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人學(xué)始知道，不學(xué)非自然。（上）

　　皇宮，唐皇李仲易正在批閱奏章，大殿外一人快速走到殿前。

　　“啟稟陛下，顏瑟大師求見！”

　　“宣！”

　　唐皇放下墨筆，起身整理衣物，看了看已經(jīng)邁步走來，上前詢問。

　　“不知顏瑟大師有何要事？”

　　顏瑟先是行禮，禮畢笑容爬上滿是溝壑的面容。

　　“陛下，衛(wèi)光明已被四先生帶回書院?！?p>　　“此乃好事，朕一直憂慮衛(wèi)光明要在都城攪弄風(fēng)云，雖是使了諸多手段，但此人畢竟是西陵光明大神官，修為至深，只怕朕的布置難以震懾。”

　　“書院終究是書院，雖近年來因我大唐軍事強盛，軍部驕由心起，書院很少過問國事，但它卻始終屹立在大唐身后，為我唐國撐起強盛之基?！?p>　　顏瑟大師點頭，看了看四周婢女，神色鄭重。

　　“陛下，今日知守觀天下行走來到長安，四先生與他攜手同游桃山，歸來后，桃山泛紅，西陵神殿損失數(shù)百蟲蟻?！?p>　　“顏瑟大師，此話當(dāng)真？”

　　見顏瑟大師鄭重點頭，唐皇哈哈大笑，隨后突然想起知守觀的強大，連忙追問：“那四師弟是否無恙？”

　　“回陛下，熊初墨聯(lián)合西陵眾人之力施展凈世神術(shù)，四先生雖無大恙，卻也帶傷而歸?！?p>　　“好好好！此乃大唐之幸，四先生此舉足以震懾天下！”

　　顏瑟看著龍顏大悅的唐皇，心中喜悅之意更甚，只是當(dāng)他想起春風(fēng)亭那夜時，臉上笑容逐漸僵硬。

　　“陛下，四先生日前有言，有人在我大唐國都行雞鳴狗盜之事。”

　　“哦？我大唐是何事能夠驚動四師弟？”

　　唐皇收起內(nèi)心喜悅，看著顏瑟大師那張猥瑣大臉上的嚴肅，意識到事情并沒有那般簡單。

　　“據(jù)四先生所言，有人在長安地下組織復(fù)國會，挑撥我大唐官員，前日春風(fēng)亭……”

　　“真是膽大包天！”

　　唐皇大怒，眼中怒火翻滾，皺眉思慮片刻。

　　“四師弟可有明言此事是何人所為？”

　　顏瑟無聲說了個字，唐皇無言，看著書院方向，轉(zhuǎn)身回到案前。

　　“林公公！”

　　“老奴在！”

　　“宣朕旨意，后日書院入學(xué)試，朕與顏瑟大師，國師要親臨書院，以鼓舞我大唐有志之士。”

　　林公公領(lǐng)旨后離去，顏瑟大師看了看唐皇，心中糾結(jié)不知該如何處置何明池。

　　“陛下，老臣有罪！”

　　思慮片刻，顏瑟躬身請罪，唐皇連忙上前，將顏瑟大師扶起。

　　“顏瑟大師，何事需你如此大禮？”

　　“顏瑟有眼無珠，誤信小人近二十載?！?p>　　“顏瑟大師有話直說，朕知道國師與你二人近年來，對我大唐所做的貢獻，若非必要，朕不會遷怒昊天道南門?！?p>　　聽著唐皇如此說，顏瑟大師心中很感動，也更加慚愧。

　　“據(jù)四先生所言，我?guī)煹芪ㄒ坏茏雍蚊鞒兀c復(fù)國會有所牽連。我于日前曾隨其身后，發(fā)現(xiàn)四先生所言如實。為了防止打草驚蛇，老臣不敢聲張?！?p>　　“原來是他！大師不必如此，此事朕已有決定。只是國師那邊，朕……”

　　“陛下請放心，師弟那邊有我說明，理當(dāng)無礙！”

　　“如此甚好，既然這些人賊心不死，想要動亂大唐，那朕便陪他演上一出?！?p>　　顏瑟出宮后，第一時間找到大唐國師李青山。一身白色儒袍的李青山，此刻正坐在昊天道南門觀內(nèi)，其身前擺放著一個棋盤，對弈之人正是何明池。

　　“師弟，有件事師兄要與你說?！?p>　　“師兄，有話你就說啊，這里沒外人?！?p>　　李青山拿起拿起棋子落入棋盤中，顏瑟大師來時已經(jīng)做好盤算。為了不引起疑心，勢必需要一些真假參半的信息用以迷惑，同時引起師弟重視。

　　“衛(wèi)光明逃出西陵幽閣，入了長安城！”

　　“什么？？！”

　　李青山手中棋子落地，連忙轉(zhuǎn)頭看向顏瑟，見后者不似玩笑，神色越發(fā)嚴肅。

　　何明池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但他很會掩飾，只是慌亂瞬間便又恢復(fù)如初。

　　“明池，你先退下，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與你師父需商議一二，且記，此事不宜外傳，以免引起恐慌?！?p>　　何明池應(yīng)諾后退去，顏瑟大師別有深意的看了眼。

　　“師兄，衛(wèi)光明當(dāng)真在長安城？”

　　李青山并未察覺什么，對于衛(wèi)光明一事顯得憂心忡忡。

　　“師弟，衛(wèi)光明已經(jīng)被書院四先生帶到書院，不用過多擔(dān)心。”

　　見李青山聞言神情放松，顏瑟大師這才繼續(xù)開口：“師弟，現(xiàn)在有比這件事…”

　　何明池側(cè)耳傾聽，只是顏瑟警惕未松，距離過遠，聽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但僅僅衛(wèi)光明來到長安這件事，對他就很重要。

　　回到住處，何明池緊閉房門，換身衣服從室內(nèi)密室內(nèi)離開。

　　“通知太子殿下，衛(wèi)光明來到了長安城！”

　　在某個街角，何明池與某個賣菜商販交流后離去。不多時，來到一家客棧，何明池在柜臺上留下封書信，囑咐一句后匆忙離去。

　　只是，何明池離開后不久，那名菜販和店鋪一眾人員皆是被大唐羽林軍控制。

　　李青山看著手中何明池親筆書信，臉上浮現(xiàn)一絲憂傷。

　　何明池是他徒弟，除卻這個身份外，李青山更是將其視作親出。他精通推演之術(shù)，但卻從未對他起疑，偏偏正是這份信任，使得何明池在他身邊二十年！

　　“國師，陛下吩咐在未查到復(fù)國會首領(lǐng)前，切勿打草驚蛇?！?p>　　“徐統(tǒng)領(lǐng)，請轉(zhuǎn)告陛下，李青山定會配合陛下行動?！?p>　　徐崇山看著李青山，想說些什么，但見李青山滿臉愁苦，暗自嘆息后離開。

　　誰能想到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居然是個居心叵測之輩。這種事，放在徐崇山看來不論是誰，短時間內(nèi)都無法接受，此時開口勸解并非良策。

　　時間在無形中溜走，今日是書院開考的日子。來自昊天世界諸多天才，會在今日接受書院入院考核。

　　今日一早，寧缺拉著桑桑起了床，兩人開始梳洗用飯。

　　書院開學(xué)日，對整個大唐，乃至整個世間都是大事。諸多人做夢都想考進書院，有些人做到了，有些人卻終其一生無法做到。

　　寧缺坐在馬車上看著桑桑拿個小瓷壇，時不時聞上一口，神情很是迷戀，終于還是問出口。

　　“桑桑，從前日起你就一直抱著這個小壇子，莫非這里面是什么香料？”

　　小侍女嘿嘿一笑，不言不語中將小壇子收到腰間，即使束腰被撐的很是奇怪，也絲毫不覺得別扭。寧缺笑了笑，隨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袋。

　　“用這個吧，看你如此珍視，想來又是那個神秘人給你的？”

　　盡管說這句話時，寧缺神色很平靜，但語氣仍然有著絲絲不快。當(dāng)然這絲不快并非來自神秘人，而是來自小侍女桑桑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少爺，今日書院院試，你可要努力啊。我們以后的生活，可全靠你了。”

　　“咋了？你是擔(dān)心你家少爺考不上書院？對少爺這么沒信心？”

　　前世經(jīng)歷眾多，寧缺對這個決定人生命運的考試，報以絕對自信。

　　桑桑不言語，輕輕將小瓷壇放進布口袋，又捧到面前嗅了嗅，這才心滿意足。

　　“少爺，你的腿在抖！”

　　“少爺想起開心的事，就會抖腿?！?p>　　“少爺，你的額頭出汗了！”

　　“少爺穿太多了，都怪你給少爺穿了太多衣服。”

　　“少爺，你的衣服快被你撕爛了！”

　　“少爺只是試試這衣服質(zhì)量，花五十兩買的，若是破了正好拿去退了。”

　　馬車外下起淅淅瀝瀝小雨，寧缺松了松束腰，有些燥熱的抹去額頭上汗水。

　　馬車平穩(wěn)的前行，很快來到長安之南，來到那座大山下，看著山門口那默默矗立千年風(fēng)雨的書院大門，寧缺突然平靜下來，這分平靜來的毫無緣由。

　　也許是前世經(jīng)歷過類似場面，也許是這里的氛圍能讓人心安。具體緣由，寧缺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