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陳威與紅玉言之無盡的時候,王婆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少爺,夫人讓你立馬回去!”
陳威沒好氣地說道:“我正想找她說道說道呢!”
王婆說道:“那您快點動身吧!”
陳威怒道:“急什么?我問你,你是怎么知道本少爺在這里的?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快說!”
王婆被陳威嚇住了,吞吞吐吐地說道:“這……這都是夫人的意思。”
陳威轉(zhuǎn)向紅玉問道:“當(dāng)初威脅你的是不是這個老婆子?”
紅玉的眼中流露出無比怨憤的神情,說道:“正是她!”
陳威對著王婆怒斥道:“看你干的好事,禍害了紅玉,還差點害本公子喪命,你先滾回去吧!”
王婆聽到陳威把投湖的帳記到她的頭上,驚得冷汗直流,兩股戰(zhàn)戰(zhàn),跪倒在陳威面前說道:“少爺,你饒了老奴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陳威真恨不得一腳將她踹開,咆哮道:“你還想有下次嗎?快滾!”
王婆屁股尿流而去。
姐姐和姐夫這時也進了屋,姐姐勸慰道:“干嘛發(fā)那么大的火,值得跟這些下人一般見識嗎?”
陳威說道:“這些個奴才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不給點顏色,她們是不會知道收斂的。”
姐姐微笑道:“我的好弟弟可真是長大了,你以前對王婆怕的要命,今日可一改往昔了?!?p> 陳威說道:“她還以為我是那個膽怯懦弱的小孩,這才敢在沒征得我同意的情況下闖進來,她也肯定以為我會因羞愧而乖乖地跟著她走,她不是自命為母親的耳目嗎?任由這種人猖獗下去,那還得了!”
陳威又轉(zhuǎn)向紅玉說道:“你跟我們回去吧!”
紅玉忙擺手道:“那怎么行,我若跟你回去,定會讓陳府蒙羞的,令尊和令堂怎么可能同意?公子,你去吧,你的好意紅玉心領(lǐng)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陳威想想也是,此時若魯莽地將紅玉帶回府去,非和爹娘撕破臉不可,然而他也不想讓紅玉姐弟倆繼續(xù)在這種地方繼續(xù)受苦。
姐姐在一旁說道:“依我看,紅玉縱使不跟我們回去,也不能繼續(xù)待在這里了,否則今后麻煩會不斷地找上門來。這樣,我們先給紅玉另找一處住所,待安頓好了再做計較不遲,相公,這事還得辛苦你一下。”
謝璇欣然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p> 陳威把身上的銀兩都掏出來交給紅玉,叮囑道:“先用這點錢找個大夫看看病,抓點藥調(diào)理一下,等你安頓好了,我會再來看你的?!?p> 謝璇說道:“你們先回去吧,等我安頓好他們姐弟倆,便回去告知你們?!?p> 若伊點點頭:“如此甚好,紅玉你放心,今日我們既然遇到你,就決不不會再讓你們姐弟倆過這樣的苦日子?!?p> 紅玉感激涕零道:“你們的大恩大德,紅玉銘感五內(nèi),此生若無法相報,則來世便是做牛做馬也不會忘記這份恩情?!?p> 姐姐扶起紅玉,心疼道:“快別這么說,你是一個好姑娘,千萬不要折損了自己?!?p> 紅玉淚眼盈盈地看著陳威說道:“公子,你我在紅塵中相識一場,本是緣分,然而你我處在兩個世界中,今生是不可能有結(jié)果了,你有大好的前程,切莫因為我而毀了自己的前途,所以忘了我吧,紅玉會永遠把公子的情意埋藏在心底?!?p> 陳威聽著這話雖然肉麻,卻也深知紅雨用情專一,對陳威一往情深,故而感慨不已,為愛放手,也算是愛情的一種升華吧。
當(dāng)陳威和姐姐邁進家門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恭候多時,王婆躲在她的身后,偷瞄著陳威。
陳威坦然自若地走向母親。
母親痛心疾首道:“威兒,你這是干什么去了?”
陳威從容答道:”去見了一位朋友,母親何故問及此事?”
母親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繼續(xù)咄咄逼人道:“你老實交代,你是如何得知紅玉處處的,是不是那賤人主動去找你?”
陳威不快道:“娘,紅玉是個清清白白的人,不是什么賤人?!?p> 母親沒好氣地說道:“她清白?從教坊司那種地方出來的人還能清白嗎?”
陳威說到:“您既然堅持這樣的觀點,那孩兒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母親氣得嘴唇顫抖:“你……你為何就忘不了她?你爹要知道了,非得被你氣瘋不可。”
若伊見母親和弟弟兩人劍拔弩張的態(tài)勢,急忙從中勸解道:“威兒,你少說兩句,別再氣娘了。娘,您也是,凡事總得弄清楚了,再責(zé)備不遲嘛!”
母親卻不依不饒道:“這事還不清楚嗎?他背著你爹和我去私會紅玉,你不知道為了他的終身大事,我們操了多少心!若伊,你是姐姐,為何不攔著威兒,還要與他同去,你這做姐姐的如何也不懂事了?”
若伊躺了一回槍,無奈地辯解道:“娘,真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是無意中遇到了紅玉的弟弟,當(dāng)時并不知道這個孩子是紅玉的家人?!?p> 母親卻說道:“這分明是紅玉得知你們出行,故意讓自己的弟弟攔在你們車前的?!?p> 陳威徹底被母親的天真和固執(zhí)打敗了,他知道繼續(xù)糾纏下去只會越扯越亂,便干脆地說道:“娘,我只想問您個幾個問題,希望您能如實的回答,只有這樣,我們才有進一步交流的可能。首先,為什么要騙我說紅玉已經(jīng)死去?第二,為什么沒有按時給紅玉提供生活所需,以致他們姐弟不得不出去做苦工?最后,您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這幾個問題如同連珠炮一樣問出,瞬間讓陳夫人啞口無言,她理了理思緒,反問道:“你說紅玉沒收到過銀兩?這怎么可能呢?”
陳威說道:“這可就要問您了!”
母親轉(zhuǎn)向王婆,惡狠狠地說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婆當(dāng)即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老奴錯了,老奴一時鬼迷心竅,把您交給我的那些銀兩都據(jù)為己有,可是老奴一文都沒花,都寄給鄉(xiāng)下的姐姐了,老奴罪該萬死,求夫人開恩啊?!?p> 陳夫人的眼中迸發(fā)出火樣的憤怒,她淡淡地說道:“你跟了我二十年,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到頭來你卻辜負了我的信任。我雖然不喜歡紅玉,卻也不想致人于死地,你自己說說吧,此事該如何了結(jié)?”
王婆聲淚俱下道:“夫人,老奴二十年如一日伺候您,陳府就是我的整片天,求您不要趕我走?。 ?p> 陳夫人卻淡淡地說道:“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有些錯誤可以原諒,有些錯誤是無論如何也饒恕不得的。我會讓阿福為你準備足夠的銀兩,夠你安度晚年了,你正好可以回鄉(xiāng)下陪伴你的姐姐,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動身吧!”
這番話透出一種不容違抗的威嚴,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王婆弓下身子,邁著沉重的步履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