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彌跟在斗篷人身后進了來,恰好目睹這一幕。
從頭至尾,男人的神情隱藏在面罩下,憑嘴角的弧度,大概可以看出他還沉浸在洛溪的痛苦給他制造的快感中。
“參見宗主。敢問宗主,對洛溪打算如何處置?”
月彌一進來,便開門見山。被稱為宗主的男人依舊微笑著,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忽然,月彌心口猛的一陣刺痛,這疼痛讓她不禁將口腔內唇咬出了血腥。
“你是打算教我做事?”宗主開口,語氣是不容置疑。
“月彌不敢,月彌只是一時情急,忘了分寸,冒犯了宗主,還請宗主恕罪。”月彌急忙跪下,捂著心口,向男人求饒。
男人丟出一根冰針,直直的刺入月彌耳側,冰針瞬間消融在微小的創(chuàng)口處,月彌瞬間大口喘氣,癱坐在地上,舒服了許多。
“這是最后一次,不要挑戰(zhàn)我的忍耐度,你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錯。”
男人起身,離開了房間。月彌低著頭,雙拳緊攥,恨恨幾乎要咬碎自己的貝齒。她起身,靠近天窗,她伸出手,想打開天窗,但在幾乎要碰到天窗的時候,她還是收回了手。男人方才的話回響在耳邊,他的底線,自己卻是還沒有能力去挑戰(zhàn)。
最終,她放棄了,轉身離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來日方長,這些屈辱和不甘,她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洛溪疼的昏了過去。
“吱呀——”
關押的房門被推開,男人走了進來,依舊帶著半面的面罩,他蹲在洛溪身旁,手輕柔的撫上她的面龐、摩擦,輕輕給她捋著雜亂的發(fā)絲,嘴角輕輕揚起,眼中是溢出的溫柔。他靜靜地坐在她身旁,過了很久、很久,直到門外響起了兩聲叩門聲。
他俯身貼在洛溪耳邊,輕聲道:“我會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離兒?!?p> 言罷,這才戀戀不舍起身離開,眼中盡是留戀。
洛溪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這黑暗中待了多久。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醒來,頭都會有一種劇痛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每次都會比上一次更加劇烈。自己腦袋里面越來越昏昏沉沉,仿佛腦子里裝滿了沉重鉛石,將什么東西包裹在了里面,而自己很努力很努力卻怎么也無法將這個外殼翹出一條縫隙。
男人在天窗上靜靜觀察著洛溪的動態(tài),每日都不曾落下。
“宗主,已經全部安排妥當,即日便可啟程?!?p> 男人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洛溪,只是微微點點頭。斗篷人已經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自行退下。
洛溪已經十幾日沒有消息,葉墨、辰辭已經發(fā)動了所有的人力去搜尋。
但依舊無果。
雖然樂喜不是很喜歡洛溪,但是她平白無故失蹤了這么多天,院子里少了個人,她也覺得很擔心。小白現在跟樂喜相處的還算融洽,洛溪消失這么久,小白也整天嗚嗚嗚的難過,樂喜看了更心疼。
派出去的人傳來了消息,說是運河上飄來了具尸體,已停在義莊有三五日,一直無人認領。
辰辭聞言,幾近昏厥,葉墨也強裝鎮(zhèn)定,但心中也是亂的不行。
“不,不可能是溪兒,絕不可能?!背睫o撐著桌子,堅定的說。他不相信洛溪會死,她還有那么多事情沒有完成,也絕不會這么容易放棄生命。辰辭內心是拒絕這個說法的。
葉墨眼眶有些濕潤,他也不相信、不認可這個說法。大手一揮,讓他們再去找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下屬猶猶豫豫,勸慰道:“咱們已經幾乎把整個京都翻了一遍,可以說角角落落都已經翻過了,但是真的沒有找到?,F在唯一的一個出口,就是義莊停著的無名女尸。不如請公子前去辨認一下,如果不是,咱們也好跟早日確定下來,至少還有希望?,F在這樣漫無目的生死未知的情況,對咱們的人也是頗有影響和微詞的?!?p> 葉墨看了眼辰辭,別過頭去,眼中幾乎要露出的淚水。背對著辰辭,道:“去吧,至少確定一下不是她。”
辰辭閉上眼,生無可戀。
從義莊回來后,辰辭閉門不出。葉府的人都知道,將軍去了趟義莊,從義莊運了具尸體回來,停在了東園。許多人說,那是辰辭公子的夫人,但辰辭公子并未回應過,但大家也未曾見過辰辭公子出門。
樂喜擔心的看著緊閉的房門,懷里的小白情緒也十分低落。
雖然樂喜是個孩子,但她從小跟著辰辭,在辰辭的教導下生活?,F在辰辭這幅模樣,再加上洛溪已經許久未歸家,府內下人之間流傳的信息,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但是她不敢進去打擾辰辭,也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只能抱著小白在秋千上悄悄的抹眼淚。
想了很久,她決定去找葉墨。
下屬領著樂喜踏進房門的時候,葉墨也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與樂喜接觸,望著眼前這個白嫩可人卻哭的稀里嘩啦的臉蛋,葉墨心里一股自然的父愛情結泛濫,忍不住哄著樂喜,也答應了樂喜要去看看辰辭。
聽到葉墨答應了,樂喜這才止住了哭聲。還掛著眼淚的睫毛,撲扇撲扇的,令人甚是戀愛。
路晚晴遠遠的在門口看見了這一幕,手中的帕子快要被她絞爛。葉墨本就十分喜歡孩子的,而自己的肚子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雖然洛溪已經對她沒有威脅了,但是看葉墨這副模樣,如果自己再無所出的話,地位就十分堪憂了。畢竟自己也終究會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要靠什么才能留住葉墨的心和寵愛呢?
葉墨到了辰辭的院內,原本生機勃勃的院落,又是一派蕭肅之像。他牽著樂喜的小手,站在辰辭門前,點點頭,推門進了去。
剛開門,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撲來。屋內一片狼藉,滿桌滿地的酒瓶,辰辭依著墻角癱坐著,手上是辰辭的衣物。
葉墨眉頭微皺,將樂喜抱了出去,讓她先出去自己玩,自己會跟辰辭好好談談。然后,關上了門。樂喜索性坐在門口,小白也學她的樣子癱在門旁,情緒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