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食物

　　“身份驗證成功，星域長閣下，請選擇用餐的套餐種類?！?p>　　閃過的面板，一張簡潔的菜單，聶戎摸索著下巴，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三個套餐的種類，可謂格外的豐富，但是看到此，他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要知道，固然他們獲得了全息技術內容交換，但如今的工業(yè)技術，就連小批量試產都沒有，更別說量產了，現(xiàn)在大部分的設施，可還用著老式的遠古顯示設備。

　　沒有辦法，資源緊缺，這些東西最經濟，而那些只能等到安居之后再說了。

　　想罷這些，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當即選上了一個套餐。

　　一個憑空出現(xiàn)的餐盤，快速落下的光粒，食物便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他捧著盤子坐到一側，舒展身子放松一番，解下扣子，一甩黑色的大衣，放在了椅背上，然后摘下禮帽放在了一側，這才坐下。

　　進入通道后的航線，變得格外的無聊，他們現(xiàn)在的速度，已經可以算得上嘆為觀止。

　　通道中，除了時常能見到的紫紅色以外，就只有一些灰漆漆的自然出口點，那些地方是非常危險的湮滅區(qū)，也就是一種泄洪區(qū)。

　　通俗的說，如果掉到那里面去，真的就是成了世界垃圾了。

　　看著這精致的餐食，叩動的手，按在了餐具上。

　　不得不說，這餐具準備得十分周全，他摸索了一番，這金屬的質感，一種冰涼的感覺像觸電一般，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看著餐食，不由得握緊了手，那些繁雜的思緒，最后都化為了艦橋中的對話，少女暗淡無神下的服從與沉默。

　　“在想些什么呢？”

　　忽然肩膀被重重一拍，身后女子，散過的發(fā)絲，彎腰探出的腦袋在一側看著他。

　　“呀！殿下！”

　　“可以坐在你對面嗎？”

　　“殿下……”

　　看著繞到對面的她，匆匆收起了手，想要站起致敬，卻被她再次拍了拍肩膀。

　　“好啦，這些虛禮，平時看夠了。偶爾來幾個外族人，野蠻一下，也沒什么關系。哎！在那大屋子里呆著，可真的是無聊，這次好不容易才出來玩的?！?p>　　說著她放下了餐盤，坐在了他的對面，挑起的手輕輕一按，飛至半空中的餐具，手指輕輕一勾，在指尖快速的轉動同時，忽然拇指猛的一撥，餐具立刻朝向了聶戎。

　　探尋的眼神，單手撐著腦袋看著他。

　　“在想什么呢？我猜猜。應該是在想那個少女吧。”

　　她咯咯一笑，似乎看穿了聶戎的心思，而他則是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

　　“你們人類有個詞，兔死狐悲是這個吧。你呀，習慣就好了，反正這都是日常的事情?！?p>　　“包括使用這種原材料？”

　　“經濟唄！廉價皮實。所有的控制核心、智能模組都和她差不多，100%原產于戰(zhàn)俘，質量可是好的不行?！?p>　　“我該說什么好，非常偉大？不覺得很諷刺?！?p>　　“隨意，有時候怎么說呢？我母親說過，或許在你們的觀念中，生存代表著意義，就有價值。而在我們的觀念中，只有意義代表著生存。所以，既然他們想要繼續(xù)生活在我們所構筑的國度中，那就必須擁有價值。”

　　“那些淘汰品呢？”

　　說完這些，聶戎絲毫不懼她的目光，直接對上了那有些玩弄的眼神。

　　“好歹我們綜合科技遠遠不如你們，但在改造技術和和精神世界上的研究，還是有些水分的?！?p>　　對視間的沉默，她欣然開口。

　　“將生命改造成控制核心，失敗率不算低，都有6%的成功率了。而且年齡越小，靈魂越不定型，成功率越高。”

　　說完這些她便吃起了餐食，轉起的手，快速地吃了起來。

　　“6%的成功率嗎？而且……”

　　聶戎始了深思，他腦海中計算的不是還有多少未安置難民，而是在計算這一代的兒童和繁衍問題。

　　經過多次改造，強大的計算能力，簡單運算一下，他便得出了一個答案。

　　那就是按照6%最樂觀計算，也會堆出五億兩千六百四十萬不成形的年幼骸骨。要知道人類的靈魂抽取類改造，是建立于醫(yī)治無效的前提，成功率可是要在萬分后面再挪幾個小數點。

　　握緊的手，再次碰到了冰涼的餐具。

　　“不用這么想，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了，我們會很好的履行合約，這些事情是不會發(fā)生的。”

　　宛然一笑，她挑起了發(fā)絲，再次看向了盤中的食物。

　　“在我們國度底層勞工的替代率是100%，或者說你現(xiàn)在吃的每一份食物，使用的每一份資源，都是來自于這些工具的勞作。所以你這樣想的話會好許多，現(xiàn)在他們在為你，承受著超高強度的負載，在該工作的地方散發(fā)著光和熱。”

　　她欣賞著食物，慢慢品味了起來，而聶龍看著眼前的食物，攥緊的手，慢慢地張開了口。

　　“何嘗不是這樣？我一個過去的罪人，又有何資格去評判你們？”

　　看著聶戎也吃了起來，凱娜殿下淺淺一笑。

　　“有趣。真的是有趣呀！”

　　叮叮當當的聲音，兩個空盤，正要起身的聶戎，想去換換心情，卻被再次被叫住。

　　“算了，直接告訴你吧，那個女孩子改造成功后，已經堅持了三十四年，據現(xiàn)有的法律獲得了基本人權，換而言之，她已經不算工具了，按你們說的就是飛升成仙，目前正式入了軍籍，享受著小時計算的俸祿，再堅持六年，服役期滿，艦長給她賜名，就能擁有公民權了?！?p>　　“殿下多慮了，我沒事。”

　　說完披上大衣，戴上帽子，剛想著向著人少的地方散心去，忽然間戰(zhàn)艦中響起的警報聲，讓他們面神一肅。

　　凱娜殿下隨即喊道：“要來看嗎？應該會有一場好戲！”

　　聶戎握緊的手，立刻回過了身，“既然有好戲，當然來看了！”

　　他們再次回到了艦橋中，亮起的光線，他不由多看了一眼正在上方奮力工作的少女。

　　“艦長，今天什么情況？”

　　“指揮官閣下，請看這邊，我們在目的地附近發(fā)現(xiàn)了浮游的太空生物。”

　　說著立刻推出了一個面板，而凱娜殿下看了聶戎一眼，其眼神之中暗藏著幽光。

　　“直接轟了吧，那邊已經是萊特的控制區(qū)了，應該是那些人沒有清理干凈?！?p>　　艦長直接下了指令，在上方少女得到了命令，將速度調至巡航速度。

　　“主炮組能源鏈路優(yōu)先級提升，確定填充！充能還需要10秒，預計突破點需要30秒！”

　　快速的語氣，遠處的點已經近在咫尺，浩大的艦隊，艦長直接確認了發(fā)射許可。

　　“充能完畢！20秒接觸警告！”

　　極近的距離，跳躍點一閃而過，消失的光華，所有的戰(zhàn)艦沖出了這破裂的紫紅色圓圈，出現(xiàn)在了這片寧靜的星空。

　　“接觸！確認目標！”

　　一只淡藍色的生物。在黑夜中飄浮著，時不時散發(fā)出藍色的光芒。

　　“開火！”

　　少女當即喊道，就在這一瞬間，主炮組炸開的八道紅色光柱劃出了亮眼的弧線，直接砸在了那巨大生物的身上。

　　劇烈的扭曲，綠色的光華時不時地閃現(xiàn)著，似乎已經發(fā)怒的它，向著艦隊沖來。

　　而艦長連戰(zhàn)斗狀態(tài)等級都沒提升，對于這種生物，打他們和切西瓜一般易如反掌，很快第二波的炮火，直接襲去。

　　已經慢慢減速的它，全身被貫穿，剝落的碎片，燒灼的疼痛，眼目兇狠的看著這里，但是它好像已經走不動了，非常吃力地扭頭向著深空逃遁而去。

　　這時候艦長看向了一側的凱娜殿下，而她依舊看著前方的顯示。

　　其當即會意，再次對著少女下達命令，就當少女準備再次開火時，遠處飛來的金紅色光芒已經擊穿了那已經無助的它。

　　在光華下，它掙扎著，四散的觸須不斷揮舞著，一點點化為飛灰。

　　“誰？”

　　凱娜殿下立刻扭頭問道，少女立刻拋出了一個面板。

　　“指揮官，0.45光年處通訊請求傳入?！?p>　　“接進來！”，

　　閃過的畫面，便是一個和聶龍相同打扮的男子。

　　“不知道……殿下！”

　　“好久不見了，瓦爾克域長！”

　　“殿下還真得和以前一樣美麗！”

　　“咦？臭小子？還記得我嗎？”

　　“……”聶戎沉默，他就是萊特盟區(qū)的域長。

　　星域這個稱呼，并不存在于行政區(qū)域中，其中最低級的是盟區(qū)。所以更像軍事用詞，類似于占領區(qū)、殖民區(qū)。

　　“我知道，你又想比劃比劃，我給你這個機會?！?p>　　“艦長！請求等艦，一同前往皇都?！?p>　　“批準！”。

　　凱娜殿下此刻很好奇地看著聶戎，這位怎么和那火爆脾氣擦出火花的。

　　趕來的艦隊，出現(xiàn)在了可視區(qū)域，不多時就開始了登艦，閃過的光粒在到達層直接出現(xiàn)。

　　“殿下，萬分抱歉，由于現(xiàn)在45號和46號檢查站處于維護狀態(tài)，未能發(fā)現(xiàn)這只該死的生物，驚擾到了殿下……”

　　“好了，本身就是較高保密級的任務，所以沒關系，只會記錄任務日志。不過，瓦爾克，你這是……”

　　“殿下，這一次業(yè)績好，又拿到門票了，所以前往皇都赴宴?！?p>　　“噢，我想起來了！抱歉，今年真的熱鬧呀，連你也來了?！?p>　　眼前的這位高大的怪異生物，圓圓的腦袋，一頭金發(fā)，有一種獅子般的感覺，不過修長的手，白潔的皮膚，更是美的不像話。

　　他們也是和現(xiàn)在的人類一樣，后來加入了西斯蒂亞。

　　“怎么樣？還想來比劃比劃嗎？”

　　“求之不得。話說你們的艦隊，到現(xiàn)在還沒有撤出我方區(qū)域?！?p>　　“會撤的，殿下對不對？現(xiàn)在還沒有到最后撤離時間?！?p>　　“確實還沒有?！?p>　　“就拿這，當一個彩頭怎么樣？你能放倒我一下，那么我們就立刻撤軍?！?p>　　“那是當然，上次回去之后，我可是好好練了一練。”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