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沒來,陛下只會更加忌憚右相府的野心?!绷醒杂Z還休,身影有些孤冷。
他的眼里夾雜著桃色之春寒冰之涼,像是自言自語:“相互協(xié)作,若最后我沒能拿到調(diào)令,你也要保住我工部侍郎之位?!?p> 原來是有條件的,裴文熙暗暗松了口氣,還是自己想多了。
照著柳承言的樣子,這還真像他會做出來的事,但戒備還是不能少,畢竟天上掉餡餅?zāi)茉抑兴膸茁饰⒑跗湮ⅰ?p> 柳承言收起桂花糕,抬腳往屋里走去,一張紙條和些許銀票被壓在桌上。
紙上筆記蒼勁有力,又不失豪邁,寫著洛玄常去的幾個地方。
裴文熙覺得心里堵得慌,閑來無事逛著往丹雀兒房間。
院子環(huán)境也是極好,還有個池塘,幾條小魚聽著腳步聲四處躲閃。
這么短的時間,柳承言能找到這樣一個住處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小蓮抱著換洗衣服出來,笑意堆了一臉瘆得慌:“姑爺是來找我們姑娘的吧,姑娘正在賞畫呢…”
裴文熙隨和一笑糾正道:“不能再叫她姑娘,該改口叫夫人了…”
小蓮聞言臉紅了一大片,裴文熙倒是臉皮厚些,悠哉游哉走進(jìn)書房。
房內(nèi)掛著各色畫卷,香薰淡雅自然,唯有書香筆墨之氣甚重。
丹雀兒放下長峰描筆:“夫君…怎么過來了?”
“我來看你住得習(xí)不習(xí)慣?!迸嵛奈鯇ち藦堃巫幼?,順便往桌上一瞄。
好樣的…洛玄的畫像。
丹雀兒連忙將畫像卷起,有些愧疚道:“夫君不要誤會,我只是順便看看小蓮帶了哪些畫出來,正巧是翻到這一幅,墨跡有些暈染了,我想添一添….”
裴文熙倒是覺得沒什么大不了,拍了拍肩膀反而安慰道:“沒關(guān)系,你的夫君一向開明,你只管畫就是了……”
丹雀兒松了一口氣,上前為她沏了一壺茶,動作行云流水,看來沒少為洛玄做這些事。
茶味濃厚香氣撲鼻,卻不是她喜歡的,裴文熙將茶擱放一旁:“想不想出去逛逛?”
女子成親之后都很少拋頭露面,更何況丹雀兒的身份又如此尷尬。
她微微抬起雙眸,瞳孔中喜色分明,驚喜卻又畏縮不前:“我可以出去嗎?”
裴文熙伸了個懶腰,打著哈切:“當(dāng)然可以,我府中還有兩個姬妾,她們?nèi)硕际菢O好的,你若是見了,必然歡喜…”
她想起自己并不會帶丹雀兒離開臨渠,悻悻的閉嘴。
丹雀兒略微收拾換上淡粉色石榴裙,纖手輕微勾在裴文熙臂彎,被她輕輕撇開。
丹雀兒還是自卑的,想來自己這樣的身份還是有些高攀了,錯愕著低下了頭。
忽然腰間力道一重,裴文熙轉(zhuǎn)而摟住她的腰,佳人身形一愣明顯很不適應(yīng)。
她從來沒有這么高調(diào)過,一路上但凡丹雀兒眼神飄過的物件,裴文熙都統(tǒng)統(tǒng)買下。
丹雀兒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那種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讓她紅了眼角,體驗到什么是寵溺。
裴文熙幾乎把柳承言寫的地方都逛了個遍,也沒看見洛玄的半個身影。
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丹雀兒姑娘可真有福氣,尋得這么好的一個夫君?!?p> 丹雀兒聽了面上雖然高興卻是苦澀,兩人逛得有些累了,所購物件被商鋪老板著人一并送回府中。
裴文熙停在一家酒樓前“我聽承言說,這酒樓是整個臨渠最好的,我們就在這兒吃…”
丹雀兒身子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隨即換上溫潤笑意:“是…都聽夫君的…”
她明明是不喜歡這個酒樓的,丹雀兒卻習(xí)慣了順從就為討好別人。
裴文熙視而不見,摟著她就往樓里走去。
丹雀兒很乖巧的斂起眼眸,避免到處亂瞟。
樓里很多人都是認(rèn)識她,說話間已有些指指點點“這就是害洛小公子被打的青樓女子?模樣倒是極好,就是薄情了些…”
裴文熙細(xì)心觀察丹雀兒的神情,面容依舊淺笑,可是眸間朦朧水霧,裴文熙還是體貼的點了個包間。
那些人像是有意為之,路過包間時聲音格外響亮。
“聽說洛小公子被關(guān)禁閉了,也不知何時才能放出來…”
“為了個這么薄情的女子,著實不值得。”
“說不定等洛小公子出來,人家孩子都已經(jīng)可以打醬油了?!?p> “哈哈哈…哈哈…”嘲笑之聲不絕于耳,丹雀兒置若罔聞強(qiáng)裝笑意,貼心的為裴文熙布菜,一頓飯卻只吃了兩口。
裴文熙看著也有些可憐,既然洛玄被關(guān)禁閉,這幾日就不必要帶丹雀兒出來閑逛了,閑言細(xì)雨也并不是非要出來逛才能有的。
一回府裴文熙就買了十多個丫鬟,全都用來伺候丹雀兒。
要知道府里的女人閑來無事,最喜歡的就是聊天…
現(xiàn)在去找洛老爺子,簡直就是遞上脖子讓人砍,裴文熙還沒傻到這個地步,為今之計,只能等洛玄來找他們。
只是洛玄他還在關(guān)禁閉,要讓他主動來找人,著實有些困難。
柳承言計先一步,壓根沒給她猶豫的時間。
當(dāng)天晚上他帶回來一個青樓裝扮的女子和仆人打扮的男子,對著裴文熙說道:“今晚與丹雀兒同寢……”
裴文熙聽著柳承言面無表情說出這樣一番話,對他的目的也了然于心。
他們之間除了這些還有什么可以說的呢?起身理了理衣服,往丹雀兒院子走去。
小蓮倒是比她們姑娘還要熱情,又是倒茶又是捏肩。
裴文熙伸手擋住:“不用了,你下去吧…今夜園子里不需要人值守,都出去…”
小蓮神色羞赫欣喜,一副我懂的樣子,反倒是丹雀兒神色緊繃皓齒咬白了唇瓣,緊拽著自己的衣衫。
裴文熙走近解開她的發(fā)髻,墨黑秀發(fā)順滑而下散出淡淡芳香,冰肌玉骨膚勝雪,纖身柳腰柔若綿。
裴文熙暗道還好自己不是男人,否則怎么把持得住,裴文熙一手扶著她的腦袋。
丹雀兒面容驚懼,眼光追隨者她的動作,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顫抖,腳還是退了幾步。
刀手利落劈下,佳人順勢倒在懷中,被她打橫抱了起來。
白色錦靴輕點屋旁枝干輕微搖曳,她從側(cè)門饒進(jìn)自己院子。
丹雀兒被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裴文熙松了松手腕,對著桂花樹旁的白色人影道:“行了,讓人從墻外送他們過去吧?!?p> 柳承言雙手輕擊,幾個黑色身影背著兩個人躥出墻外:“文熙你可介意外面的流言蜚語?”
雙手負(fù)在身后,以為他說的是白日里街上那些話。
裴文熙望著皎潔無暇的圓月,不甚在意道:“無妨,只要能拿到休戰(zhàn)書函,一點流言蜚語不足為道?!?p> 柳承言回頭月光撒下,將她整個人罩上一層朦朧之感,看得不真切:“那便好…”
她總覺得柳承言最近越來越像當(dāng)初的模樣,就連自己...也無從分辨,這種忽遠(yuǎn)又忽近的感覺。
待裴文熙回過神,旁邊屋子早已燈光閃爍,影子打在明窗忽隱忽現(xiàn),像是隨時都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