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義一邊派出人去傳信,一邊親自趕往同??蜅!?p> 而此時,浮云正在同福客棧等著他上門呢!
你道為何?
原來,裴家郎君就是徐浮云裝扮的!她不過是換了身男人的衣衫,往臉上略擦了擦粉,描粗了眉毛,就變成了一個玉面少年郎!
她平日里隨性慣了,扮男人一點也不吃力。
先是去打聽了韓武義近日的行蹤,又叫趙瑾上門去擾亂他的視線,然后她去宵香舘等魚兒出來,沒想到姓韓的那么快就去了那里,直接撞上她,雖然出場意外了些,但她臨時應變,借用身份打消他的顧慮,這是她曾與趙瑾商量過的。很快就把韓武義引入局,又以重金利誘之,與他作了口頭協(xié)議,緊湊的時間,讓對方無暇分辨。
她怕韓武義不肯入套,提前和趙瑾說好,回去的時候讓他出門確認一下。韓武義此人果然多疑,暗中派人尾隨,因此撞見了兩人相見不相識的場景。
然后,她借了新身份在同??蜅V匦掠喠朔块g住下。
布下迷魂陣。
一切如她所料,韓武義擔心“裴兄”會與姓趙的合作,就會立刻前去買下那批布!
而今早的兩個人的會面,只會讓姓韓的加快買下布匹的速度!
實際上,趙瑾去羅家,是為了辭行的!
早在兩天前,趙家車隊已經(jīng)出城了。
趙府的三個管家在臨行前曾被趙老爺子叮囑過,只要涉及少東家的私事,他們不用插手,一概不用過問。
因而走得心安理得,一點兒包袱也沒有。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快到鳳來縣西江渡口了。
等眾人匯合后,大家就可以轉(zhuǎn)水運北上了!
她看到韓武義匆匆趕來,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韓兄怎么來了?裴某不是已經(jīng)叫人給韓兄帶信了嗎?”浮云馬上又變成一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模樣。
“裴兄昨日不是跟韓某說好了今日要驗看貨物的嘛!怎么?何事讓裴兄不能前往?既然裴兄不能去見韓某,韓某只好前來拜見裴兄了!”韓武義咬著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韓兄還請勿怪!實在是因為裴某聽說府城羅家布莊有一批上等布匹急于出貨,正想前往去查探一番!有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shù),所以,裴某也是想多增長一些見識!畢竟機會難得!”浮云微微含笑說。
“哦?原來如此!只是裴兄可能還不知道!羅府的這批布,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被韓某訂下了,今日一早我就派人去拉貨了,與裴兄所說布匹,正是這批貨!”
“???竟然,如此,巧合!”浮云的心里笑成一團,面上不顯。
“是?。⌒姨澟嵝譀]去!要不然可就要跑空咯!”韓武義哈哈笑著說道。
浮云笑著點點頭,“多虧了韓兄告訴我!既如此,那就請韓兄把貨物盡快拿來給裴某瞧一瞧,聽說最近有家茶莊出了一批不好的茶被人買下了,韓兄可要注意,千萬別買了此等茶葉!”
“裴兄請放心!韓某的貨可都是上上品!回頭讓韓某取了貨過來,您親自泡上一盞品嘗一番!”韓武義在心里偷偷擦把汗。
“既然韓兄都如此說了,裴某又豈非是那小肚雞腸之人,來!韓兄!今日我做東!咱們?nèi)ハ闩o聽曲喝酒,不醉不歸!”
“那……那貨何時驗看?”韓武義假意地問,其實心里早就樂開花了,正愁怎么把他拖住呢!
“不著急!明日待我去鏢行訂下車馬,直接去韓兄那里提貨!”
韓武義心中大定,妥了!
傍晚,韓武義醉酒后睡醒過來,女婢們?yōu)樗怂畠裘孢f上醒酒湯。
喝完才覺得清醒了,旁邊有人等著回話。
“何事?”
“盯著客棧的人回來了,說是下午看到姓趙的離城走了,隨行只有一輛馬車,上車的是一位女眷。裴郎君回去后,一直沒有出來,估計是喝多了還醉著?!惫芗夜Ь吹卣f道。
“呵呵,姓趙的還想跟我玩心眼兒!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到爺嘴邊的鴨子還能被搶了!做夢去吧!”韓武義譏笑道。
“行了,下去吧!明日裴郎君過來提貨,都給我盤清楚!別出了漏子!”
“是!”管家應聲退下。
到了第二日,眼看著過了午時了,還不見裴郎君來。
韓武義在屋里轉(zhuǎn)圈轉(zhuǎn)的人頭暈眼花,九月的天兒還熱出了一頭汗。
“叫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吩咐道。
過了半個時辰后隨從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郎君,不好了!裴家郎君不見了!奴問了客?;镉?,說是上午也沒見到人,于是奴去了裴郎君住的房間,屋里一個人也沒有!伙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說裴郎君的房錢交到明日的,也沒有退房,房內(nèi)還有換洗的衣衫沒有收,奴也問過咱們盯梢的人,說是一直沒見裴郎君出過店門?!?p> 隨從驚慌失措地把經(jīng)過講了一遍。
韓武義聽完后愣住了,他一屁股坐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啦?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語道。
……
話說徐浮云一行人,此時正趕往鳳來縣,再過半日,就到西江渡口了。
馬車跑的飛快,她和夏云兩個被顛得七暈八素,但是誰也沒叫出聲來。
像是在逃命似的。她自嘲地想。
趙瑾從羅府回到客棧后,她立刻在隨從的掩蓋下回到原來的房間,換了女裝,戴上帷幕,上馬車與趙瑾一塊兒走了。
直到出了城門,她才松了口氣。
這場戲,到此也算是終了,至于姓韓的后面會怎樣,她不知道也不想了解。
入夜后,終于到了西江渡口。
春月墨香等幾個丫鬟一見到她就撲了上來,感覺像是好多年沒有見到過了似的,特別親切。
丫鬟們嘰嘰喳喳的向她傾吐著這兩天在路上的經(jīng)過,然后歡歡喜喜的相互擁著上了船。
幾個管事們看到趙瑾也是高興非常。
船只在一天前就訂好了,運送的貨物也都搬上了船,夜晚泊在西江渡口,準備明日一早就啟帆。
浮云到了地兒后,美美的泡了一個澡,就躺下了。
春月取了帕子給她擦干頭發(fā),一瞧,人已經(jīng)入睡。
連著趕了一夜一日的車,早就疲累不堪。
那邊趙瑾也好不到那里去,用過飯,聽管事的把這兩天的情況敘述過后,再也撐不住,癱倒在床,松散了渾身的骨頭。
想他堂堂趙府大公子,何曾受過那樣的氣這樣的罪,但是這回的經(jīng)歷卻是從未有過的!結(jié)果卻是讓人如此的愉悅!
原來還有這種懲治惡人的法子!
沒想到徐浮云裝成小郎君的模樣還挺俊俏的!仔細看來,她的五官倒也十分精致,平日偏偏隨性的裝扮,把這份美蓋住了。
此時的心境,又與之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