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下腳步,轉(zhuǎn)頭,似笑非笑,道:“或許,用你更好?”
女人神色一怔,壓下眼中的慌亂,抬眼正色道:“這并不是一個好主意,您是知道的。”
男人笑出了聲,腳已經(jīng)邁入了清澈見底,但被霧氣縈繞而模糊了身形的池子。這是他沐浴的池子。黃金鑲邊,玉石鑲嵌的池子,可以容下他屋中二十幾個美人,卻依舊綽綽有余。
男人褪下身上隨意掛披在身上的衣服,邁入水池,漸漸地,水到了他胸膛的地方,便不動了,他也穩(wěn)穩(wěn)地坐著,半躺了下來。女人慌忙垂眸,男人這般赤裸的著在自己面前,出于本能的,她還是無法直視。
水池下有一張白玉雕成的床,弧度和高度剛好,能讓人舒服的躺著,又不至于被淹沒。男人閉上眼很享受的樣子。不過這池子現(xiàn)在只有他一人,過于清冷了些。他睜開眼,望向女人。
女人看著他,臉上略有憤色,道:“王子?。?!”
男人哈哈的笑了起來。合上眼,良久,道:“我說了,你若祝我登上王位,你想要的,我自然會給你。不過,你若是不聽話,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p> 女人咬著自己的嘴唇,眼中憤憤。
“不過......”男人再度開口,“若是讓他知道了,你會怎樣呢?”男子睜開了眼,戲謔的望向女人。
“知道又如何,我是自由身。”女人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冷的模樣。
“哦?”男人招了招手,身旁的人出了去,轉(zhuǎn)眼,美人們魚貫而入,入了水池,如同魚兒般順暢,圍在了男人身旁。男人撩過其中一人的紅唇,似笑非笑的望著女人,道:“他討厭背叛,你比我更清楚。”
女人心上猛地跳了跳,咬了咬唇,再看向男人,男人已經(jīng)陷入溫柔富貴鄉(xiāng),與美人們享起魚水之歡。見狀,她自行走了出去。走到外面,抬頭望見湛藍(lán)的天空和慵懶的浮云,女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方才沾染到的每一絲氣息都讓她覺得渾濁,厚重不堪。
耐心些,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她就能換個身份跟那個人在一起了。
想了想,女人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推開門,一絲不掛的路晚晴被隨意的丟棄在床上,背上撒了一些粉末,血已經(jīng)止住了。路晚晴還沒醒,女人看著她,替她關(guān)好了窗,掀過一旁的薄毯,替她蓋住了其他部位。
正欲起身離開,路晚晴已悠悠轉(zhuǎn)醒。望見女人的背影,輕“哼”了一聲,卻是因為想動,但扯到背上新刻下的傷,有些疼了。
聞聲,女人轉(zhuǎn)過身,正對上路晚晴的眼神。
路晚晴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怨恨、有淡漠也有不甘。女人略有動容,道:“先不要動,晚些時候我喊人來幫你處理下傷口,你先躺著?!?p> 聽她這么說,路晚晴反而更是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因這一番的動作,原本已經(jīng)止血的傷口再次崩裂滲出鮮血,一滴一滴,瞬間將背上染了一大片的紅,匯成一股一股,將毯子和床褥都染紅了。
女人嘴角動了動,卻沒有開口說話。
“現(xiàn)在跟我裝什么善人,現(xiàn)在這樣,不都是拜你所賜嗎?”路晚晴冷笑道。
女人見她這樣,唯一的一絲動容,便也沒有了。她也笑了,卻不是什么有感情的笑容,大約就是所謂的皮笑肉不笑吧。她走到路晚晴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里滿是嫌棄,輕蔑道:“直到現(xiàn)在,你還覺得是別人的錯?”
路晚晴憤恨的盯著她,仰著臉,絲毫沒有任何悔意,有的,只是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怨恨。
“難道不是嗎?月彌?。?!”
月彌看她這模樣,便知道這種人確實(shí)無藥可救了。
路晚晴投湖那日,月彌將她救了下來。說是救,倒不如說是路晚晴求著自己給她找一條新的活路。在葉家,她是待不下去了。也是,像她那樣的人,做出的那樣的事情,怎么能待的下去。
在路晚晴前,月彌見過放珠,哦,那時候放珠還活著。月彌真是好久沒有見到對主人這么衷心的奴仆了。但放珠卻說,她愛路晚晴。聽到這個,月彌簡直要笑出聲來,這個奴才竟然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主子。
月彌不理解,甚至覺得很好笑。但是放珠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動搖。放珠求月彌不要讓自己的主子越陷越深,不要利用自己的主子。月彌想要什么,自己可以為她去實(shí)現(xiàn),只求她放過自己的主子。
月彌看著幾乎要哭出來的放珠,覺得有些憐惜,她告訴放珠,自己從未逼著路晚晴去做什么,一直以來都是路晚晴求著自己去幫她做什么,而自己,不過是向路晚晴收回自己應(yīng)得的報酬而已。
放珠跪在地上,一個接著一個的磕著頭,額頭幾乎都磕出血,求著月彌,道自己可以為月彌做事情,只要月彌可以放過路晚晴。
月彌同意了。
所以在路晚晴下藥給葉墨的時候,最終于葉墨一起的是放珠,而不是路晚晴。而后面,路晚晴自持自己拿到了邊防圖而要挾月彌,但其實(shí),真的邊防圖月彌早就拿到手了,是放珠偷來的。但路晚晴還像個傻子一樣在月彌面前耀武揚(yáng)威。月彌只是看著她,像看一個跳梁小丑。
放珠說,希望月彌可以幫路晚晴實(shí)現(xiàn)她想要的,或者,幫她逃離這個地方。
可憐的放珠,這么忠心耿耿對著路晚晴。沒想到最后死在了路晚晴送過去的打胎藥上。
月彌得知放珠死訊的時候,起初倒不是很相信,畢竟路晚晴并未找自己求什么,而且放珠那邊,自己答應(yīng)過她,會協(xié)助她生下這個孩子,用這個孩子,幫路晚晴穩(wěn)固她在葉家的地位。放珠甚至不愿意讓路晚晴承擔(dān)生育的風(fēng)險,因為她知道,路晚晴的身體經(jīng)不起折騰了。
但沒想到,這樣的人,卻還是被路晚晴耍了手段,就這么死了,孩子也沒保住。
想到這里,月彌看向路晚晴的眼神又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