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心中影
(2)
隨易風不知道風云嶺上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焦頭爛額的他此刻騰不出腦子來思想外面所發(fā)生的事情!
讓一個人忘記的最好手段,就是讓人忙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隨易風這下子倒還沒有忙到忘記自己是誰。他的右手還是穩(wěn)穩(wěn)的撫著大石頭,對于這一點,已經(jīng)成了刻在腦海里的意識。
焦頭爛額,雖然說不是很準確,但還是大致說出了他此刻的處境。
梅圣劍的棍子里,原來可以有刀劍藏在其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操作的,回首之間,他的棍子就打到了自己的頭上,這當然不能算是冷棍!
對于一個長期與你對敵的人來說,他哪怕是從背后打你一棍,也不能算冷棍,只能說是你警惕性不高。
但他那根棍子,頂端突然伸出一把劍來,往下直削向隨易風左肩。
這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
隨易風不能后退,只要往后一退,他走了多少步也就亂了,那樣也就前功盡棄!
他至多往石頭那邊再擠一擠,但是人怎么也不可能擠到石頭里面去!
不過也不用擠到石頭里面去,避開梅圣劍那無中生有的劍還是可以的。
要命的是,除了梅圣劍的劍之外,還有她的那把劍在等著他,就在他躲開梅圣劍出其不意的一擊之際,她的劍刺入了自己的左胸肋!
隨易風從來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超越了她就可以欺負她,潛意識里她是可以主宰他的,快樂與傷愁!
他情愿面對十個梅圣劍都不想與她對敵,雖然跟梅圣劍比起來,她是差的很遠。
被她刺到了胸肋,也沒有別的感覺:除了冰寒徹骨的冷,剩下的還是冷的顫抖不止。
柔軟的心,那是用似水柔情一樣的、溫熱的感情,一直溫著,才可以溫養(yǎng)出來的!
冰寒冷意,那是它的天敵!
很多時候,我們說傷害不大,但破壞力極強!
這不是夸大其詞,許多破壞都是從內(nèi)部瓦解的,特別是對于不可捉摸的人心。
所以才有“攻心”一說。
“攻心”很簡單,把往日的溫情以對,換作冷冰冰、硬梆梆的對待就行了。
曾經(jīng)被暖著的那一顆心,急經(jīng)冰寒,凍得冷硬,心有不甘,反復折騰,又怎能不碎?
隨易風感覺冷風與劍及體,心思百轉(zhuǎn):她已經(jīng)不在乎我是不是會受傷了!
這一刻,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人,不值得她曾經(jīng)的溫柔以對。
這一刻,只覺得滿臉火熱,不只是羞愧難當,哪怕全身別處感覺冰涼冰涼。
面前風聲緊急,冷意迎面而來,隨易風還是覺察到了。仰首前望,只見梅圣劍又在故技重演。
隨易風心中怒火燃燒,終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左手劍掃落了她的劍,迎向梅圣劍。其間依然不停順勢朝前行。
“他傷了我,沒什么說的,可是你梅圣劍要傷我,就一定要付出代價!”隨易風心中憤恨難平。
這一刻,無論是誰?都不能夠同她相提并論,都只能夠替她受過!
隨易風向前跨了一大步,牢牢的在心中記住了一個“40”,他左手的劍在左前方劃了一個圈,圈住了梅圣戰(zhàn)的棍尾。
在棍尾的劍剛剛吐出來的一瞬間,“癡情”迎著棍尾削了過去,看那氣勢,不把那棍尾與劍相連處削開,勢不罷休。
打蛇打七寸!
梅圣劍卻不在乎手中的“七寸”被打,他旋轉(zhuǎn)著斜沖向大石方向。倒轉(zhuǎn)過了棍頭,這一次朝隨易風右肩砸過來。
隨易風右手扶在大石上,右肩躲無可躲,他將剛好準備前踏的右腳改為前踢,腳尖對準梅圣劍左手肘,狠力一腳踢向梅圣劍,左手劍斜劈向棍頭。
癡情劍飄忽無力。
隨易風防他棍頭也會有什么機關(guān),只好用劍早作提防。
誰規(guī)定只有棍尾可以裝上短劍呢?
卻沒有想到還真的歪打正著,梅圣劍的棍頭冒出了一把短刀!短刀狠狠的朝隨易風右肩砍下來。
若是被砍中,鐵定右臂膀不保。
所幸當時有了兩手準備。雖然當時做準備,做的很難看。
隨易風左手劍快速劈向棍與刀相接處,右腳不再上踢,而是大步前跨,以便伏低自己,右膀伏在石頭上。
梅圣劍卻不管不顧,雙手握住棍子中間,搶圓了手中棍子,棍子兩端的刀劍輪番使將過來,刀劍不離隨易風的右臂。
隨易風左腳前踏,腳尚在空中,左手劍輕輕劃出,卻不再針對棍子兩端,而是飄忽中刺向梅圣戰(zhàn)雙手手腕!
隨易風心中念頭分明:不能停下來,必須走下去,這就是偉大的第41步。
左肋再次感覺冷寒徹骨,隨易風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劍又刺中了自己,而且比上一次要更加深切!
這一定不是她!
這跟心頭的影子截然不同!
自問自己從來都沒有得罪過她!
更是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
當然,咬過了的那種刮出來的曬干薯片子遞給她吃,那是不能作算的!
哪怕她不聲不響移情別戀,自己也還是選擇了沉默。
自己對她沒有半點的恨意,那當然是生不出半點恨意來。
她怎么對自己有這么大的仇恨呢?沒道理呀!
隨易風眼中有火在燃燒,意欲再次前奔,癡情劍砍到梅圣劍手中的棍子,有一道月牙兒晃蕩而出。
就在那一瞬間,梅圣劍連連后退,臉上雖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來,可是梅圣劍表現(xiàn)的如此慌亂,那一定是要有天大的危險。
月牙兒從梅圣劍眼前一閃而過,帶著漠視一切的氣勢,向她飛去。
那一刻,隨易風驚呆了。只是到了此時,他已經(jīng)無能為力。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發(fā)者還有能力可以掌控它的方向。
這一刻的隨易風就是連掌控它的方向都沒有。
只是他已經(jīng)明白,月牙兒的方向,其實在離開癡情劍的時候就已經(jīng)確定好了!
確定月牙兒飛射方向的不是隨易風的手,當然也不會是梅圣戰(zhàn)手里的棍子。
那是心靈的軌跡!
月牙兒追逐的是心靈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