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陳老又忘記關(guān)門了,不然我就無處藏身了。”
骨頭人在門縫里偵查了一番,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遠遠只聽到了陳老的均勻呼吸聲。
“噠噠,”它快速地走了進去。
因為是骨頭人,雖然躡手躡腳,但是依然還是有骨骼敲擊地板的聲音,好在老人家睡得香。
這個陳老是一個骨科專家,看著那一幅幅骨架結(jié)構(gòu),骨頭人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靜靜地躺了下去。
這個骨頭人就是陳天舒,此刻他的內(nèi)心是翻江倒海。
今天早上,他起較早,也許是是酒喝多了頭痛。
可是,當(dāng)他醒了后才發(fā)現(xiàn)大錯特錯,他不是頭痛,而是在蛻皮?
說準確點應(yīng)該是骨肉分離,他下半身已經(jīng)是森森白骨可見,上半身還在繼續(xù)脫離,涼涼的不會痛。
見此情景,他的腦子里已是一片空白,這算什么事情。
最恐怖的是,他的身體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拉扯著,從下往上撕扯著……
“小天,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母親張眉清的敲門聲。
“千萬別進來??!”
陳天舒動彈不得,心里只能祈禱母親不要進來,若是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還不得嚇死。
按照自己對母親的了解,只要第一次只敲了一下門,那就說明暫時安全了。
“好險,”
陳天舒松了口氣,繼續(xù)看著自己的骨肉分離,又過了十幾分鐘,當(dāng)頭皮發(fā)麻過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可以動了,準確的說是骨架可以動了。
看著床單上的那團血肉模糊,這次他沒有嘔吐,而是唏噓不已。
他血肉全無,成了一副骨架結(jié)構(gòu),驚悚地是自己竟然還活著。
不知道母親如何了,他很想過去看一看,但是形勢發(fā)展不允許他這樣做。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開始為以后考慮了起來。
也許是昨晚熬夜的習(xí)慣,一個小時過去,陳老依然還在熟睡。
這是一個好消息,對于一個骨頭人來說。
“啊,殺人了!”
突然,自己家里傳來了一聲慘叫,然后又是女人跌跌撞撞的步伐。
“不好,我忘記關(guān)門了?!?p> 也許是太緊張了,陳天舒倏地站了起來。
剛才他還慶幸陳老不關(guān)門的舉動,無意間救了自己,誰知自己一個疏忽也造成了嚴重的后果。
“喂,110嗎?我要報警,歸元小區(qū)?!?p> 外面再次傳來女人發(fā)抖的聲音,仔細一聽原來是樓上的梅阿姨。
梅阿姨是母親的好友之一,住在上下樓,因為兩人在同一個廠里上班,年紀又相仿,所以比較聊得來。
估計這會兒,梅阿姨是想邀母親去公園里散步,周末有時間嘛。
“警察若是來了,就很麻煩了,我要不要走,可是大庭廣眾之下,青天白日自己又能去哪里?”
陳天舒除了擔(dān)心母親,同時也在為自己不安。
“警察同志就是這里了,好恐怖啊?!?p> 樓道內(nèi)梅阿姨的正與警察交談,似乎是受了驚恐,言語間透露畏懼。
“咝!”
年輕警察長吸一口冷氣,癱坐在地上。
“嗯?好殘忍的殺人手法,呼叫刑偵大隊吧,我們派出所處理不了。”
年紀較大的警察,此刻后背也是冷汗直流,走路都不太穩(wěn)了。
“這兩個膽小鬼,也配當(dāng)警察?他們沒看到母親暈過去了,竟然連救護車都忘記了。”
陳天舒靠在門外面,看著走廊內(nèi)留守的老警察,望眼欲穿。
“嘚,”
也許是過于的緊張,陳天舒的骨手不小心碰到了門。
“誰?”
誰知這一個小動作差點讓他灰飛煙滅,老年警察畢竟是警察,這一下輕微的敲門聲音還是被他聽見了。
“哎,這下麻煩了?我的手啊,真是欠。”
陳天舒靜靜地靠在門后面,一動不敢動。
“只希望對方不要盲目亂開槍,不然還不得打爛自己的骨架?!?p> 咔嚓,
門外的老警察已經(jīng)拿出了配槍,而且打開了保險,誰讓這里發(fā)生了變態(tài)殺人案。
“千萬不要是兇手啊,老天保佑?!?p> 老年警察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向陳天舒的位置,門后面的陳天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人一骨架之間只隔了一扇門。
“咔,”
突然房門打開了,老年警察想都不想,直接舉起了手中的槍,然后大喊道:“別動,警察。趴在地上,小李你先別開槍,我們抓活得?!?p> 老年警察后面根本就沒有幫手,他這么說不過是為了虛張聲勢罷了,誰讓那個兇手太變態(tài)了。
門后面沒有回答,雙方陷入了短暫的詭異氣氛當(dāng)中。
“不……要開搶,我給你錢?!?p> 陳老趴在地上,顫顫巍巍。
他今天剛起來,就準備去上廁所,只見他房間里一副骨架結(jié)構(gòu),不知為何被人搬到了大門后面。
難道是家里進賊了?
突然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出現(xiàn)在門縫外面,剎那間他的心臟病都差點復(fù)發(fā)了。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有人持槍搶劫,對方竟然還有勇有謀,光天化日之下知道冒充警察,真是足智多謀啊。
“好險,幸虧陳老醒的及時,關(guān)鍵時刻替我擋了槍?!?p> 陳天舒看著近在咫尺的陳老,內(nèi)心一陣后怕。
“自己走出來,老實點,別耍花招?。 ?p> 老年警察摸不透里面的情況,只能言語上恐嚇一番,反正他是不敢進去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別開槍,我出來就是?!?p> 陳老只能雙手抱頭,走了出去。
“咦,這個情況不對呀?”
老年警察死死地盯著門后面。
“咔,”
大門徹底打開了,可是里面走出來的人,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只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年人,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那樣子怕是一陣風(fēng)都可以將其刮倒。
“不可大意,越是變態(tài)的兇殺也許就越會偽裝?”
來不及多想,老警察快速地將老頭按倒在地,帶上了手銬,這才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可思議呀,我退休在即,竟然還能破獲如此的重大案件,看來我的退休金又可以多兩位數(shù)了?!?p> “求你別殺我,我只是一個退休的醫(yī)生,家里的存款也不多,要的話你就拿去?!?p> 陳老年老體衰,哪能受得了這般待遇,片刻之間便氣喘噓噓的。
“老家伙接著演,你待會還是去跟刑偵大隊的說吧?”
“刑偵大隊?你真的是警察,我兒子也是干刑偵的,看來是你弄錯了?!?p> 老年警察聞言一愣,心里佩服萬分,原來變態(tài)殺人犯演起戲來,比那些流量明星不知厲害了多少。
“嗚嗚,”
樓下一聲聲警笛長鳴,顯然是增援部隊來了。
“陳隊長,您來了,變態(tài)殺人犯被我抓獲了,您看?”
一個中年警察從樓下走上來,他趕緊跑過去迎接。
“爸,您這是?”
聞言,陳無私大喜地走過去,誰料竟看到自己的老父親被銬在地上,臉色暗沉。
“陳隊長,這個人是你爸?”老年警察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起老頭說的話,這下可能真的辦砸了。
“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還不先把老人家扶起來?”陳無私心里大為惱火,只不過礙于避嫌的規(guī)定,不好發(fā)作。
“陳隊?兇手是不會告訴你,他就是兇手的”老年警察聞言一臉不悅,畢竟誰也不希望到手的獎金失之交臂。
“這里派人守一下,拉起隔離警戒線?!?p> 由于沒有證據(jù),陳無私?jīng)]有和老警察理論,而是去了陳天舒家里。
“好殘忍的手法,聞所未聞?”
陳無私看著床上的那灘血肉模糊,直皺眉。
他從警二十幾年,骨肉分離這么徹底的還是頭一次見,他可以想象那副失蹤的骨架,絕對是最完美的。
“可是他為什么又不殺人滅口呢?”
陳無私轉(zhuǎn)過身,看著地上昏迷的張眉清,疑惑不解。
“隊長,隔壁有很多骨架結(jié)構(gòu),您看是否?”
這時,陳無私手底下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報告了隔壁的情況。
“用大腦思考一下,兇手會傻到這步田地,更何況那只是我父親的研究樣板,不是我們要找的案件骨架,你們隨便搬幾副走個形式就可以了?!标悷o私指著那個警員,破口大罵道。
他知道父親不可能是嫌疑犯,自然不想他們弄壞了那些骨架樣板。
“咦,門后面有一副骨架,就你了?!?p> 年輕警察也許是太懶了,剛好看到了門后面的陳天舒,索性將其帶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