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如我來吧
轟隆!
雷聲滾滾,猶如天劫,整片天空化作一片雷海,大大小小的雷霆交織又融合,場景非常壯觀。
楊淳山望著這一幕,神色大駭。
“老爹,錯了錯了,搞錯了!”
小東皇焦急的聲音在趙平凡的心底響起:“這是災(zāi)象,不是冊封圣子的祥瑞異象,你是想讓他變成人人喊打的災(zāi)星嗎?”
“什么?”
趙平凡震驚的喊出聲來,他沒想到這玩意還分災(zāi)象瑞象。
“那什么才算瑞象?”
趙平凡忍不住問道。
小東皇仔細(xì)的想了想說道:“哎呀,我也說不清,你自己想象著來吧?!?p> 趙平凡無奈的嘆了口氣,在心底說道:
“兒子,我這都是障眼法,不是真正的異象,也就能糊弄糊弄問鼎以下的修士們,太大的陣仗我呀弄不出來啊。”
不料,小東皇卻不再說話了。
身邊的弟子們驚駭?shù)慕谐雎晛恚?p> “這小子是個災(zāi)禍?!?p> ......
“天劫異象,極惡之人才能搞出天劫異象啊?!?p> ......
趙平凡咬了咬牙,在腦海里回憶著炎黃古代傳說的畫面。
呼——
雷霆散去,紫氣東來,云霧繚繞。一幅瑰麗的畫卷長達(dá)百米,出現(xiàn)在空中。
畫卷右側(cè),一個人身蛇尾的女子,在一條長河邊哺乳著幾名嬰兒,下面是龜裂的大地。
看到這女子的那一刻,閣樓上的幾位長老臉色巨變。
“是女帝,神骸始祖唯一的女弟子,月族的祖先。”
弟子中有人震驚的大喊出聲。
趙平凡微微挑眉,管用?
呼呼——
這幅瑰麗的畫卷繼續(xù)伸展,一名無頭巨人,手持巨斧,腳踏大地,頭頂蒼天,有劈天斬道之勢。
“妖魔,又是妖魔,還是災(zāi)星!”
弟子們再次驚恐的大喊出聲。
“媽的。”
趙平凡低罵一聲,將這幅巨人畫面散去。
他很郁悶,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傳說里,哪些人是正面人物。
大腦想到這里,趙平凡突然覺得心頭一驚。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么炎黃傳說中的人物,這個世界的人會認(rèn)識?
趙平凡為了大膽驗(yàn)證自己的這個想法,天空上的畫卷再次舒展。
混沌一片的空間里,一道寒光閃過,這片混沌的空間開始劇變。
一尊巨人手握巨斧,開出天地,他以身體為擎天之梁,支撐住天地不崩塌。
后巨人身死,氣成風(fēng)云,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岳,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發(fā)髭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汗流為雨澤,身之諸蟲因風(fēng)所感,化為黎甿。
“仙瑞,這是仙瑞啊?!?p> 有長老高呼,“神骸大人的兩位始祖共同出現(xiàn),老朽活了數(shù)千年,未曾見過如此浩大的仙瑞啊。”
趙平凡腦中畫面再變,空中畫面也隨之改變。
“凌霄寶殿......給我出來!”
趙平凡緊咬牙關(guān),一幅輝煌的金玉瓊樓出現(xiàn)在天空。
“這是......”
幾位長老搖搖頭,嘆道:“老朽雖未見過,但此景意境非凡啊?!?p> 金玉瓊樓之上,朦朧畫面出現(xiàn),幾名仙子嬉戲打鬧,看不清她們的容貌,隱藏在薄霧之中。
下面的弟子們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人說話。
一條長河慢慢浮現(xiàn),仙子們開始脫衣服......
趙平凡急忙搖晃了一下腦袋。
“該死,什么東西亂入了?!?p> 呼呼——
仙子們的畫面慢慢消散。
下面的弟子群里傳來懊惱的叫聲。
一名黑衣弟子大為惋惜:
“實(shí)在可惜,最為罕見的異象沒有完整出現(xiàn),我等修士不甘心啊,若是剛剛那等異象最后徹底出現(xiàn)了,我王葉林認(rèn)他個圣子又有何妨?”
“對啊對啊?!?p> 弟子們紛紛附和道。
就在此時(shí),趙平凡體內(nèi)的真元流動出現(xiàn)了一絲阻隔,他明白,兩柱香的時(shí)間到了。
趙平凡沒有猶豫,第二次問鼎境修為繼續(xù)用上。
......
天空之上,一頭紫色的龍攆飛至齊玄宗的上空,蛟龍揮舞著翅膀,帶起陣陣狂風(fēng)。
“咦?”
藍(lán)衣青年凝望著空中的某處,突然臉色大變。
“我族先祖異象!”
在那里,一個人身蛇尾的女子畫面微微扭曲,在云層中翻涌。
紫衣青年的瞳孔也是猛的一縮,自言自語道:
“何人能召喚出我族先祖異象?”
光著小腳丫的小姑娘走上來,目光凝重的說道:
“難道是那齊玄宗的新圣子?”
紫衣青年沉吟片刻,當(dāng)機(jī)立斷說道:“走,去一趟這個齊玄宗?!?p> ......
趙平凡還欲再展開異象,突然他感覺到一股被鎖定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來自其他地方,而是來自云層之上。
突然一只云層凝聚的大手,抓向趙平凡的異象。
嘩——
天空上所有異象,瞬間分崩離析,一切恢復(fù)正常。
“噗——”
趙平凡的身體受到反噬,噴出一口鮮血。
其他的雜役弟子詫異的看著趙平凡,趙平凡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臉色陰沉。
小東皇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老爹,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在抗拒你。哪怕你只是偽裝異象,也已經(jīng)冒犯了天道。更何況韓豐年本該平庸一生,你現(xiàn)在是在替韓豐年改命,天道會越來越抗拒你?!?p> 趙平凡沒有說話,他望著閣樓上的三長老,等著他下面的話。
轟!
百米高柱降了下來,坐在高柱上的韓豐年一臉驚愕,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些異象。
三長老從閣樓上威嚴(yán)的掃過下面的弟子們,弟子們紛紛低下頭。
“現(xiàn)在還有什么問題嗎?”
所有弟子皆沉默不語。
“那么便繼續(xù)測試?!?p> 三長老冷哼一聲,接著說道,其實(shí)本來到這里,眾多弟子已經(jīng)基本不抗拒立韓豐年為圣子了。但看到韓豐年能召出如此異象,三長老突然信心大增,本著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的原則,他決定繼續(xù)測試。
“不知我可不可以挑戰(zhàn)貴宗的圣子?”
人群的后面,突然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三名年輕人,從人群讓開的道路中慢慢走過來。
為首的紫衣青年,劍眉星目,身姿挺拔,瞳孔是一種高貴的紫色。
他的周身似乎有領(lǐng)域釋放,齊玄宗弟子紛紛感覺寒氣逼人,無法在這個青年身邊久留,忍不住向后退去。
這種寒氣自然也侵?jǐn)_到了趙平凡,不過那寒氣剛一進(jìn)入他的身體,便被他體內(nèi)問鼎境的真元給吞噬了。這純粹是一種真元對趙平凡自發(fā)的保護(hù),因此趙平凡根本沒有感受到那些寒氣。
嘩啦啦——
一瞬間,齊玄宗弟子們紛紛讓路,空出了一圈空地來。
所有人都退了,唯獨(dú)趙平凡慢了半拍。
趙平凡看到大家都退,他也便跟著退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紫衣青年深深的看了一眼趙平凡,沒有說話。
三個青年慢慢的走到廣場中央,朝楊淳山微微欠身。
“月族,月瑯歌?!?p> 嘩——
人群一陣喧嘩,皆是目露震驚的看著這個青年。
“八大神族的人?”
......
“月瑯歌,好熟悉的名字?”
......
三長老眼睛微瞇,沉聲說道:
“不知神族少族長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yuǎn)迎。”
呼——
說罷,楊淳山和其他幾位長老,帶著韓豐年直接從閣樓躍下,與月瑯歌平視,以示對神族的敬意。
月瑯歌微微笑道:“楊長老禮重了,瑯歌想挑戰(zhàn)貴宗的圣子,不知可不可以?”
楊淳山面無表情,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宗圣子修煉年月較短,恐無法應(yīng)戰(zhàn)。”
月瑯歌把目光放在了韓豐年身上,他優(yōu)雅的朝韓豐年點(diǎn)頭示意,韓豐年略微緊張,握緊了拳頭。
“楊長老可能誤會了在下的意思,在下不與貴宗圣子動手,而是要比氣運(yùn)與天命?!?p> 月瑯歌把自己的聲音放大,在整個廣場緩緩回蕩。
“比天命和氣運(yùn)?”
......
“這如何比?”
......
“八大神族的人也不能這么欺負(fù)人吧?!?p> ......
任何群體只有在外界威脅下才會團(tuán)結(jié),雖然這些弟子剛剛很不服氣韓豐年,但此刻見到有外人來欺辱韓豐年,不知不覺間又開始維護(hù)韓豐年了。
楊淳山面色微緩,只要不是直接交手,他自信大帝轉(zhuǎn)世者的氣運(yùn)不會比任何人差,哪怕對方是神族十妖。
月瑯歌凝望著韓豐年,眼中有深邃的光芒涌動:
“貴宗圣子能召來我族先祖的異象,這令在下有些感興趣。”
楊淳山神色不變,袖中之手卻開始緊握。
月族是八大神族之一,是神州的勢力,底蘊(yùn)不是齊玄宗可以比擬的。
韓豐年沒有月族血脈,卻召來了女帝異象,這一點(diǎn)確實(shí)很難解釋,甚至連楊淳山自己也覺得無比奇怪。
“如何比試?”
齊玄宗弟子里已經(jīng)有人在喊。
月瑯歌目光微瞇,緩緩開口說道:“祈天令?!?p> 祈天令?
趙平凡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他在心底問道:“小東皇,祈天令是什么東西?”
小東皇稚嫩的聲音傳出:
“雙方各選一個修士,以氣運(yùn)為對方祈福,向天道借命,能讓對方短時(shí)間內(nèi)獲得天道的恩賜,增加巨大的修為,只不過這些修為數(shù)息之間就會散去,而且無法使用,僅僅是驗(yàn)證氣運(yùn)的一種方式?!?p> “還有如此奇怪的秘術(shù)......”
趙平凡的腦子里,又想起剛剛那只捏碎他異象的大手,他忍不住向小東皇問道:
“兒子,你覺不覺得這個世界的一些東西很奇怪,什么東西都要以天道說事。”
小東皇撲哧一笑,“修道一途,不以天道說事,以什么說事呢?”
趙平凡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也無法說清,“我不是這個意思,唉,算了。”
廣場上,月瑯歌的身后走出一個藍(lán)衣青年,他恭敬的朝幾個長老行禮道:
“晚輩月族月子央?!?p> 修真界規(guī)矩森然,相比于月瑯歌,他的行禮就莊重和恭敬了許多。
月瑯歌拍了拍月子央的肩膀,看著楊淳山說道:
“我為子央祈福,子央現(xiàn)在是金丹境界?!?p> 此話一出,廣場下面的齊玄宗弟子皆是面露慚愧,這月子央的修為,已經(jīng)足夠在齊玄宗擔(dān)任普通長老了。
不愧是八大神族,許多弟子暗自驚嘆。
月瑯歌環(huán)視四周的齊玄宗弟子,繼續(xù)說道:
“只要貴宗能再找一名金丹境弟子,作為貴宗圣子的祈福對象,就可以了。我與貴宗圣子的氣運(yùn)大小,一看便知?!?p> 楊淳山看向臺下的齊玄宗弟子們,卻看到每個弟子都面色難看。
這種祈福比拼其實(shí)是很危險(xiǎn)的,雖然沒有生命危險(xiǎn),但一旦對拼失敗,很傷被祈福人的福報(bào)和慧根。失敗一方的被祈福人將永遠(yuǎn)被籠罩在勝利一方的陰影下,甚至還會產(chǎn)生一定的心魔。
更何況對方是神族少族長,他們實(shí)在是對韓豐年沒信心,哪怕韓豐年剛剛召喚出那等異象,也一時(shí)半會難以改變?nèi)藗兊墓逃谐梢姟?p> “混賬!”
四長老王天河忍不住怒斥出聲,“我齊玄宗弟子就對自己的圣子這么沒信心嗎?”
臺下依舊鴉雀無聲。
“不如這位長老你來吧?!?p> 月瑯歌微笑著向四長老王天河說道。
“這......”
王天河一時(shí)語塞,他的臉色微變,隨即沉默不語。
楊淳山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一個宗門的凝聚力如此差勁,這不光有辱宗門的尊嚴(yán),還是一個致命的大傷。
“不、如我來吧......”
廣場的下面,雜役弟子隊(duì)伍里,傳來一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