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搡了搡他,滿肚子的不悅。
“你要是行程急,何苦坐我的轎子來送一趟皎妮子?”
李參橫掀了簾子往后頭的巷口望了一眼,輕聲問她道:“你當真不下轎子多說說話嗎?畢竟再見也不知是何日了。”
“要你管啊,李參橫!”
“行行行,我不管我不管。但你總歸心里難受不是?!?p> 他遞了手絹給清淺,清淺一把抓過拭眼淚。
“我今日同父王就啟程,你和母妃稍后再動身。此去京都悼念爺爺以及在宮里過春節(jié),是你也是咱家是否能翻身的關鍵一仗。對于太孫,這次我并不攔你?!?p> “你本不應該攔我!”清淺反駁。
“聽說康德妃有意向太孫推薦了幾位姑娘,其他妃嬪世家也皆有此舉?!?p> 康德妃是圣上的表妹,比圣上小上十余歲,生有六皇子和八公主。六皇子不受寵,早早地去了封地,而八公主一年前已加入了西蠻和親。眼下康德妃自然要為日后多做打算,多留些心腹在下一任君王身上,也好讓自己勢力穩(wěn)固。
“你可要做好準備,康德妃可不是什么善茬,她派過去的姑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p> 李參橫說話間情緒淡淡,眼底眉梢不見狠戾,卻自有一種威嚴之勢。
皇太孫李昌黎今年15歲,長了清淺足足五歲之多。而東宮向來就有童養(yǎng)媳的規(guī)矩,就是由皇后親自從一眾貴女或者官家女眷里挑出一兩個女孩來,在膝下仔細養(yǎng)著,待她們年齡夠了,便直接嫁予太子做太孫妃或者太孫嬪。
太子妃乃太子太傅家的孫姑娘,也是孫淼淼的姑母;而太孫嬪則是姜老太爺?shù)拇髮O女,下頭有一個體弱多病的鄉(xiāng)君女兒。
可中宮皇后晁氏在太子不足十四歲時便撒手人寰,且圣上年歲漸長,這事便落到了東宮的太子妃身上。所以,太子妃同太孫嬪商量許久才決定合計選上一兩個,放到跟前養(yǎng)著,知人知心的,到時候做了兒媳心里面也亮堂。于此,各族勢力便瞅準了機會,獻上了幼女,加上康德妃推薦的幾個,總記起來就有二十多個姑娘。
“清淺,哪怕僅僅是為了自己。這次也要拼命賭一把!”李參橫說。
清淺聽他話罷,將帕子放下,任由眼角一滴淚落衣袍,浸上深深的一點。
溫宅內,月白將皎皎送到內堂去,那里丫鬟姑子一大堆,各個圍在公子姑娘身邊伺候著。繾綣一見著皎皎的身影,立刻從軟墊塌子上跳下來,短腿撲騰撲騰就到了跟前。
“皎皎?你過來啦!太好了,我原以為你不能來呢!”
“你過生日我自然要來了!到時候我過生日你也定是要來的!”
兩人牽起手,繾綣就拉著她向表姊妹們介紹。一群小孩子們說鬧就鬧了起來,嘻嘻哈哈打成一團。月白走前囑咐繾綣乾云照顧好郡主小格格,兩娃點點頭,將二姐姐給送出去了。
去小廚房的路上,月白碰到了唐思柔,兩人皆微微笑各行了禮。月白不知如何跟她說話,借口做點心便先行離開了。
唐思柔拉著幼妹,在走廊下目送月白的背影。然后提了裙角,進了內堂,整個過程不發(fā)一言,帶著些許不悅和疑惑。
還沒進門,來福便匆匆跑來報告說準備好的魚被野貓給叼走了,這讓月白好一頓惱。
“好端端的,人都瞧著呢,怎么…怎么能讓貓兒給叼了去呢!”
月白“蹬蹬”地跨步進去,一撩布簾子就發(fā)現(xiàn)腌好的鱸魚沒了,心下是更加生氣。蘇梅見勢,一邊將來福訓得呆頭呆腦一邊又開解著二姑娘。
“二姑娘,還是趕緊讓腿腳快的買來要緊吶!”
“嗯你說的對。來福,還不趕緊去老翁那里再買三條來!剩下的丫頭們,先把燉肉備好,等來福將魚買來就改成紅燒魚身和清蒸魚頭。湯就改成菌菇湯,用昨兒留的高湯煨足了火頭,知道了嗎?明白了就趕緊做事吧!”
兩三個燒火丫頭應下。月白吩咐完事,自己也卷了袖子上灶臺幫忙。蘇梅忙替她系了圍裙,用絲帶將袖子纏起來以防沾到那些油污,自己則也擼了袖子做起二姑娘的幫廚來。
“二姑娘,咱今天是要做幾桌子菜呀?”
“三桌子呢,姥姥家那些姨母舅舅包括他們的孩子也都過來了。有幾個能吃的,肯定要好好燒菜的,”月白一邊掌勺顛鍋一邊又問著蘇梅:“蘇梅,爹爹今日定要喝酒的,現(xiàn)在來福不在,你趕緊去酒窖里搬一壇老酒出來。”
蘇梅忙應著,遞了一碟蔥姜蒜后正要走又被月白一把扯住。
“記著叫個丫鬟替你在外頭看著,千萬別一個人下去,小心喘不上氣暈里面!”
聽她如此關心,蘇梅倒笑了,伸手拍拍月白的小黑爪,便搬酒去了。前腳剛出了門,月白擔心的話就跟著腳跟喊了出來。
“你萬事小心些,我待會尋你去!”
蘇梅笑意止不住,跑到酒窖口還笑了好一會兒。等到將酒搬去中堂,菜也陸陸續(xù)續(xù)上了幾個。
上了年齡的有身份的男人們坐一桌,小孩們坐一桌,剩下半半拉拉的大孩子們則跟姨母、舅母坐了一起。
蘭若跟姨母家的陵兒表姐玩的甚好,只是兩家離得遠,平時的情分也全靠書信、走訪維系。陵兒比月白大上四歲,又比蘭若小上兩三歲的模樣,眼下也是到了相看婆家的年紀。不過她的長相很是秀麗,丟到人群里也是黏人眼的樣貌。再加上身形纖長,能歌善舞,月白對這位陵兒表姐心里也是羨慕得緊緊的。
入席前,蘭若拉著陵兒到小廚房找月白,結果里頭的煙火氣太沖,她倆被嗆得不行直掩在帕子下咳嗽。月白將兩位姐姐哄了回去,又吩咐婆子往內堂多送些零嘴淡茶去。
八成衣服又要換一套了,月白嗅了嗅衣襟袖子在心里念叨。
燴完一鍋油燜大蝦后她便將剩下的飯菜交給了丫頭們,自己則摘了圍裙打算回房里換一套衣裙。正巧半路上大夫人身邊的老媽子來尋她,不等換衣服就直接喚她去了中堂。
月白應了,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子,稍微拾掇了下,這才提起衣裙邁進中堂。剛進去便瞧見阿姊的神情不對,憋口氣仔細一聽才知屏風那邊的大人們說起陳千鈞的事,借著酒勁提前祝溫老爺喜。溫釗仁喝了酒,性子也起來不少,只攔了幾下,但面上還是止不住的高興。
蘭若的臉愈發(fā)陰沉,陵兒不知如何勸,只得兩眼瞧向月白。月白見狀,一跺腳就去了屏風里頭,攔下爹爹的酒杯笑道:
“爹爹喝糊涂了酒,這事怎么亂說呢?還是少喝些吧。今日燒了素鵝,爹爹快嘗嘗味道如何?”
雷聲轟鳴的安
對8起,我睡過頭了。定時昨晚也忘記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