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還未開口,見她問了,于是便回道:
“是她自己拿著《白頭吟》來問的,我為什么不能教她?多學(xué)便多思,多思便多解。對她以后也有好處?!?p> “是嗎?人啊,還是少知道點(diǎn)好;不然什么都知道了便就無趣了。”
“格格原也是個(gè)有故事的讀書人啊,不妨說與我聽聽?”
“沒有什么故事,不過跟你一樣書讀了多一些而已?!?p> “那格格平常都讀些什么?”
“什么都讀,打發(fā)時(shí)光唄。你呢?”
“父親給我請了女學(xué)士,專門教我學(xué)習(xí)?!?p> “哪位?”
“朝中夏將軍的妹妹?!?p> “哦,你指夏凌霞啊……沒想到她是你老師?!?p> “原來你認(rèn)識我老師?”
“算不上認(rèn)識,僅小時(shí)候見過她一面。那時(shí)她祖父還沒有去世,我們家也還沒從京都搬過來?!?p> “哦……對了,我叫溫月白,你叫什么?”
“李清淺?!?p> 說著,李清淺往賽場上瞧了一眼,突然問月白道:
“誒!你,會打馬球嗎?”
“會…一點(diǎn)。”
“那好,隨我來!你看這李參橫打的是什么狗屁!真丟郡王府的臉!”
說實(shí)話,月白被李清淺這句話給嚇到了。沒想到面前這位唇紅齒白的美人竟也是個(gè)黃暴心腸。溫月白對此表示很是驚喜。
“李參橫,剛才多好的一球啊,你說讓便讓了,直接三分!多大方??!你看,都追平了!”
“總不能一直咱們贏吧,多沒意思!你不懂,分?jǐn)?shù)啊就得咬著才有意思!”
不用清淺介紹,面前這位錦衣華服的馬上少年郎便是郡王之子李參橫了。
話說,郡王是多跟月亮過不去!大女兒叫“山影橫斜水清淺”,小女兒叫“皎皎”,兒子呢,又取自“月落參橫”。溫月白第一次因?yàn)槊侄业搅藲w屬感。
“我不懂!我自然不懂!東西要緊緊攥在手里才安心!分?jǐn)?shù)也是如此!輸贏也是!溫月白,咱倆上!給他看看什么叫巾幗風(fēng)范!”
溫月白跟在后面上了馬,李參橫騎著馬故意路過她說了一句話,還順便做了個(gè)鬼臉。
“不知你是哪家的姑娘,但提醒一句,我妹打馬球,不要命!”
本以為只是他的玩笑話,沒想到李清淺這姑娘是真的不要命!溫月白跨了半個(gè)賽場去接她的球,馬都快累趴下了。她可不敢輸,不然郡主格格這火氣比她長姐都大。好在球接住了,也順勢進(jìn)了洞,直接加了兩分。
“溫月白行啊你!算是你對刮目相看了!”
“同樣!”
“嘁,誰要你刮目相看!自大!”
雖然嘴上說著,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溫月白不在意她的刀子嘴,騎著馬追上她打來的球。
比賽進(jìn)行到了一半,趙清歡正好趕過來。來不及歇,換上衣服,便策馬沖了進(jìn)去。
“月白,不管你缺不缺人,我都要和你一起打!”
“對方加了一人,正好你過來補(bǔ)!咱們還有新一輪要打呢!哦對啦,這位是郡主格格李清淺。清淺格格,這位是趙校尉之女趙清歡?!?p> “格格好,格格放一百個(gè)心。馬球這東西,我從三歲就開始玩了,保準(zhǔn)玩的溜!”
“不管玩的溜不溜,我李清淺只能贏,不能輸!”
“必須滴!”
又一戰(zhàn)開始,她們男女六人成功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月白心里明白,那參橫絕對是放水了的,不過有清淺、清歡在,她也沒在怕的。
跟男人打馬球,誰說女人一定不會贏呢?
蘭若坐在帳里,內(nèi)心卻一直為月白牽著。若要是騎馬,她還可以騎著走兩圈;可若要是打馬球,給她一百個(gè)膽都不打,她寧愿去繡花!
時(shí)間過的慢,蘭若等得心急。好不容易最后一個(gè)球進(jìn)了洞,她才松了一口氣。結(jié)果嘛,自然是李清淺她們贏了。
月白贏了一盤西域貢品瓜果回來,比起手飾文房寶物什么的更得她的歡心。將瓜果拿了些四下分了點(diǎn),最后還有一串葡萄給了蘭若。實(shí)際上這些瓜果沒怎么進(jìn)大孩子的嘴里,倒都進(jìn)了幾只小娃的肚子里。
尤其是乾元,剛吃飽了瓜果,又嚷嚷著要去騎馬。月白拗不過他,只好帶他去選匹小馬??尚●R又撐不住她的重量,正左右為難時(shí),小郡爺李參橫直接一把將乾元抱上了自己的馬。
“小郡爺,萬萬不可。幼弟還小,鬧騰的很。小郡爺還是把他放下來吧。”
“放下來,你又沒辦法用小馬教他,騎大馬你又不及我穩(wěn)當(dāng)。反正帶他騎幾圈也不費(fèi)我什么,你不必如此惶恐?!?p> “可…如此,便多謝小郡爺了?!?p> “客氣,不用謝?!?p> 李參橫說著,便驅(qū)馬走動了起來。月白看著他們二人走了大半圈才回去落座。剛坐下,清淺格格就搗了搗她的胳膊說:
“你不必謝他,省得他越發(fā)沾沾自喜?!?p> “可……身份不同,還是要謝的?!?p> “日后你就會知道,這人有多招人煩!”
月白微微笑著不說話。反正她日后也沒多少機(jī)會能見著小郡爺了,恩情早借就要早還,省得日后麻煩多事還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