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他們之中誰先入睡。
唐穎儀靠著沙發(fā)睡去,醒來之后動彈不得:徐澤天在她外側躺著。高大身影堵得嚴嚴實實,像一堵墻。她小心翼翼地繞過他去,低聲驚呼:“糟糕!”
窗戶沒關好,房間里書頁凌亂,被南下的北風吹散一地。
唐穎儀進徐澤天房間,把那些報告、文獻、信件收拾整齊,歸置在書桌上。
這是一封學術會議邀請函,回執(zhí)在信件最下,遒勁有力的字跡填寫:“不參加”,落款徐澤天名字。
這是一封論文錄取通知書,主編親自手寫簽名,同樣內(nèi)容中英一式一份,信箋印刷精致正式。
這是一封……
學術圈內(nèi)似乎還保留著紙質(zhì)文件往來傳統(tǒng),才來了十天不到,這些資料仿佛憑空長出來似的。
唐穎儀邊收拾邊看,很感趣味,仿佛認識一個新的徐澤天。
還有一個黑色信封,印刷體寫著“徐澤天親啟”五個漢字,密封極好,散發(fā)著神秘氣息。唐穎儀見狀,一怔:“黑色的信封,倒是少見?”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吸引她眼神。只見丁婉茹和馮震一起駕駛著寶馬七離開教學樓,這些日子他倆早出晚歸,她猜想,是為馮叔叔的事情奔走。
一輛跑車,對馮震誘惑力很大的。
背后安裝了感應器一般,感應到微妙電弧,回過身,和徐澤天雙目對視。
唐穎儀說:“我?guī)湍闶帐耙幌隆?p> 徐澤天薄唇抿緊,一言不發(fā),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黑信封上。唐穎儀趕緊拋出,好像拋一個燙手山芋:“我、我沒有拆開!還給你!”
黑信封在空中輕輕飄過,徐澤天凌空一抄,準確無誤接住。他看到火漆封印良好,冷凝的臉色稍緩:“你可以出去了,沒事不要亂碰我的東西。”
“我才不是亂碰呢……算了,好心遇到驢肝肺。”唐穎儀懶得解釋,擦著他身邊走出房門。
徐澤天走進房間里,首先取出酒精噴霧,到處噴灑一番。
來到書桌前面的時候,忽然愣住。
書桌正中央平鋪著一張白紙,上面用熒光筆寫著一行大字:“祝實驗順利,凱旋歸來!”
落款是一張極其難看的簡筆笑臉。
是唐穎儀的手筆?
她在祝福他??
“呵,這么丑的字,這么幼稚的文筆,果然高中生水平?!毙鞚商觳恍嫉乩湫Γ涯菑圓4紙和黑信封一起,放進最上面的抽屜。
口嫌體正直。
他把藥箱打開,最底層用密封包封著三支針劑,把它們鄭重取出放入隨行箱中。
他走出門去。
“唐穎儀!”
唐穎儀正在研究水波蛋煮法,聽見徐澤天叫自己,抬起頭來:“你幾點出發(fā)?要不要吃了早飯再去?”
徐澤天來到她面前說:“先別管這個,你出來。”
把她扯到客廳,唐穎儀一腦袋問號:“???”
“你怕打針嗎?”
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現(xiàn)在輪不到這女人說不,所以,沒等唐穎儀回答,徐澤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針管針劑,消毒、注射、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