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尹三人在別人的指引下來到了田布桀的家中,田布桀身為后補(bǔ)總督但府邸確實(shí)寒酸又破敗不堪,田府的牌子早一掉落且不知所蹤,在眾屋舍中十分顯眼,陸清尹打開那扇破舊的木門,整個庭院雜草叢生也沒有人打理就像是一個荒宅,陸清尹三人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這時,堂屋中走出一個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手持書籍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正午的陽光揮灑進(jìn)堂屋門口,頭屑像雪花一樣在陽光的映襯下在頭頂周圍飄飛很難讓人相信這就是后補(bǔ)總督田布桀看起來倒像是個貧窮的老懶漢。
“先生可是田布桀?”陸清尹有些不相信但還是問了一下。
“正是?!蹦侨艘矝]看陸清尹一眼,躺在堂屋門前一邊喝酒一邊看書。
“聽說你與現(xiàn)任總督趙鑫立素來不和,經(jīng)常受到同僚們的排擠?!标懬逡粗@個懶散的人說道,“為什么不與他們一樣呢?”
“君子不與小人同流合污?!?p> “可是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君子?”陸清尹看著他的眼睛。
“可這世上也沒有那么多的小人,大家只不過都是些普通人罷了?!碧锊艰钽紤械纳炝松鞈醒蛄艘粋€哈欠,“各位要是沒有什么事的話還請回吧?!?p> “田先生,如果說朝廷想要重用你,你愿意干嘛?”陸清尹問道。
田布桀難得正眼看著這三人,他站起身仔細(xì)的大量,“朝廷?你們是誰???如何能代表朝廷?”
陸清尹向陸清空使了個眼色,陸清空心領(lǐng)神會,他從衣服里拿出一個金色的長方形小塊,陽光照在上面閃耀著金黃色的光芒,陸清空扔給田布桀,田布桀拿到后神情嚴(yán)肅和剛才比簡直換了一個人一樣。
田布桀緊皺著他那濃黑的眉毛,眼中藏著鋒利,“這是帝令?!”田布桀驚訝的眼神看著陸清尹三人,“你們是誰?為何有帝令?”
田布桀瞳孔睜大,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難道你們是欽差?”
“帝令在此,見此令如見圣上,田先生,朝廷旨意封你為思南省布政鹽吏,你可愿意擔(dān)任?”陸清尹手持帝令說道。
“可是,布政鹽吏有人啊,是劉保存?!标懬逡f道。
“那你覺得他怎么樣?”
“此人欺軟怕硬,在任這幾年常常利用職務(wù)之便謀取私利,總督趙鑫立和巡撫任泊岸在他那得到過不少錢財,他的幾個兒子在南趙王身邊做侍衛(wèi),而他的幾個兄弟經(jīng)商在南淮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豪,而劉保存被人稱為南淮的土皇帝,比南趙王和楚魏王這兩位諸侯王還威風(fēng)。”
“兄弟兒子要么做官要么經(jīng)商,勢力很大啊?!标懬蹇照f,“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布政鹽吏竟然在淮南這么權(quán)勢?!?p> “這就是天高皇帝遠(yuǎn)啊。”陸清尹說。
“田先生,現(xiàn)在的南淮百姓如地獄般的生活,思南省的百姓靠近渭水更是苦不堪言,田先生可否擔(dān)當(dāng)此任造福思南省的百姓?!标懬逡鼘⒌哿罱唤o田布桀。
田布桀的眼中冒著烈火,他鄭重的下跪接過帝令。
這一刻是他命運(yùn)的轉(zhuǎn)折,多少年以后滿頭才發(fā)的他回憶此事心中仍然會涌出熾熱的烈火,因?yàn)樗歉A州偉大的蒼武皇帝一起將南淮的水災(zāi)消除,那是能與贛州遜王一齊并稱為“天下共主”的男人啊。
————
李希盛和張君忠兩人要來的飯很快就吃完了于是打算在去要些,月季也想跟著去,她不想白吃人家的干飯,盡管李希盛告訴不必把他們倆當(dāng)外人,而且月季也不是白吃白喝,不是每天都給李希盛和張君忠燒熱水澡嗎,但是月季性子倔偏要去,只好作罷。
三人衣衫襤褸跪坐在路邊各手捧一個碗?!耙堃彩且v技巧的,”李希盛告訴月季,“衣服不要太臟,太臟的話別人會覺得惡心不想接近你,眼睛不要無神要眼含熱淚,最好再冒些眼淚,這樣更會讓人心軟?!?p> 月季點(diǎn)頭。
李希盛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微笑然后張開大嘴放聲號哭,“各位大爺??!行行好吧!我們好幾天都沒有吃飯了,家里的老母親都快沒呼吸了!”
月季被李希盛的轉(zhuǎn)變嚇了一跳,這家伙比戲劇里的變臉還快,月季心里想,然后也跟著李希盛學(xué),不過有些放不開,但是別人給她的施舍卻最多,估計是女孩子的緣故吧,女孩子最容易得到別人的憐憫。
————
思南省府衙內(nèi),巡撫任泊岸和總督趙鑫立還有其他各路官員都在商討怎么招待從封啟城來的王爺,但是他們不知道那兩位王爺已經(jīng)到了,此時他們在討論在哪個酒樓招待好呢。
一位官員說在“翠玉樓”,原因是翠玉樓的名聲在南趙國算的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而且在整個淮南也很有名,更何況那里的姑娘是其他酒樓里所沒有的絕色天姿;另一位官員則不同意,他認(rèn)為王爺什么樣的美色沒見過,那些風(fēng)塵女子在皇家的眼里也只不過是個用身體賺錢的歌女罷了,倒不如讓王爺們品嘗一下這里的特色,說不定王爺一高興咱們也可以升官高就了……
官員們爭論不止,各有其詞誰也不同意誰的意見好。
總督趙鑫立轉(zhuǎn)身問身邊的巡撫任泊岸:“任大人,朝廷有幾十年沒管過南趙國了,這次的什么意思啊?”
任泊岸雖然比趙鑫立小一級,但是深得南趙王和太子的信任,所以趙鑫立還是比較尊重任泊岸的。
“這不是朝廷的意思,我聽說是那位王爺請問請命前來的。”任泊岸說,他長得粗狂像是大街上賣豬肉的屠戶相比之下趙鑫立則像是個白面書生,而且趙鑫立比任泊岸還年長幾歲。
“你是說那個五皇子陸清尹?”趙鑫立知道陸清尹,他的母親原本是皇后身邊的一個婢女,雖然陸清尹和太子陸清務(wù)是兄弟,但是太子卻從來沒有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兄弟,陸清尹是眾皇子中最沒有威望的一個。
“對?!比尾窗饵c(diǎn)了點(diǎn)頭,“我想陸清尹這次如果成功解決水災(zāi),那算是記了一大功,也在朝中樹立了自己的威望,他是想和太子抗?fàn)帯!?p> “和太子抗?fàn)??”趙鑫立不敢相信,太子可是儲君,這是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敢和儲君做對立。
正在趙鑫立和任泊岸談話之際衙門外的一個衛(wèi)兵走到趙鑫立身旁說田布桀來了,趙鑫立和任泊岸兩人同時眉頭一皺,他們都不喜歡這個一根筋的后補(bǔ)總督,他既屬于太子一黨也不和其他官員來往,往往一意孤行。
“田大人前來可有何事?”趙鑫立對著門外站著的田布桀喊到,整個衙門瞬間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地看著田布桀,眼中各個都冷漠如霜。
“劉保存在呢?”田布桀連看都不看趙鑫立一眼直接大喊,趙鑫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田布桀根本沒有把他這個現(xiàn)任總督放在眼里。
“我就是?!币粋€家伙站了出來,此人雖說不上賊眉鼠眼但卻面目可憎,他走到田布桀面前,田布桀比他高了一個頭所以他得仰著頭才能看到田布桀的臉,“怎么了?”
田布桀二話不說上去就揪住劉保存的衣服將他身上的官服扯了下來,“連畜生也穿上了官袍,哼!”他冷冷的笑著看著面前有些滑稽的劉保存。
在場的官員驚呆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之見趙鑫立大喊:“大膽田布桀!竟然敢在公堂之上羞辱官員,來人,還不把他關(guān)起來!”他的聲音如雷般轟鳴,眼中冒著殺氣,但是內(nèi)心卻十分高興,他在想這下好了,終于有個理由定他的罪了。
可是他沒有高興太久,田布桀拿出帝令后官員們嚇得趕忙下跪,趙鑫立和任泊岸不相信,趙鑫立說道:“你竟然敢偽造帝令,我要寫奏折告訴皇上,你等著誅九族吧!”趙鑫立說這話的時候有心在顫抖,他怎么得到的這帝令,難道他已經(jīng)和那兩位王爺見過面了,可他還心存僥幸,希望這是他偽造的。
田布桀將帝令高舉頭頂,帝令散發(fā)著金黃色的光芒,透露著皇帝的威嚴(yán),“見此令如見天子!”他大喊想要震碎這滿是污流之氣的公堂,“現(xiàn)在由我代行布政鹽吏一職,管理思南省水災(zāi)之事,在座的各位都歇著去吧?!闭f罷,田布桀便甩手走人,臨走時還不忘在門口啐一口唾沫,留下了一眾官員還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