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花子抱著那龍兒,與金世元和星空大師相別后,也不敢在此多加停留。便順手把自已的青鋼劍插在背上,然后牽過一匹馬來騎上就直奔而去。只見四蹄踏過之處,把那地上的落葉踢得是飛舞起來,隨著凜冽的秋風(fēng),樹葉在路面上舞得團團打轉(zhuǎn),益發(fā)教人秋意蕭瑟。
那叫花子騎著馬是一路狂奔,一直未曾停留過。當(dāng)飛快地奔馳到一處空曠之處,這里已是人跡皆無。他便勒緊馬絡(luò),就在驅(qū)馬跳躍那溝壑的一霎,沒想到在溝內(nèi)的草叢中,忽然伸出一柄長劍。突然向上閃刺出來,長劍立刻刺入馬腹之中。那馬兒正向前飛躍,那收得住陣勢?
一聲長嘶,仍然向前猛沖過去。長劍的劍鋒在馬腹上剖過,將整個馬腹豁開了一大半。馬又疾馳了數(shù)十丈遠(yuǎn),才撲跌在地。而就在那約有一丈多深的溝壑里,突然草叢翻飛,閃出二個蒙面黑衣大漢。其中一個蒙面黑衣人直拔而起,劍光霍霍,向著叫花子猛刺過來。
在馬兒遭刺撲地之時,那叫花子倉皇棄馬,向前一掠騰躍而起。人雖已躍在空中,仍在驚慌之中避開了那刺來的一劍。
這時的叫花子在剎那之間,根本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一閃,躍過了劍鋒。低頭一看,那馬己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了。
那叫花子自是大吃一驚,而就在此刻,背后又響起‘呼呼’的風(fēng)聲。那金刃破空之聲傳到,他已經(jīng)清醒地察覺到,有人又在向自已偷襲過來。
接著見那蒙面黑衣人發(fā)出一聲怪叫,身影一縱,向前飛掠了過去。那一劍,著實的利害,勘勘刺到離叫花子三四寸處,劍勢凌厲。叫花子人已躍在空中,一口丹田氣貫全身,在半空之中竟來了個鷂子翻身,急轉(zhuǎn)直下,竟然避開那刺來的銳利劍鋒。
黑衣人身形陡凝,左手一翻,‘嗤,嗤,嗤’三道銀光,飛射而出。那三道銀光的去勢,甚是驚人之快。急切間,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暗器。
叫花子在驚慌之中避開那一劍,已不是易事。他本想立時轉(zhuǎn)身迎敵,可是那暗器的嘶空之聲,卻跟著傳到。他急擰身回轉(zhuǎn),這一瞬間,‘嗤’地一聲,一枚暗器,緊貼著他頰邊擦過。他飛速拔出背上的青鋼利劍,反手一擋,將另一枚暗器擊落。
可是,當(dāng)他擊落第二枚暗器之際,第三枚暗器也已飛到。他趕緊微微一扭身,那暗器竟從他的腋下穿過,腋下的衣衫竟豁了一尺多長的大口子。
這時,叫花子已看清那暗器是一支三寸長,通體銀光的短箭?,F(xiàn)在他已知道,今天是難以避開一搏了。即然你不仁,那也不要怪我不義。于是一口丹田氣,來了個旱地拔蔥,騰至空中。又來了個雄鷹展翅,劍在手中舞的寒光閃閃、劍花朵朵。只覺風(fēng)聲呼呼,不見人影,以漫天飛舞的招式擊殺過去。
才幾個回合就弄得那蒙面人眼花頭暈,昏頭轉(zhuǎn)向,不知所措。就在那蒙面人一愣神之際,如閃電劈靂,從天而降。一柄長劍帶著風(fēng)聲,直奔那蒙面人的后背刺來。那蒙面人‘啊’的一聲慘叫,便跌倒在地。
另一蒙面人也已縱身出了溝壑,只見他左手在腰際一閃,‘嗤’的一聲,一枚暗器又飛快地打出。
這一切,叫花子都看在了眼里,一股無名怒火已在胸中燃燒。只見他雙腿并攏,躬身一竄,沖向那蒙面人的面前,大聲罵道:“你們這些殺人的強盜,滅人全家還想斬草除根。連那小小嬰兒都不放過,我此能饒你?”言語中長劍飛舞。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雙腿左滑,整個身子往右面一倒,避開了那飛來的暗器。就在身子即將落地之時,卻是一個全身向上騰躍的動作,又輕易地避過了那蒙面人襲來的一劍。
那蒙面人見一招不著,便老羞成怒。接二連三地把劍舞的是密不透風(fēng),便又向叫花子攻來。
叫花子眼明手快地使了一招’金鵬展翅’快速地繞到他的背后。青鋼劍尖一點一旋,使出了‘燕歸八方’的招數(shù)。手腕猛一運力,頓時一劍穿透了那黑衣蒙面人的胸膛。黑衣蒙面人還沒看清對方的身影,就一命烏呼。
這時叫花子又環(huán)視了下四周,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然后坐下來休息片刻。這時又聽到由遠(yuǎn)處傳來馬蹄聲,老叫花子迅速起身,把那兩個黑衣人踢到溝壑里去。然后又飛快地跑過去,把那匹已被開膛破肚的死馬,也拖到溝壑里去,自已也隨即縱身跳了進(jìn)去。
沒有一會功夫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遠(yuǎn)而近三名大漢騎馬飛弛而來。那幾匹馬在離叫花子所藏不遠(yuǎn)處一陣長嘶,停了下來。他們張望了片刻,好似沒發(fā)現(xiàn)什么似的,便朝那大山方向急奔而去。
聽到馬聲離去,叫花子起身從那溝壑里跳出。見無其它可疑之處時,才不顧一切地直向那大山奔走。
走了大約二三個時辰,然后順著山道轉(zhuǎn)過了一個彎,停下身來。然后把自已身上的那套爛兮兮的叫花子衣服脫了下來,趕忙換了一身干凈衣衫。好一個叫花子,這時才看出他分明是一個英俊的中年漢子。濃眉大眼,挺直的鼻梁,上翹的嘴角,線條清晰棱角分明。
本來是一個英俊的中年漢子,為什么偏要抹成滿臉的污垢?為什么又要衣衫檻樓、滿身灰塵吶?他明明僅有四十來歲,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老態(tài)模樣,這也無人知曉。
他收拾完后,又把所換下的衣物掩埋。然后便直奔向一個山坳里去。當(dāng)看到有幾家住房時,方行停下來。
即見不遠(yuǎn)處一道瀑布飛珠濺玉,奔瀉而下,沙沙之聲,綿長不絕。微風(fēng)漂游,加雜著無盡的芬芳。因為鮮花就開在那山坡上,五彩繽紛相爭開放。它又靜悄悄的,擁抱著這里的十幾戶人家。
叫花子手搭涼棚,極目遠(yuǎn)望。情不自禁地心感由來。故鄉(xiāng),這就是生我養(yǎng)我的故鄉(xiāng)。一草一木都感到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留戀。常年在外現(xiàn)在又來到了你的懷抱??粗矍斑@溪水和前面的小橋,流水和小小的居家,院子里還種著許多花草樹木。人不由地激動起來,于是懷抱著幼兒緩步向院落走去。
這時,家中喂養(yǎng)的狗可能嗅到了主人的氣味,連蹦帶跳地叫著就迎了出去。接著里屋內(nèi)傳來了慈祥老人的聲音:“峰兒!是峰兒嗎?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回來了,我聽到你的聲音了?!甭曇衾锍錆M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喜悅和母愛。
叫花子聽到這個聲音,眼睛里立刻放出異樣的光彩和溫情。急沖沖地大步跨進(jìn)屋里,走進(jìn)房內(nèi),仔細(xì)端詳屋內(nèi)的一切。屋內(nèi)打掃得非常干凈,明窗凈凡,一塵不染。房邊有扇小門,門上垂著一付竹簾。
“娘?!彼延變悍旁诖采希缓箅p腿跪至床前,緊緊握住老母那枯瘦皺折的雙手。
“兒呀,你還是去年回來的,又快一年了,你可好?。 崩夏赣H關(guān)切地問道。
“娘,我好,我好,娘您的身體還硬朗吧!”叫花子含淚說道。
“硬朗,硬朗,我一個老婆子,還能夠活幾天?你就別分心牽掛我了?!闭f著用顫抖的雙手,撫摸叫花子的臉寵。
叫花子含著熱淚,從懷里拿出一個布包,輕輕地放在娘的手里,輕聲地說道“娘,這是給您的錢,孩兒經(jīng)常不在,你還要多保重?!?p> “‘嘿’這么多的銀兩,娘哪花的了呀。兒子,做生意掙銀子要走正路,不可坑、蒙、拐、騙,禍害別人哪!”老娘語重心長地說道。接著又問道:“峰兒,這孩子是誰的?怎么在你這里?”
“娘,這孩子是我表弟的兒子,表弟一家以及那鏢局的幾十口人全都被那惡人所殺。這孩子還是被那鏢局的關(guān)老鏢頭救出來的,關(guān)老鏢頭也身受重傷。所以,我就把這孩子帶回來撫養(yǎng)。另外,我還想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這孩子的生事卻事關(guān)重大,所以那幫惡人想斬草除根。為了安全起見,你切不可把孩子的事告訴外人。如有人問這孩子的事,就說我在回家的路上,從山里揀回來的。”叫花子囑咐娘說道。
“峰兒,娘知道事情的輕重環(huán)節(jié),你放心好了?!崩夏镎f著抱起正在哭泣的孩子,心痛地?fù)г趹牙铩?p> 這時院子里又傳來有人走動的腳步聲,老娘對兒子說道:“峰兒,這湯家夫婦對咱可是一百個的好,完全沒說的。一日三餐我都靠他們伺奉,屋內(nèi)屋外總是打掃的干干凈凈。他們還經(jīng)常上山打好柴,給我送來。人家雖然和我們只是一個村的,可對我們就像自家人一樣。咱可得有良心哪,要沒有人家侍奉,我這把老骨頭早不知埋在何方了。
“娘,您就放心吧,他們待咱好,我心里有數(shù)?!苯谢ㄗ诱f著就迎了出去,熱情地把湯家夫婦迎進(jìn)房里。
“江峰大哥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們想死你了,大娘也一天到晚地盼你回來。剛才我和孩子她娘還在說道你呢,沒想到你還真的回來了?!边@叫湯成的村民說道。
江峰說道:“我也是才進(jìn)家門。湯成我的好兄弟,這些年來我娘多虧了你們照顧,讓我不知如何感謝你們好?!闭f著拿出一個十兩重的大錠銀子,放在湯成的手中。
這湯成夫婦如何肯要?再三推讓。江峰說道:“兄弟如果不肯收這銀子,就是瞧不起哥哥,何況這點薄銀也只是我略表一下心意的,以后定當(dāng)重謝?!?p> 這時老娘抱在懷里的小兒哭了起來,這湯成的媳婦趕忙把自已六個月大的兒子放下,抱起哭著的小兒,說道:“這孩子是餓了,我這奶水多,讓我來喂他?!?p> 這孩子這二天都是吃的面糊,一直沒吃到母乳。當(dāng)小嘴一碰到奶就大口地吸了起來,高興地小手還一揮一揮地。
湯成問道:“大哥我記的你沒孩子,這孩子是那來的?”
江峰說道:“兄弟,這孩子是我回來時,在路上揀的。我看這孩子挺可愛的,所以我想收養(yǎng)他做我的兒子。你也知道,自從你嫂子病逝后,我也沒有一兒半女的。再說我現(xiàn)在也已四十多歲了,整天在外忙碌,也沒有心思再續(xù)弦。所以遇到這孩子也是天意,這孩子做我兒子也正合適。為了以后好帶養(yǎng),還請兄弟不要跟外人說孩子的事?!?p> 湯成也到厚道,忙說道:“大哥放心,我們不是那多嘴之人。”
湯成的媳婦也插嘴說道:“大哥,你現(xiàn)在帶這孩子可能要困難些,孩子小不能老是吃那面糊之類的東西,那樣對孩子的生長也不好,孩子小還是要多吃點母乳。如果大哥放心,就把孩子放在我們那里。現(xiàn)在兩個孩子一樣大小,你弟媳我又有奶水,這樣孩子也好養(yǎng)些,不知大哥可否放心?”
江峰聽了非常高興地說道:“兄弟,弟媳太謝謝你們了。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我豈能不放心呢?!?p> 江母也是非常高興,直夸湯成夫婦兩人。
坐玩了一會兒,湯成夫婦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回去了。江峰內(nèi)心是特別高興,同時也在盤算這孩子以后怎么撫養(yǎng)。
夜深沉,燈光淡,江峰躺在老母的身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老母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這古希之年的人,也正是人生的關(guān)坎。何況老母又有哮喘的老病,自己一定要請個名醫(yī)為老人調(diào)治。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要去那廟堂寺院,為老人上香。求菩薩保佑讓他老人家舒心地、歡愉地多活幾年,也算盡到了做兒子的一份孝心。
山區(qū)的夜出奇的靜,山風(fēng)打著旋地,拍打著窗戶,發(fā)出毫無節(jié)奏的聲音。飛蛾圍著油燈旋轉(zhuǎn),蛐蛐在窗戶下邊叫個不停。
遠(yuǎn)山,傳來了群狼的嚎叫,室內(nèi)老母的喘息一聲高過一聲,這一切都使江峰的心情煩燥不安。他決定第二天去離家十余里的山上去進(jìn)個香。而后再到附近的鎮(zhèn)上,請名醫(yī)為老母調(diào)治哮喘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