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有人跟他說,孔倫就是帶著異象降世,讓他匪夷所思。
周夢禹笑道:“文則,我們可是聽說,送你降世的那只鳳凰,后來又成了你的坐騎。不如今日讓我們開開眼?”
孔倫繼續(xù)煮茶,道:“傳言誤我!鳳尊只是應(yīng)允我,在危難時,可帶我脫離險境罷了?!?p> 他身邊居然還有一只鳳凰!
孔倫讓張旭驚訝之處可太多了,孔安的這位叔叔可真是天命之子。
鳳凰這種張旭以為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神物,居然真的存在。
好奇心一旦生出,就再也收不回去,張旭與眾人一道請孔倫給他們看看鳳凰。
孔倫無奈,只得答應(yīng)。
他眉心處生出一個漂亮清晰的鳳凰圖騰,圖騰發(fā)出耀眼光芒。
張旭向他眉心看去,仿佛落入深淵,再也移不開眼睛。
在孔倫眉心深處,張旭看到一株參天大樹,大樹扎根在一片茫茫之地,周圍霧氣彌漫。
樹上枝葉茂密繁盛,金黃色的葉子一片片似是金玉妝成,這是一棵梧桐樹。
在梧桐樹最高的枝椏上,站著一只鳥,身上布滿五色神羽,三根尾羽出奇得長。
鳳棲梧的傳說也是真的,當那只神光籠罩的鳳凰看向張旭,張旭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仰,忍不住想頂禮膜拜。
就在張旭要跪倒之時,孔倫眉間的鳳凰圖騰消失。
周圍的儒者向孔倫方向跪了一地。
錢顧順著跪地姿勢,干脆坐倒在地上,“我沒看清啊,不是說鳳凰身上有‘仁’‘德’等字形狀的花紋嗎?我怎么沒看到?!?p> 孔倫笑道:“這是一些儒者牽強附會出來的?!?p> “你們看!”有人指著江面驚呼。
張旭看向江面,上面居然落滿各中禽鳥,就連他們所在的竹排上,都站著不少鳥雀。
百鳥朝鳳的傳說也是真的,水天長碧只是一個空間陣法,鳳凰在此顯現(xiàn)圖騰虛影,都能招來如此多的鳥雀,要是鳳凰真身現(xiàn)世,不知其場面又會如何。
“諸位,既已看過鳳尊,我們來談一談創(chuàng)教之事?”孔倫提醒道。
此時張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也不一定要創(chuàng)教,振興儒道,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小部分人的事,而是天下儒者共同的目標。
創(chuàng)了新教?圣儒道那些人要怎么辦?拋棄他們還是與他們?yōu)閿???p> 胡夢禹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不是一路人,何必要與他們多相與?”
張旭搖頭道:“我相信,圣儒道還有許多人,也是想復(fù)興儒道的,只是一時走岔了路。
圣人說不教而殺謂之虐,我們對待同道,又豈能不引導(dǎo)就拋棄?
更何況以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應(yīng)該多多團結(jié)儒者才是,又豈能將他們推之門外?!?p> “受教了,初陽。”胡夢禹面露慚愧之色。
孔倫問張旭道:“那以初陽之見呢?”
張旭向眾人輕輕頷首,“獻丑了?!?p> 然后道:“我認為,我們不該拋開現(xiàn)有的圣儒道。
圣儒道傳承幾萬年,或多或少都有些名聲在外,更何況這里聚集著這么多儒者。
再加上有文則在,他振臂一呼,必能引全魯儒者而來。”
周光反問道:“引儒者前來又有何用,這么多年圣儒道吸引那么多儒者,不同樣一事無成?”
張旭解釋道:“這只是第一步,先將力量都集中起來。
儒道失了修行成仙之法,使得修儒之人急速減少,哪怕是我們?nèi)宓啦⒌墓鹏攪?,儒者紛紛跑去入仕,鮮有修行的。
世人談?wù)撈鹦扌行尴?,甚至降妖除鬼,都只說道者,只字不提儒。
可見儒者修行一事,毫無群眾基礎(chǔ)。稍有天分之人,都去修道。
長此以往,強者愈強,弱者更弱,儒道焉能不亡?”
在座眾人陷入深思,那些隨行進來的修為淺的,更是被張旭一席話說得醍醐灌頂。
“所以我想,我們應(yīng)該派出大量儒者,到各地降伏妖鬼。
其一,如今邪物叢生,百姓多苦多難,助人除邪,是儒者本分。
其二,在助人同時,可揚我儒道之名,讓世人知曉,我儒道之人不是只會讀死書,更能修行救人。
我略通煉器,可以煉制許多用以保護的器物,隨出去除邪的儒者,一道送給百姓。
這樣,既能守護一方百姓,又能宣揚我儒道?!?p> “初陽,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水天長碧,不會就是你煉制出來的吧?”錢顧聽說張旭會煉器,問道。
“正是。”
孔倫也道:“初陽的煉器術(shù),可是跟著擇仙門的太上長老雨苦巖大師學(xué)的?!?p> 這些儒者見張旭不光有想法,還是個技術(shù)大佬,能提供技術(shù)支持,更興奮有干勁了。
“在此之前,我們要做一件事。”張旭看向諸位儒者。
“左禮章不修德行,修為也不高。
讓他繼續(xù)做圣儒道領(lǐng)袖,于我們要做之事,是個阻礙。
我們該先將他扯下來,換文則上去。
然后圣儒道之名,也要改,我覺得原來那個新儒道就不錯。
《大學(xué)》有言,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我們也應(yīng)當如此,每一天都比過去好,這樣振興儒道才有希望?!?p> 孔倫為人不錯,又是林易的徒弟,張旭就算信不過孔倫,也信得過林易,讓他做領(lǐng)袖,張旭可以放心。
再加上,孔倫有鳳凰傍身,又是天生圣人,這樣的條件,更容易招納天下儒者。
至于張旭自己,他更想四處奔走,學(xué)圣人游歷天下,廣收門徒。
而不是守在某處發(fā)號施令,他修行路剛開始,他想多走走、多看看。
眾人猶豫道:“左禮章統(tǒng)領(lǐng)圣儒道四五百年,要拉他下來,怕沒那么容易?!?p> “他修為很高么?”張旭問道。
錢顧道:“他與你我一樣,修的也是四氣,如今已修成元嬰,我等中間修為最高的文則,都與他差了一個大境界。”
張旭笑道:“這都不是問題,如果沒有其他原因,此事交給我處理?!?p> 就算比孔倫高出一個大境界,又能高到哪里去,他喊師父或者林易來,應(yīng)該很輕松就能解決。
孔倫看他的笑,試探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guī)煾竵戆???p> 沒想到被他看穿了,張旭也不掩飾,“正是,有困難讓長輩幫幫忙,不過分。”
孔倫跟著笑道:“也是。”
林易之前對他說那些話,就是因為他死守著圣儒道,不懂變通,任由左禮章拿捏。
現(xiàn)在他肯與張旭一道重整圣儒道,應(yīng)該是林易希望看到的,或許以林易的性子,會主動跑來幫他們解決左禮章。
“可是左禮章統(tǒng)領(lǐng)圣儒道那么長時間,我們就這樣拉他下來?情面怕是下不來。”周光道。
張旭當場反駁他:“要行大事者,豈能將情面放在第一位。
若人人講情面,處處講情面,我們?nèi)绾涡惺??如何振興我儒道?
萬事當以實際出發(fā),左禮章無能率領(lǐng)我等興儒道,我們換一個有能為之人上去,有何錯?”
眾人被張旭說服。