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斬破天機(jī)走魔身 壓鎮(zhèn)生靈落玄河(修改完成)
帶有紫綬的奇異法印,他又怎能不知其中玄機(jī)!
鸞鳥鳴舞,五彩瑞光自冠羽出,霞光有意,飛過天影宮闕,那棺蓋上的血煞之氣瞬間蒸發(fā),被宋問補上一道雷法,將其擊翻而落。
瑞鳥伸展五丈寬,宋問一躍而上,心意相連,那鸞鳥身披五彩之光,眼眸由橙紅轉(zhuǎn)青,見湯熾魔氣騰騰,光影模糊,略一回旋,隨即猛沖而下。
鸞鳳出行,鏘鈜于天!
帶著清越的音律,勾爪踩踏,過馳道青石,不起塵埃,矯捷身姿沉下,五彩鸞鳥抓破已經(jīng)跌在地上的棺蓋,其上怨念不敢與之抗衡,不與魔氣共御此擊,被抓破寶光,留下六個透光孔洞,歡悅之音與慘叫之聲并起。
“我的法寶!”
湯熾沖冠眥裂,雙手抖顫不停,目有兇狠之色,揮灑出幾十道符篆,貼附在法體表面,其上靈光突顯,法身似有無窮之力,得以大步向前,俯身朝站在鸞鳥之上的宋問抓去,翻手一壓,勁風(fēng)壓身。
“要你償命!”
“鍛身符!”
在抵抗魔身的方城隍脫不開身,只好出言讓宋問警覺。
身在低空,宋問手中紫綬飛落,沉于身下五彩鸞鳥,尾羽六分有紫意,青紅黃白黑紫,六色尾羽如刀,層出疊見,六色交織出無數(shù)刀影,疾如旋踵,至湯熾法體,片片沾身。
五色短其指,破除法相護(hù)體,紫色尾羽卷其腕,手掌化為靈光反哺天地,傷其一點,法身呼應(yīng),湯熾吃痛縮回臂膀,仰天慘絕,聲似鋸刀磨鐵杵。
“老祖!有轉(zhuǎn)折!??!”
李聿聽到屬下呼喊,趕忙飛身出洞府。
宋問趁敵人收縮攻勢,驅(qū)使座下鸞鳥,橫斜而上,六色收回,而起三道光,冠羽飛出成劍刃,清氣三分入炁。
清光氣劍三分無極,呼嘯而出,湯熾眼中似有千萬飛劍臨身,來不及修復(fù)右手,只好左掌拍出寶瓶,大喝。
“收!”
原以為大都是虛幻之劍,誰料寶瓶在須臾之間,被氣劍填滿空間,想收法又再無寶物防身,只能眼看著寶瓶脹裂無數(shù)的氣孔。
“停!”實在有所畏忌,湯熾只好下令。
可為時已晚,在宋問身合天地的指引下,劍雨并為水流,猝然沖進(jìn)寶瓶之中,瓶身在湯熾驚駭?shù)哪抗庵姓?,“砰”的一聲,三片尾羽在劍光的掩護(hù)下,順著沖擊力,入侵龐大的法身。
湯熾法身內(nèi)部的靈機(jī)被攪亂,宋問窺得好時機(jī),騰飛而起,在空中把住白玉劍柄,劍器古井無波,比之凡器還不如,他卻要憑此除魔。
“劍出!”
他平庸地斬出一劍,手不能抬,神念為引,劍器不出而有鋒芒,收劍而立鸞鳥之上,身上清氣為之一空。
一息。
兩息。
三息!
“崩!”
天地忽明忽暗,湯熾的神念與眼目籠上一層霧紗,不見真實,輕易不敢動彈,上空白云奉天成形,蓬松云朵入夢塑意,其眉目身形與宋問不分彼此,雷劍忽而在手,騰輝而出紫冷之氣,橫劈平砍,聲威迫人。
“滅!”
此音正面襲來!
湯熾胸口起了灼熱之感,不知宋問所發(fā)為何物,只好揮袖出三道黑柱,立地成法,濁氣自下而上升騰,魔云出惡蛟,繞柱穿行收濁氣,云散顯真身。
此蛟龍聲威駭人,面目不清卻頭上崢嶸,逆鱗迎上,墨色之身竟有血紅鱗片,可嘆堅硬如鐵,不抵一劍之威,紫電清掃污穢,破此魔蛟只在瞬間,逆鱗染血,蛟龍煉百年,今朝試劍,隕落無聲。
可恨我第二魔身未成!
湯熾驚恐萬分,倒退一步,手中透光的棺蓋已然在手,水囊在雷劍降臨之時,包住棺蓋,原來是一體之物,他想以此遮擋已出虛空的雷劍,全身寶物都化作魔身,他可謂是最窮的大修士,比之散修宋問也有一拼。
雙方碰擊,絲帛裂開之聲不足一息,木屑飛舞而起,棺蓋血煞空空,時間在此一刻,仿佛靜止一般,碎布未起,殘屑未落,而有紫光至。
冠羽出,雷劍入!
“我悔啊?。。 ?p> 三分冠羽破法身,紫電青霜尋破綻,毀滅之光碎劍身,入此百丈法體,陰陽相激,湯熾眼中空曠無神,死氣在這一瞬間,已經(jīng)滲透骨髓,百丈之身出西漠,錯念之下,道身灰飛煙滅,渣滓不留。
一道靈識自天靈沖出,點亮魔身,本來有些呆滯的雙眸,頃刻帶出靈光。
“魔頭想以邪身東山再起?!”
方城隍聲怒大地,袖中一道金光飛出,鎮(zhèn)壓而下,宋問定睛一看,竟然是本該放在城隍廟中的金?。?p> 遠(yuǎn)方往此處趕的凡俗武者,最先看到此一幕,慢下腳步,他們拿著手中兵刃指向遠(yuǎn)方,叫喊著。
“你們看!金光亮空,真有高人作法!”
“我看是有寶物出世!”
“走!搶他個長生不老!”
“寶物,有德者居之,必然是我囊中之物?!?p> 以往見不到的江湖之人,現(xiàn)在都聚集在衛(wèi)縣,或者正在趕往此地,城隍法印不在縣中,靈機(jī)活躍,法斗之聲傳六百里之遙。
各位修者反而是在警惕有西漠之人潛入,各地城隍也因此坐鎮(zhèn)城中。
此刻,在氓桐山前,湯熾的靈識遁入之時,百丈魔身停下片刻,被方城隍以金印壓住,轟下此身,靈識霎時間被金光攝入官印中,魔身那點靈念早已被湯熾自我放逐。
邪身臨近崩潰,漫天的魔氣被金印收容,方城隍樂不可支,心潮難以平復(fù):“這得多大的功德啊,我難不成也有到州府一游的資格了?!”
他是越想越開心,千年城隍,也不免浮想聯(lián)翩,州府城隍,可是要到年歲了,三千年一任,那位就要去忘語河收取福報了。
“方大人,方大人?”
宋問打坐恢復(fù)幾分清氣,過來還看到正在攬收魔氣的方城隍,那開心的模樣,讓他為之意外。
這位老城隍還有這等愛好,收集物事也能樂成這樣。
別是功法有什么長進(jìn)吧?
這金印收之不及,宋問還隨手送回幾縷逃散的魔氣,這才引起方城隍的注意,太過專心,外敵又滅,老大人心中有喜??!
“巡游大人!”
“哎,方大人客氣了!”
“宋巡游可要這些魔氣?”
宋問反應(yīng)過來,問身下還未回返的鸞鳥:“玉鸞,你可要這魔氣?”
那鸞鳥閉起雙眼,狀若不屑,宋問無語,看向方城隍,言道:“老大人,您先忙著,我先去接回徒兒了?!?p> “好好好,宋巡游快去快回?!?p> 見他語氣又像趕客,又如殷切望客來,宋問啞然一笑,這位方大人還挺幽默,他初來乍到,可不知城隍所求,不外乎斬妖除魔,為后世報,湯熾的魔身,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此人以邪法煉成身外化身,最招天道厭棄,方城隍一旦將其帶入鬼門關(guān),福緣自來。
在氓桐山眾妖的驚懼之下,鸞鳥踏上山頂,妖氣對其也無影響,就是看見李聿,心有不喜,有宋問當(dāng)前,還不至于再起爭斗。
李聿干笑一聲,也知自己不討喜,他也不想食腐肉,自神念覺醒之后,再也沒有隨著本性而行,可是幾百年的習(xí)慣,難免帶有深入靈魂的腐臭,這也是他最煩惱之處。
“多謝道友照看我徒兒。”
“不當(dāng)謝,不......”
宋問振袖,一件物事拋向他,李聿雙手一捧,接過宋問丟來的物件,正是那魔身所持短殳,雖然寶光被刷一層,又遭金印鎮(zhèn)壓,但還算保留了靈器之身。
“我相信你可以煉化此物,可不好再有魔氣在上了!”
“洞真放心,李聿絕不會再與魔道同流合污!”
“希望如此?!?p> 宋問玉印一出,鸞鳥舞空,伴著鳴嘯之聲回到玉印,憩于其上,清影成玉。
云筏展開,緩緩升空,往方城隍那處飛去。
李聿眼珠一轉(zhuǎn),伸手喊道:“洞真好走,有空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