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又累又困,沒有時間和麻三在那閑扯。
麻三提著馬燈在門口發(fā)呆,剛從口袋里掏出來的三萬嶺元,又重新放回了口袋。
只能感嘆,他們家這位鎮(zhèn)長居然改性了,居然視金錢如糞土!
怎么就哪里不對呢?
搖搖頭,習(xí)慣性的滅了馬燈。
然后,又氣的拍了自己一巴掌!
賤啊,怎么就非要獨個撿黑路走呢!
得改掉這個臭毛病??!
鎮(zhèn)公所依然燈火通明,院子里酒瓶子、壇子、盤子、碗筷等掉落的到處都是,一片狼藉,他走上前大著膽子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齊備道,“起來了,地上凍不死你是不是?”
齊備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是麻三,罵道,“你找死是吧,跟我這么說話,小心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好心當(dāng)驢肝肺!”
麻三憤憤的回了屋里,大家都橫七豎八的躺著,原本就不大的炕,被擠占的一點位置都沒有了。
他用力的推一把一個人占據(jù)了兩個人位置的臧二,沒有推動,還要再推,臧二的拳頭已經(jīng)揮過來。
幸好他躲得及時。
不然一個熊貓眼是跑不了的。
“都欺侮老子,將來老子早晚讓你們好看!”
氣惱之下,干脆抱一床被子,跑進辦公室,躺辦公桌上,錢袋子枕腦袋下做枕頭,在這里湊合。
透過窗戶,看見漫天繁星,好似在周邊飛舞,漸漸地便睡著了。
明明很困的紀(jì)墨,也雙眼迷離的看著星星。
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就感覺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應(yīng)該做,但是偏偏又沒做!
腦子摳破,也沒想起來!
想不起來也沒什么,先睡再說!
多大個事啊!
但是腦子中冥冥中好像有一個意識在控制自己,就是不讓自己的眼睛合上!
直到雞叫兩遍的時候,沉重的眼皮才不受意識控制,慢慢的合上。
這一覺睡得正香的時候,被拍門聲給驚醒了。
“舅舅....舅舅.....”
“老疙瘩....”
紀(jì)墨聽到何然和吳友德的聲音。
懶懶散散的從床上下來,有氣無力的拖著兩條腿打著哈欠開了門,沒好氣的道,“大早上的,不讓人睡覺??!”
“舅舅,你是個大騙子!”何然氣憤的嚷完,旁邊的小黑也緊跟著汪了一聲。
“關(guān)你什么事?”紀(jì)墨踢完小黑一腳,對著何然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別說這種話,舅舅騙你什么的了!”
“你昨天說好接我回家的!”何然更不高興了,嗓門也陡然高了八度。
“喲,瞧我這豬腦子!”紀(jì)墨終于想起來昨晚折騰自己半宿睡不著的事情是什么了!
忘記把何然從吳友德家接回來了!
“哼!”何然生氣的背過身子。
紀(jì)墨把她扳過來,賠笑道,“別這么小氣嘛,舅舅怎么和你說的,女孩子一定要大氣,有豁達的胸懷將來才有可能成為巾幗英雄?!?p> 吳友德瞪了他一眼道,“她一個女孩子,你跟她說這些,真是沒好了。也不知道怎么養(yǎng)孩子的?!?p> 紀(jì)墨詫異的道,“女孩子怎么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得胸懷夢想,北嶺省將軍是女的,聽說下面很多官員也是女的呢?!?p> “你還指望她去當(dāng)官啊,”吳友德被氣笑,沒好氣的擺擺手道,“酒還沒醒吧?”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紀(jì)墨指著吳友德的背影,大聲的道,“聽見了沒有,閨女,有人瞧不起你,你得努力,好讓有些人看看,什么叫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p> 吳友德聽得清清楚楚,半道一個趔趄,腳步踉蹌。
何然咯咯直笑。
紀(jì)墨回屋剛躺床上,正準(zhǔn)備再睡一會,就聽見何然道,“舅舅,送我上學(xué)啦?!?p> “你真是我的活祖宗欸,明知道要去學(xué)校,還回來干嘛,”紀(jì)墨長嘆一口氣道,“直接從那去學(xué)校不就得了嘛?!?p> 這不是存心要折騰他嘛!
何然道,“舅舅,我好幾天沒看到你了,我想你了。”
“你就準(zhǔn)備用這一個套路吃死我?換點新鮮的,大姑娘?!?p> 紀(jì)墨嘴上這么嚷嚷,還是老老實實的起來穿衣服,刷牙洗臉。
兩人一路步行,到聶老容包子鋪要了豆?jié){和包子。
聶老容找完零后,笑著道,“老疙瘩,你太不像話,有好事也不想著我,好家伙,邱武一個人就弄了五匹馬!
你說說,我這賣上一年的包子,也弄不上一匹??!
看的我真是眼饞啊!”
紀(jì)墨道,“朱老財家那晚又不是沒招呼你,你自己沒去的?!?p> 營救朱家老三那天,土匪的馬到處散落,保慶、齊備這些人只想著贖金,而邱家兄弟的思路不一樣,把土匪的馬給追回來幾匹。
誰得自然歸誰,誰都沒臉找邱家兄弟要,包括紀(jì)墨也是一樣。
聶老容擺擺手道,“別說了,這腸子都青了,下次有這種好事,我一定去。”
紀(jì)墨笑笑,跟何然邊走邊吃往學(xué)校去。
到學(xué)校門口,發(fā)現(xiàn)居然有保安隊的人在門口探頭探腦。
他讓何然自己進去,走到臧二跟前,一腳踢過去,倒是把臧二嚇了一跳。
“鎮(zhèn)長,你踢我干嘛!”
臧二委屈的道。
紀(jì)墨道,“大早上的,你這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臧二道,“鎮(zhèn)長,我們這是等媳婦送孩子來上學(xué)呢。
我這都一個星期沒見著了,也不知道長高沒有?”
紀(jì)墨翻白眼道,“才一個星期而已?!?p> 保安隊距離學(xué)校雖然有點距離,但是抬腳也就是半小時的事情,保安隊有孩子在這里上學(xué)的,隔三差五的就會跑過來看看。
“鎮(zhèn)長,我覺得好像隔了好長好長時間一樣?!标岸f話的同時,眼睛不忘往路北面掃,突然眼前一亮,也不和紀(jì)墨打招呼直接沖了過去。
一個穿著土灰色大褂子的女人挺著大肚子,手里牽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黑瘦,扎著羊角辮,看著飛奔過來的臧二,便脫離女人的手,直接奔了過去,嘴里還喊,“糖葫蘆.....糖葫蘆....”
“額的乖乖哩,糖葫蘆比你老子還親是吧!”
臧二抄起來閨女舉高晃蕩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