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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倦

蛻變

纖倦 伸夫 3486 2020-03-01 00:36:12

  陸凌回到家中,看到躺在沙發(fā)上的林澤,給他拿了一床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又看到他面若冠玉的臉上似乎又多了一點傷口,只是有些心疼。什么也沒說,找了張紙條,從包里拿出簽字筆,在上面寫了一段話。

  林澤第二天起的很晚,只是他整個身體都有點脹痛,看到茶幾上的三明治,和旁邊的一張字條。

  林澤到房間的柜子里換上了米色長袖和緊身的牛仔褲,穿上了上面沾上些許血跡的帆布鞋,又穿了件夾克。凌姐的字條也被他揣在口袋里。

  走出了房門,也沒有吃飯,只是他摸出口袋里的萬寶路,點上了一根,頓時覺得舒緩了許多,走在外面大街上,看著周圍的路人行行綽綽,在這個繁華的都市,每個人都像一個孤獨的旅人,舔舐著生活帶來的傷口,本質(zhì)上,他與他們也沒什么不同。

  來到這家新月的酒吧,他經(jīng)常來打工,但從來沒有仔細打量過,這里總有一些固定的熟客,但也有許多面生的客人。一如既往地,白天里沒有什么生意。

  看見吧臺上調(diào)酒的阿謙,他走了過去,“給我來一杯日出吧,今天我也要做一次客人了?!彼妥诎膳_前的高腳凳上,神情淡然。

  孫韶謙看了他一眼,看他沉思的樣子,也不愿打擾,這里很靜,他不想破壞這里的氛圍,這里于他的意義非同一般,這個酒吧就像他的戀人一般,他一切都小心翼翼。他仿佛一輩子都會站在這里,一輩子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沒有什么根據(jù)的說法,只是隱約之間能夠看到那根命運的絲線將他綁在這個酒柜前。

  林澤很喜歡這里的格調(diào),很喜歡。他又掏出凌姐的字條,“我明白你總有一天,也會走向遠方,那里有著危險,你不總是一個憊懶的人,只是我更希望你能顧及身邊人的感受?!?p>  她似乎早有意料,只是一直不愿去往那方面去想。兩個人的相處,讓他們都忘記了曾經(jīng),想要竭力地過好現(xiàn)在,只是林澤的命運并不想讓他一直安逸下去。

  很明顯陸凌并不是愛上他,而是愛上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即使換了一個和他的性子差不多的人也能夠輕易替換掉他,他只是在合適的時機,恰逢其會。

  陸凌待他很好,但也改變不了她是在滿足自己的欲望。林澤很清楚地看到這一點,他認識到他并不是那唯一一個。那唯一一個的含義,就像美隊撲向手榴彈扔下狗牌的一瞬間成為了那唯一的一個。

  很可惜,林澤不是,這是命運的選擇。陸凌私生活很亂,她經(jīng)常會有一些小一些的男朋友,經(jīng)常換,但是隔一段時間這樣,不過卻沒有對他出手,兩個人的關系在于,如果妳希望那么我可以,如果妳不想,我愿做妳永遠的弟弟。

  毫無疑問,林澤是愛上了這個俏皮的女強人,只是那人好像從沒有愛過另一個人。

  淡淡地抿了一口那酒,熱烈火辣的口感入喉轉(zhuǎn)換成冰涼的甜意留在口齒之間,他感受到了他內(nèi)心似乎也有那灼熱的野望,只是他心思極深。

  喝完之后,孫韶謙看了他一眼,“這是我今天的精心之作,你別評價,讓我就這樣保持著感覺?!?p>  林澤笑了笑,只是傷口撕得有些疼,林澤笑起來并不好看,但是在傷口的襯托下顯得楚楚可人。

  “還有煙?”

  “自己去里面拿,桌上有幾條,牌子還是很多的?!?p>  林澤走了進去,在牌桌上,有幾條煙,經(jīng)典紅萬,硬包玉溪,軟中華,芙蓉王還有555,他拿了一包普通的軟玉溪,就走了。也沒有道別,也沒有說些什么。

  孫韶謙卻叫住了他,“今天晚上去肆蜀火鍋城,今晚老板擺桌子,八點,你去混個熟臉。”又扔了一瓶RIO的瓶裝雞尾酒給林澤。

  “吃霸王餐還送贈品?”說完笑瞇瞇地走了。

  林澤自昨天的事情,他的性子好像開了些,他也不知道,他沒有意識到。

  就那樣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冷淡地看著這街上的凜然眾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當時第一下的感受便是如此,他此刻只是感覺這眾人也都差不多,比起像人,他們更多地像是一個個貼著數(shù)字的商品。數(shù)字代表著的是他們的價格,是他們生來便有的。只是長成了同一個物種罷了。

  林澤像個開了上帝視角的游魂,在人群中游蕩著,冷漠地看著扒手在有一些自認為高明的手段在行竊,冷漠地看著老人毫不難為情的霸著座,冷漠地看著旁邊性癖奇怪的人在人群里高潮....

  諸此種種,這才是人啊,這才是有煙火氣的地方,這才是人間。比起他們,他更像是陰間不知怎么跑出來的無知小鬼,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但卻對這污穢的生者充滿了厭惡。

  當他的思想朝向更遠方思索,他隨意的在路上走著,站如嘍啰的和其他人一起等著紅綠燈。不知不覺地好像快要走到了社區(qū)的圖書館了。

  他隨意的在周圍的餐廳吃了點東西,就進去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下午兩點鐘了,他走進圖書館,走到了日本文學的區(qū)域,映入眼簾的是一本一本或舊或新的圖書,管理員一臉冷淡,周圍看書的人,在座位上辦公的,寫論文的都很多,他一米七的個子在里面也不怎么顯眼,只是偶有人會好奇地看想他,不知道這英俊的少年臉上為什么會有傷痕。

  他隨意的拿了一本《宮本武藏》坐在了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著,旁邊的白領看著他坐在了旁邊,有些驚訝,遞了一張字條,

  “你好像是那個新月的服務員?”

  林澤看到映入眼簾的字,不禁有些不耐煩,卻沒有發(fā)作,他拿起旁邊的簽字筆寫在字條上,

  “對,有什么事么?”

  白領看到這娟秀的字跡,有些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男人,居然有這么好看的字跡。

  “可以要個聯(lián)系方式么?”

  林澤看到這里才想到,這恐怕是酒吧的客人吧,自己也不好說什么,但還是只能推脫了,

  “我還在上學,今天是請假的?!?p>  那個白領看著他,知道他是想要擺脫自己,便拿回了字條,只是有些不太高興。

  林澤一直都在拒絕著這些人,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總是在拒絕,他覺得他的對象要求并不苛刻,他想要一個并不會在乎他的面孔,不會在乎他的身份,能和他有一點共同話題的人。他自以為能夠?qū)^眼,能讓自己怦然心動的人就夠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時會想起楊芡,他并沒有看上她,只是覺得這樣的人很純粹很好。至于這些被拒絕的女人,他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他只想要自己能夠覺得有一見鐘情的感覺即可。但是這些人的有些舉動似乎另有所圖,有些為了他的臉,有些很虛榮,有些自以為是,有些...其實他自己也說不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罷了。

  敏感的他,不希望自己為欲望所驅(qū)使。那和下半身思考的禽獸有什么區(qū)別。

  林澤有些歉然,輕輕地說了句,“我現(xiàn)在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p>  他放回了書,知道這里大概也不能呆下去了。

  他回到了酒吧,換上了衣服,穿上了招待的工作服,比起應付女人的追求,他更想埋頭工作吧,在廚房擦洗著碗碟,他也不知道他今天為什么心情很糟,大概還是因為今天想破了他與凌姐尷尬的關系吧。

  孫韶謙看著他,這個少年工作從來都很認真,只是話很少,勤懇是一項美德,他有些羨慕,他如果當年也是他這樣的性子,恐怕不會吃那么多苦頭吧。

  時間很快推移到了七點半,李稚回到店里,看見酒柜前的林澤擦拭著酒杯,笑吟吟地說道:“跟我走吧,今天帶你見見世面。”

  又轉(zhuǎn)頭看向調(diào)酒的孫韶謙,“阿謙把店看好?!?p>  林澤走進內(nèi)室很快地換好了衣服,孫韶謙遞上了今天的兩封明信片,他還是整整齊齊的摞在了一塊。隨著李稚一起出去了。

  來到肆蜀火鍋城,跟著李稚走到了二樓的包間,看到跪在地上的張嘯天那幾個人,也沒有什么眼神,僅僅只是看了一眼。李稚給他拖開一張椅子,自己坐在林澤和一個冷酷的青年中間,對面只有一把椅子,其他人都站在他們背后,有些詫異,這個少年難道要參與這方面的事情了?他才多大?

  “阿謙把你那天的事情說了,我都知道了?!崩淇岬那嗄暾f道,遞了兩根煙,看到林澤拿了里面的那一根,不禁有些暗贊。

  “我叫黎昊,兄弟幾個都叫我耗子,你喜歡也這么叫吧?!?p>  “這些事,我聽你們的,以后要我?guī)兔?,我也不推脫?!绷譂牲c起了那根七星柔和。

  黎昊聽了知道他恐怕不太喜歡涉及太深,搖了搖頭。

  李稚笑了笑,知道他這樣的人恐怕也不太合適,而且他也不愿讓林澤涉及太深,今天也只是讓他露個臉。

  “正主要來了?”

  “快了?!?p>  “他是你負責的吧,這個我講明了,以后碩揚二中的事,林澤來,我說的是完整的?!?p>  “好?!崩桕粚τ谶@個分權沒有異議,但是卻還是訴苦,“你得趕緊再找一個,別什么事情全我包辦。”

  “你有合適的你找啊”李稚調(diào)笑地說道。

  “就上回在網(wǎng)吧敢跟你動手的那個小學生,我看不錯,我調(diào)教調(diào)教,說來你也狼狽,讓人家直接就翻窗跑了,李老二你也蠻丟人的?!?p>  李稚苦笑,“誰知道他扔完椅子就直接翻窗?三樓跳完直接跑了,跟沒事人一樣?!?p>  黎昊冷笑,“那是你垃圾!”說完,黎昊后面的幾個好像年紀比他大些都笑了起來。

  “他很有腦子,他來了正好頂你這個豬腦子?!崩钪梢补笮α似饋?。

  林澤也跟著笑了起來,只覺得他們這樣的關系還真是好啊,李稚拍了拍他的背,“以后碩揚的這些廢物,你收錢,錢再直接轉(zhuǎn)給我,找點幫手,你也要活絡起來,擺不平的打電話給黎昊?!?p>  他知道李稚是真的把自己當兄弟了,他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好奇,他們說的那個小學生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也會成為伙伴嗎?

  后來那個六年級的小學生,成為了新月的老板,他就是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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