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希望經(jīng)歷了此次,許晚舟能心智更堅(jiān)韌。心里如此想著,卻又隱隱不滿,若是許晚舟逐漸成熟強(qiáng)大,豈不是不需要自己的庇護(hù),想此,沈星河甚是糾結(jié),看來,要另想法子了。
月夜之下,靜謐無比,清輝皎潔,將林中的殺戮映得無遺。沈星河一身山水墨畫素衣,衣角還墨染了些替許晚舟擦拭時(shí)沾上的血跡,一步一步,邁向黃沛和王嵊,每一步,皆令人屏住呼吸。
立于木牢之前,頓步,揮手,將眾人退至數(shù)尺之遠(yuǎn),輕俯身,懶懶的似笑非笑,語調(diào)悠悠揚(yáng)起,令人發(fā)顫,
“如何,黃大人想清楚了么?”沈星河緩緩道。
黃沛想起方才數(shù)劍齊齊襲來,要不是沈星河帶人出手,自己當(dāng)真要成了劍豬一般。自己堵上了九族性命,死守秘密,可最后竟要被人落井下石,斬草除根,黃沛一雙鼠眼裝滿了畏懼,望著沈星河,顫巍巍道,
“我若說了,相爺可保我妻兒無恙?”黃沛死死盯著沈星河,“我只求相爺保我妻兒無恙。”黃沛說到最后,幾乎成了懇求。
“我說,我說,相爺保我妻兒無恙?!蓖踽油蝗淮蠛?,高喊著,方要脫口而出,一支利箭劃破夜空,直插黃沛心胸,一箭斃命。王嵊頓時(shí)嚇得失聲。
沈星河唇角輕扯,邪魅至極,身形輕動(dòng),只手前伸,竟死死握住飛來的第二支冷箭,手用力一揮,冷箭帶著強(qiáng)烈的內(nèi)力原路返回,黑夜下,林海一陣晃動(dòng),有人跌落了。
王嵊直勾勾地盯著沈星河,不敢動(dòng)彈分毫,只見沈星河笑得更為邪氣,
“看來,王大人知道的更多呢?!鄙蛐呛有χ肮藕?!”古荷應(yīng)聲而來。
“將王大人好好護(hù)著,用你的命去護(hù)?!甭曇粢宦?,雷霆萬鈞。
“是。”古荷應(yīng)道。
沈星河拂袖而去,掀簾入了馬車,似乎方才一切都從未發(fā)生。沈星河盤腿坐在案前,回頭望著許晚舟,不禁輕笑,乖巧沉睡的模樣倒有幾分純真潔凈,但想想,還是清醒時(shí)乖張盡耍小聰明的許晚舟更有意思。
沈星河想起在煙雨樓那一夜,似乎許晚舟也是趴在榻前守著自己,真是天道好輪回,沒想到這小妖精如此快便要本相還恩。沈星河揚(yáng)起一抹淺笑,眸里盈滿許晚舟的模樣。
從京都去江南走的是水路,從江南回京都卻選擇了陸路,這是要花多一日的時(shí)間返回京都,怎么都不劃算的事,沈星河卻是有自己計(jì)劃的,選擇陸路,不為別的,只為誘敵,果然,誘惑了有心之人前來擊殺黃沛和王嵊,有了他們來添最后一把火,擊潰黃沛的心理防線,這便是沈星河的謀劃。只是,還是算漏了一步,沒想到他們竟然劫持許晚舟來威脅自己。
沈星河滿眼的光亮漸漸沉寂,看來,許晚舟早已落在他們的眼里,自然,身份應(yīng)也查得七七八八了。
沈星河背靠床榻,一腿支起,一手放在支起的腿上,衣衫松垮,微露出雪白的內(nèi)襟,一雙星目微微瞇著,猶如一只覓食的雪狐,一身寒氣四溢。
凡言俗語
傷我晚舟,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