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人把那群家伙打跑后走到月季前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淚水駐滿了月季血紅的眼角,她看著這個瘦小的人反問:“為什么要救我?我是自愿的,為什么要救我?”
瘦小的人不相信,哪有姑娘會自愿將自己的身子獻給別人。
“我的父親死了,我要用賣身的錢來葬我父親,現(xiàn)在他們都跑了,我父親怎么辦?”月季的語音哽咽,眼里滿是無助與絕望。
“沒事,我們給你葬了?!笔菪〉娜苏驹谒媲吧斐鍪忠シ鏊?,“我找?guī)讉€木板做個棺材把你爹給葬了?!?p> 月季抬頭看著這個瘦小的人,一絲亮光在她的眼中轉瞬即逝,這家伙滿臉無所謂的表情就像在說一件簡單的事情。
“為什么幫我?”月季問。
“因為……”瘦小的人不知道該怎么說,說是看見你被幾個畜生欺負然后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江湖好漢,而且……自己的模樣和那群畜生比起來,他們竟然比自己還有點人樣?!
“我生來就見不得別人高人一等欺負窮人?!笔菪〉娜藝烂C地說道,盡管表情有些好笑。“我也是個窮人,從小就在別人的白眼里長大,就連我們家的親戚也看不起我們,所以我想著總有一天我要出人頭地我要讓別人都敬著我。”
月季看著他,原來他也不矮嘛,甚至比其他人還要高大。
“我叫李希盛,他叫張君忠?!?p> 月季旁邊的那個看起來老實穩(wěn)重的人對月季微笑著點了點頭。
“走,我們把你父親安葬,從今以后你就跟著我們吧,我們哥倆出去要飯,你在家給我們燒熱水澡?!?p> 月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李希盛捏了捏她枯黃的小臉說道:“對嘛,這樣才好看嘛?!?p> 三人并肩走出胡同,陽光將他們的背影拉長,多年以后當李希盛回憶起今天的相遇,多么希望這一刻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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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正午,陸清尹看到官府的人開始放糧施粥,許多災民手捧著帶有缺口的碗走向由幾個破木樁搭建的棚子里,一口大鍋冒著白煙,散發(fā)著瘀臭,陸清尹等人不僅皺眉吸了一下鼻子。
他攔住一個災民,看了一眼碗里的粥,不禁有些嘔吐,碗里散發(fā)著陣陣惡臭,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碗里漂浮著,粥里只有依稀可見的幾粒米,其他的更像是爛泥。
“你們就吃這個?”陸清空十分詫異的問道,因為在他眼里這些東西連豬都吃不下,竟然給人吃。
“咳’你們想多了?!蹦菫拿窨此麄円轮r艷華麗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在平常我們連這也吃不起,這不是聽說帝都封啟城里的王爺來這里微服私訪了嗎,所以這里的巡撫就做做樣子,我估計他們現(xiàn)在正在準備酒席等王爺們來呢?!?p> “那么請問你們這里的巡撫總督是誰叫什么名字?”陸清尹問道。
“思南巡撫任泊岸,總督趙新立?!?p> “任泊岸,趙新立,這些都是南趙王的親信,南趙王又是文華殿大學士林盡拱多年老友。”陸清空說道。
那災民臨走時陸清尹給了他些許銀兩,災民連聲感謝。
“我們此次來南淮的事被人泄密了?!标懬逡f道。
“很有可能是太子黨的人,任泊岸和趙新立是南趙王親信,南趙王是林盡拱的老友,而林盡拱是太子黨的主梁?!泵侠谡f道。
“看來我們會觸犯到太子殿下啊?!标懬逡恼Z氣沒有一絲擔憂很平靜,讓人感覺有些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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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子陸清務身著便衣來到了林盡拱府中,林盡拱是狀元出身,所以府中有大量書籍,為了防止潮濕林盡拱經(jīng)常吩咐下人們把書籍拿出來曬曬。
林府處在京城東街,是京城最富饒的地方,這里住的全是達官貴族,林盡拱雖然位極人臣但卻不貪圖富貴,由青磚圍成的石墻上涂滿了石灰,墻面上是一片竹林,墨汁是越州河洛族進貢的“饑駐”,它不像普通的墨汁,將竹的汁水滴進墨中書寫時能夠散發(fā)出竹子的香味。
“殿下以后還是少來這里較好?!绷直M拱說道,“殿下是太子儲君,身為儲君不能與大臣們走得太近。”
林府的書房內一株垂柳盆栽立在桌案一角,香爐上香煙繚繞,林盡拱和陸清務兩人對立而坐,林盡拱微閉著眼,緩緩的品著杯中的茶水。
“國舅,你覺得這次陸清空和陸清尹兩人在淮南會做出什么名堂來?”陸清務端著茶杯問道。
“殿下放心,南趙國君是我多年老友,他一定會站在太子殿下這邊。”
“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他們倆微服私訪,但……父皇把帝令給了他們,而我這個太子到了這么多年連碰都沒碰過?!标懬逡o緊攥著茶杯,眼里滿是狠厲的冷光。
“太子殿下,你要清楚,你想要的不是帝令,而是天下,帝令如果沒有皇上的旨意就是塊廢鐵?!绷直M拱看了陸清務一眼,“等你當上了皇帝,天下都是你的,你會受到萬人敬仰載入史冊。”
陸清務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他的心早已坐在至高龍座上接受萬民的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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