禎轉身帶上門晏楚推開衣柜的門,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秦禎口中的媽是她婆婆,被人尊稱為嚴女士,出生名門,嫁入豪門,作為晨曦藝術大學教授的她向來只拿余光瞥她,仿佛多看一眼都侮辱了她的眼睛。
當初秦禎力排眾議,執(zhí)意娶她,讓原本就不喜歡她的嚴女士厭惡到了極點,不惜伸出她保養(yǎng)得極好的一只手狠狠地扇了晏楚一耳光,卻還是阻止不了她嫁給秦禎。
談起晚上的家宴晏楚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排斥,恐懼如潮水般涌來,一想到要見到的人她就頭皮發(fā)麻,像缺水的魚兒般無法呼吸。
該來的遲早會來……
當秦禎和晏楚抱著在車上睡著了的慕慕趕到顧家老宅,還未進門就聽到了里面的歡聲笑語,一看到他們進來氣氛驟然轉變,空氣都凝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