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個多月過去,褚嚴(yán)自是再沒出現(xiàn),但是小鯉兒卻一刻都沒閑著。
除去修行,便陪著水苑中的魚群嬉鬧一陣,然后更多精力,卻用在薅天庭邊角的大業(yè)當(dāng)中。
用了十天時間,小鯉兒將那仙樹之枝祭煉得可以出手,卻是化作一根三尺左右,渾身滴翠,上邊點(diǎn)綴幾片樹葉的法寶。拿在手中,頗為輕盈。
得了仙枝,小鯉兒尤不滿足,又將目光盯在花圃中的仙壤之上。這些仙壤,不知經(jīng)過仙氣多少歲月的浸潤,到了凡塵,不僅可用來培養(yǎng)靈藥,讓那藥效更為驚人,同時也可祭煉成法寶,威力十分不俗。
只是仙壤好拿,卻十分沉重,每一粒怕不得有百十來斤,小鯉兒跑了三次,才拿夠一捧之?dāng)?shù),卻不再多拿,非是不能拿,再拿,以他目前的修為,也祭煉不了。
這一捧仙壤,被他祭煉成了一件另辟蹊徑的法寶,換作星沉沙,一但使出,每一粒內(nèi),皆蘊(yùn)含自己的法力,本就沉重的仙壤,更是化作千斤之重,這一捧星沉沙砸下去,便是中品神位的神靈,一個不慎,也要被砸成重傷。
星沉沙的煉制,又花了小鯉兒十來天的功夫。然后,他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神石欄桿,當(dāng)然,直接掰下一塊來,他是不敢的,只能在地面刨了個坑,從底部花費(fèi)一天時間,才敲下指頭大小的三塊來。
這三塊石頭,小鯉兒祭煉得十分用心,比起仙壤更加用心,使之出來,可化作萬鈞巨石,只使蠻力,便非同尋常。何況此法寶能大能小,隨心如意,當(dāng)真是偷襲的好手段。
等小鯉兒最后,偷偷割了玉石一角,煉制了一個瓶兒,裝了一瓶仙水,又用剩下的邊角料子,煉了一塊玉牌之后,褚嚴(yán)總算是坐不住了。
這童兒一天不折騰,都歇不了,果真不能放在天宮之中,算算時間將近,便決定不再等了。
這日,小鯉兒正在祭煉手中玉瓶,其中之水,乃是天宮仙水,比起凡間水元,那是強(qiáng)了無數(shù)。如若使出,化作凡水,便是一條綿綿不絕的大河,攻伐護(hù)身,皆有妙用。
褚嚴(yán)到來,小鯉兒便從祭煉之中醒轉(zhuǎn),看看手中的玉瓶,尷尬的笑了笑,趕緊藏到身后,跪到地上,“小鯉兒拜見陛下。”
褚嚴(yán)嘴角輕輕一抽,本天帝是那要你這邊角料的人么。面無表情,淡然的說道,“起來吧!”
小鯉兒從地上爬起,趁機(jī)將玉瓶放進(jìn)肚兜里邊的口袋中。嘿嘿一笑,頗不自然。
“你也不必掩藏,我怎不知你做了什么,只是不與你計較。既然如此懈怠,只惦念那外物,那便早日跟我下去吧!”
褚嚴(yán)說罷,一道化身變出,本體徑直回了凌霄殿中。
“可走了!”
小鯉兒想了想,脆聲回答:“還請陛下寬宏,我去與它們道個別!”
小鯉兒指了指水苑,里邊魚群皆都聚到一起,擁擠在池邊。
“去吧!”
小鯉兒聞言,忙是行了一禮,趕緊朝著水苑而去?!爸T位,我走啦!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你們了。不過你們放心,等我立了大功,一定不會忘了誓言的?!?p> 小鯉兒說完,這才轉(zhuǎn)身,挺了挺胸膛,好似一個出征的小將軍,邁著小腿,奔跑過來。
“多謝陛下,可以走了?!?p> 褚嚴(yán)也不言語,只卷起小鯉兒,化作一道白光,向凡塵而去。
蒼山縣,三月之后,褚嚴(yán)再次降臨此地。與過去相比,如今的蒼山縣卻是要好太多。
只說這蒼山縣令,本兼著監(jiān)視王正卿之責(zé),而王正卿死后封神,卻是將這縣令嚇得不輕,便是往日的貪婪狡詐,也收斂不少。
上官收斂,作為下邊的胥吏衙役,自然也不敢再那么造次,故而整個蒼山,竟因?yàn)橥跽涞某缮?,減輕了許多負(fù)擔(dān)。
再加上隨著為禍蒼山的四方妖邪被除,攪亂蒼山紅塵的禍害消失,與四方的交流溝通也愈加方便,故而只有三月時間,整個蒼山卻恢復(fù)了不少元?dú)狻?p> 還有幾日,王正卿的城隍府就要完成,褚嚴(yán)降臨的時候,城隍府中各殿都已修建完畢,里邊城隍塑像也安放到位,不似原先,放在院中。
剩下一些不多的工作,完工也就一兩日的功夫。
城隍府還沒正式建成,不過上香之人卻已經(jīng)絡(luò)繹不絕。甚至有敬佩王正卿之人,從其他府趕來,專門上一柱香。
王正卿接到訊息,匆匆趕來,后邊跟了個八旬老叟,落后他一步的位置。
“蒼山城隍,見過陛下?!?p> 王正卿伏地行禮,那老者也自然跟著跪下,卻沒有說話。
“起來吧。幾月不見,生分了!”
褚嚴(yán)微微一笑,揮揮手。
王正卿正色說道,“陛下切不可如此作想,想要傳播天庭威名,必自威而后威加四海?!?p> 嗯,才見面就被王正卿勸諫一翻,褚嚴(yán)燦燦一笑,辯解道:“左右沒有外人,就不必了吧!”
“威嚴(yán)之立,定然以小見大,須得時時保持?!?p> 小鯉兒卻不懂王正卿說了什么,只知道眼前這老頭兒膽敢頂撞陛下,不待褚嚴(yán)繼續(xù)答話,自跳了出來,小短手一伸,指著王正卿便呵斥道:“好膽,敢不敬陛下,哪兒來的老頭兒。你且記住,陛下說什么就是什么。”
王正卿見一小孩兒跳了出來,定睛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個粉嫩的孩童,只是氣機(jī)深沉,自己竟看不出深淺來。
不過王正卿也不懼,反而更覺得不妥,堂堂天帝,帶個小孩兒四處游蕩,憑白折損天庭威嚴(yán)。
“哪里來的小童,如此不知禮數(shù),退下,老夫正在勸諫陛下,此處不是你說話的地方?!?p> “好了好了,且都聽我兩句。王老先生說的也對,能改我盡量改,只是如今我天庭尚不彰顯,還不是施加威嚴(yán)的時候,唯德唯理,方能聚起一方信眾?!?p> “畏威而不懷德……”
褚嚴(yán)笑了笑,見王正卿還有再辯,連忙打斷。“好了,老先生,這不是凡間朝堂,我等神仙之流,本就是威了,此時尚需懷德感化?!?p> “我此來,便是來賀你陽間城隍府立,順便給小鯉兒找個去處?!?p> 王正卿聞言,面色稍霽,這一番,過足了錚錚良臣的癮,心中頗為舒坦。
“快給老先生道個歉,以后與老先生為鄰,要多加恭敬,有空常來此處請教一下學(xué)問!”
“是!”
小鯉兒怏怏不樂,口不由心的道了一聲,不情愿的邁開腿來,走到王正卿面前,“方才多有得罪?!?p> 這歉道得不情不愿,十分敷衍,不過王正卿哪里會與一個小童計較,自是擺擺手,連說無事。
然后,王正卿又介紹道:“此乃劉弦,乃我城隍府中主薄,本是草創(chuàng),如今三位協(xié)助之人,只取了一人,另有陰差八人,此刻正在府中。”
褚嚴(yán)點(diǎn)點(diǎn)頭,三月時間,有此規(guī)模,也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